原枫端着饭菜进了房间,闻着那股香味,东方情也顾不得体面了,狼吞虎咽起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吃得津津有味,聊得不亦乐乎,不时还传来打趣的笑声,一顿饭吃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原大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们肯定还有后手。”东方情有些担心的说道。“情儿,不管我走到哪,他们都能找到的,既然这样,那我就等在这里,以逸待劳不是更好吗?”东方情想来也是,但心里还是忧心忡忡。原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着步,直到手中的茶杯已空,他才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一张千里银票握在手心来到了东方情房间,反手递到了东方情面前,眼睛却不敢看东方情,东方情一时没反应过来,两眼望着他。原枫的声音有些冷冷地:“感谢东方姑娘舍命相救,无以回报,仅以一千两银票作为酬谢,明日一早你就离开吧!”原枫的冷漠让东方情心里头一凉,经过今日并肩战斗,她心里早已把原枫当成了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而此刻原枫拿着银票作为酬谢,她感觉这是在侮辱自己,我东方情会缺银两吗?难道我舍命救他,换来的就是这些?想着,想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原枫从没见过女人在自己面前哭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实在再也说不出狠话,收回银票放入怀里。柔声说道:“情儿,我不是要赶你走,我是怕你跟着我真的太危险,你也知道要对付我的是什么人,我的生死无所谓,可不能把你给害了,拿银票给你,也是让你在路上吃用好些。”东方情听他如此一说,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放开了矜持,把头靠向了原枫的肩膀,轻轻地说:“山河异域,与君同路!”原枫听到情儿这样深情地表白,眼睛开始湿润起来,想我原枫何德何能,竟能得到情儿的生死相随,此生夫复何求?双手捧起情儿的脸,满眼深情的看着情儿说道:“天地循转,生死相依。”两人情不自禁的拥在了一起,尽享此刻的温情。
“小哥,请您通报一声‘越阁主’,说吴功的徒弟原枫前来拜见!”
“少侠,您稍等,我这就去!”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一位五十上下,虬须满脸,虎背熊腰,身穿大袍的人大步朝他行来。原枫赶紧上前一步,低头行礼:“想必您就是‘越阁主’,晚辈不才,前来打扰。”
“贤侄无须多礼,我与你师父几十年的朋友,今日贤侄上门,本阁主高兴之极。”
“那就多有叨扰阁主了!”
“贤侄不必拘束,请。”
原枫跟着进了‘越王阁’,‘越王阁’采用东南西北围‘中’而建,虽只有五座楼,但结构独特,外观非常赏心悦目。楼前假山,鱼池,花草应有尽有,整个‘越王阁’看起来,非常气派。
“枫儿,我与你师父十几年没见了,没想到这老家伙还记得我,他怎么样?”
“师父他老人家近段时间身体欠安,这次没有前来,就嘱咐我到了京城要前来拜会阁主。”
“好,好,好,你师父有心了,贤侄尽管住下来,我定会好好招待。”原枫本来打算询问清楚就离开,看着越青山如此热情,一时张不开嘴,心想,那等会有空的时候再说。用过午膳后,就再没见越青山出现,据说去见好友了。原枫心里有些着急,不知‘越阁主’什么时候能回来?只能在房里静静的候着。这个期间,丫环告诉他,越青山已官拜‘二品大臣’,极受朝廷重用,膝下有一对儿女,儿子‘越步童’今年二十二岁,武艺高强,如今在朝廷军中服役,女儿‘越玲珑’今年十八岁,出落得美丽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不在府中。越青山等她回来有心让她去竞选‘太子妃’。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越青山还是没有回来,只好先行在‘越王阁’过夜,但心里却记挂着情儿。东方情自从原枫离开,心里就空空的,担心他会不会有危险?能不能见到‘越阁主’?天色已经很黑了,还是不见原枫的身影,心里惴惴不安起来,好不容易熬过了夜晚,她实在受不了这股恼人的相思,一早就向‘越王阁’奔去。原枫终于等到了越青山回家,可还没等原枫开口,越青山就连连赔礼道歉,说是因为在好友家贪杯,忘了时辰,请贤侄多多担待。原枫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越阁主,师父让我来拜见您,其实是有一件事想向您打听。”原枫直截了当的说道。
“贤侄,什么事,本阁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越青山爽气的说道。
“师父说十五年前,朝廷拨发军饷五千万两,皇上安排‘国安府’府主东方烈,国舅杜锦风和您护送银票至‘御龙军’军中,然而就在您三位交付后离开的第二个晚上,银票全部变成了灰烬。我师父当晚刚好在军中亲眼所见,御龙元帅便向师父请求,让他暗中追查真相。师父追查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发现有人想用五千万两军饷置‘御龙元帅’于死地。终于有一天,看到有人暗中运银出城,运银队伍庞大,便跟了上去。领头的是一个全身黑衣,只露出眼睛的武士,没想到这人武功非常高强,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师父在跟踪,拔剑向师父刺来,师父本想施展上乘武功,可剑还没拔出,就被那人挑断了手筋,师父连忙施展轻功逃离。”
“原来你师父是受了重伤,我还以为他归隐了呢!贤侄,说起来,这件事我至今都觉得有些自责,当时‘御龙’元帅要求我们三人随同前往钱庄兑换银票,但我没同意,一来‘御龙军’中尽是高手,不需要我们的保护,二来因我要赶回家中给老母亲过寿。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至于‘御龙’元帅被判屈死军中。想来真是愧疚啊!”
“阁主,当时你们三人是如何护送银票的?”
“当时皇上安排我们三人去完成护送任务,在大殿前,我们三人亲眼看见皇上将五千万两银票放进一个锦囊。我们在封口处盖上了红泥印,装进了锦盒当中,皇上指明由我保管,吩咐我们日夜兼程赶到军中。”
“锦盒一直没离开过您身边吗?”
“一直没有离开过,交给‘御龙军’大营时,打开了锦囊,银票完好无损,御龙元帅才收下,嘱咐他的副元帅要好好保管。后来发生了‘御龙’元帅屈死一事,我才知道原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原枫听他这么一说,这事显然是有人精心谋划的,而且这人隐藏的很深,难怪师父一直都没找到幕后主使,可到底是什么人能筹谋的如此天衣无缝。
“阁主,您没觉得这件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银票被烧这种事,在军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不过我当时想来是军中监守自盗,果然没多久,‘御龙’元帅就成为了火烧银票的真凶,从此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怎么‘御龙元帅’会成为真凶?”
“因为能接触到银票的人只有他和副元帅,其他将士根本不知道银票之事,而副元帅是二皇子。”
“那有没有可能是二皇子做的手脚?”
“那不可能,‘御龙’元帅一死,对他有害无益,他拉拢元帅还来不及呢?”
“那还有没有可能真是‘御龙’元帅自己烧的呢?”
“那更不可能了,那可是五千万两,有这么傻的元帅吗?”
“既然普通人都能想到的疑点,为什么皇上还是杀了他呢?”
“这是因为有一份新的证据摆在皇上面前,那就是在他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卷轴,上面写着‘天下为霸,仁者无敌’。”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这话放在平常也就是一句豪言壮语,但放在当时,银票刚被烧,而且是在与‘仁国’打仗,这就成了当时朝廷有些人眼中,扳倒‘御龙’元帅的铁证。”
“皇上也是如此想吗?”
“皇上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他却下了让‘御龙’元帅自裁的圣旨。”
“看来这幕后黑手真不简单。”
“都过去十几年了,你师父怎么想着又问起这件事来了?”
“因为师父觉得对不起‘御龙’元帅,想在有生之年为他平冤。”
“他还真是重情重义,也不亏他与‘御龙’元帅结拜一场。”
“贤侄姓原,又是‘怪兄’的徒弟,莫非你与‘御龙’元帅有什么关系?”
“‘御龙’元帅也姓‘原’吗?那真是蛮巧的,但我是师父从小带到大的,师父说我是个孤儿,根本不知爹娘在哪里,可能是师父觉得‘御龙’元帅不在了,就用‘原’姓给我取了个名字,来追忆他们的兄弟情义吧。”
“你师父真是太有心了!来,来,来,我们进屋喝酒去!”听到喝酒,原枫迈不开原本打算离去的步伐,心想,不如喝上两杯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