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不算少,但是还算丰盛,有些许鱼肉垫底,还有些前天剩下的野味,草草吃过,刘钰也并未为难官袍中年人。
怎么说吧,官袍中年人还有些有介意的,毕竟,自己三小时前居然还和眼前这个男子叫板,他没有追究,已经是大好不过。
“太守大人,吃的可还满意?”
刘钰道。
“好好……”
官袍中年人连忙附和道。
他也曾仔细尝着味道,尝起来感觉似乎是新手做的菜,但是也不算很差罢了,勉勉强强还算合胃口。
对于那些吃惯了官家饭菜都人来说,时不时尝一下山间的野味,也是再好不过了。
刘钰似乎觉得不过瘾给,还给官袍中年人取来了黄酒,与邓立等人一起同饮,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官袍中年人似乎也放下了所谓的面子,开始与刘钰等人打成一片……
“将军,不是我说,你这酒,下官喝了的确……好酒好酒!”
官袍中年人此时已是面红耳赤,几杯小酒下肚,却把他弄成这样,当然,刘钰所谓的几杯也的确有些偏颇,一杯差不多等于一般时候的四五杯了,山间的东西简陋,瓷器也少见,装酒的被子当然也是用山里的老毛竹节给代替啦。
“那是当然……这酒,可是我师妹酿的,草堂人家,酿的黄酒会有不烈的道理,哈哈哈……来!继续喝!”
刘钰再次斟满了杯中酒,本来好大坛的黄酒不知不觉间便已去了一半,三人痛饮中,官袍中年人也是酒兴大起,干脆连饭都不吃了,放下筷子,大碗喝酒。
“师兄,你少喝点,这酒很烈的。”阿婵看着刘钰喝得那是一个不亦乐乎,干杯猜码什么酒馆行道都给安排上了,阿婵也是不好多说,她现在或许还在纠结一个问题吧。
什么时候师兄和太守大人就成了酒伴知己了,当时的情况阿婵也不好多说,见着他和太守大人以及师兄的好友邓立都勾肩搭背的进来了,而且还是一副似乎好友的样子,阿婵不禁就开始疑惑了……直至现在,阿婵也没能搞清楚,师兄与这位太守大人的关系。
酒一杯一杯的倒,装着黄酒的坛子里的黄酒也慢慢的减少,终于,官袍中年人支撑不住了。
或许是酒太甘洌的缘故,又是隔年的老黄酒,官袍中年人在它面前简直就不值一提,酒还没过三巡,人就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看起来很狼狈呀,还糊糊涂涂的说了一些醉话。
“将军啊,我实在是不行了,下官还是比不上您呀,这酒……绝对是好酒!”
“我……我下次如果有空,一定再来……你这,和你好好的喝上两杯!”
“好,到时候我刘钰做东,咱不醉不归!”
刘钰倒也是干脆,连想都不想一下的就给出了答案——如果有空,咱俩一定不醉不归!
“将军,不得……不说,我陈富贵,这辈子认识将军这么个人,我也算值了,活了那么久,官场上,人生里,就没见过一个能和将军比肩的人,这不是的故意的要捧将军,真的……我陈富贵,认识你这么一个人,感觉这辈子也就值了!”
酒倒是喝了不少,但是刘钰却还不是很醉,这琯州太守就不行了呀,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啧啧啧。
都说酒后吐真言,刘钰还是相信这句话的,这官袍中年人,不就在说着自己的故事了么?
“将军啊,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有过年少轻狂……那时的我,也是一个穷小子出身,什么都不知道,抱着几本乡间野书,就来到这偌大的鎏洛王城,参加科举考试。”
“我这个人吧,虽然没什么很大的出息,但是笔墨功夫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的,当时的我,也想像如今的将军这般,浴血疆场,但是啊,将军,你知道么,我陈富贵没这本事,光是就有这些想法……事事不如意,那一年,科举考试我落榜了,当时的我,不服气,决心一定要在官场上有一番大作为,于是,我便开始勤加习书,还亲自去找了京城里的候余琴学士,请教了许多的问题,第二年的考试,我才出露头角。”
“开始啊,时不待我,事事不易啊,已经官场,本以为是挥洒年华的大好地方,或许是由于我的过于耿直,处处树敌,在一些奸诈小人的弹劾下,我被贬职千里,来到了这琯州,做琯州的一个小官,多年打拼,才升职到了太守这个位置,但是,却回首相看,人已经分不出年轻那时的大抵模样了,唉……”
“于是当时,我便失去了对官场的那种热情,每天就那么颓废着,直到现在,我依旧还是那副模样,年少时的经历,便成了我现在的心魔,直到今天在这里遇见将军……痛痛快快的和将军喝了一场,将军,请原谅我陈富贵的不敬,说出来,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官袍中年人,不知不觉中似乎有一种悲凉的气氛感染着众人,空气开始变得有些酸酸的感觉。
官袍中年人那张猴屁股死的老脸,咋一看,果然是饱经岁月沧桑出来的,一时间,居然老泪纵横。
“太守大人啊,原来,你居然也有过那么一段年少往事啊,你刚刚到一番话,果然是拿我刘钰当兄弟了,来,喝!”
刘钰还是感受到了官袍中年人语气里的感慨,有故事的人并不少见,但是能对仅认识一天的自己倾述自己的故事,刘钰敢说,一万个人中都不一定有一个!
这是拿自己当兄弟来看待啊!
否则,单凭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对他说那么多。
不苟言笑。
刘钰何尝又不是拿他当兄弟呢,他说了那么多,刘钰也是深深的触动啊……
“来,太守大人,我们不拘束礼节,你既然拿在下当做兄弟,那在下就敬你一杯,以后直呼我名字便可,不必多礼!”
“来,大人,我也敬你一杯,刘钰也是我的疆场袍泽,我们俩,都敬你一杯,我叫邓立,以后你叫我邓立便好!”
官袍中年人看着俩人的爽快劲,不觉得摸了摸泪,这么多年来,能倾心吐胆的人不多,这种人,别挂他多嘴,往往就是这种人才是那种值得深交的朋友。
可以说,一句话,便看透一个人。
“哈哈,想必阁下们都是侠义之士,能认识想你们这样的人,我陈富贵,也是三生有幸啊,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看来,我与将军二人的相遇不是巧合啊,来,在下敬你们一杯,祝我们三人在以后的仕途中,越走越远!”
“斟满这杯,干了!”
官袍中年人给刘钰和邓立两人都给斟了满杯黄酒,一阵比划过后痛饮而下。
…………
阿婵虽然就在一旁看着,是不是帮刘钰他们倒些酒,但是,对于他们聊的话题,她居然也都懵了。
一会儿将军,一会儿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能弱弱的问一句么,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师兄,邓立,还有太守大人你和师兄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