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褪去了颜色，小飞也褪去了遐想。两人一道升起篝火。大师在一旁打坐念经，小飞翻着经书静静的听着。照理一天劳累，又有那“无聊的”、“枯燥的”经书加持，小飞应该很快进入梦乡才对。可他辗转反侧就是不能入眠。也许是对那“怪山”的遐想感到不安。也许是许久不见师父开始了深深的思念。也许…他自己也感受不出。他看见大师一直在打坐念经，经不住寂寞攀谈起来。“大师，您说什么是上乘佛经呢？它到底有何好处，能让人这般热衷。”
“佛法无边，只渡有缘人。上乘佛经更是代表了一代又一代高僧的智慧和修行等等。一部上乘佛经可以让人忘却无边苦楚，一心向善，造就无边善缘。阿弥陀佛！”大师因在寺庙常被骚扰的缘故，并没有停下手中佛珠，只是轻轻淡淡的回答道。
“只有这些吗？”“不过我倒是觉得只有人的欲望才会使人进步。”小飞见话匣子已经打开，忍不住又想深入交流一番。他的这番话一出，竟惊住了大师。大师本没打算深谈，因之前的日子常被骚扰。可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小飞如此坚定的说出自己看法，而且是他意想不到的一个观点。追问道：“小施主何出此言？有什么根据吗？”
小飞又认真的想了一想说：“嗯…，我只是觉得是这样的。您看人们想休息的舒适些，就造出了床。人们又想吃饭方便些，就造出了碗和筷子。就算是一些伤害人的东西也是有心之人创造出来的。可我这段时间念的佛经，都是些让人放下执念，无欲无求。这样这个世界还会继续变美好吗？”
“会的，世界是不会变的，它一直就存在在那里。活在你之前的法师，跟你现在面对的世界是一样的。可他们悟出了佛法，普渡了众人。这说明会变的只是人心。假如这个世界都是些追名逐利者，秉执善念者少之又少，那样哪里还有安宁，哪里还有净土？佛法高深莫测，它可能就存在你的心里，存在你的善念里，存在广阔的天地中，只是需要你用心体会。”
大师的回答挺长篇的，这又把小飞绕进去了。忍不住又问道：“您是说佛法在我心中吗？我怎么体会它呢？可我一点都没感觉呢？我能感觉到的世界都是满满的恶意。小的时候，师父对我学艺的要求，常常弄的我伤痕累累。长大后，稍有不慎就被赶下台来，师父任还常常告诫‘我们低人一等，不要与人争执’。我竟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这世界真有您说的佛法吗？”
“小施主，你是与佛有缘之人，只是贫僧现在还渡不了你。希望到了长安习到大乘佛法，它或许能给你满意的答案。”
“那还是不必了，我也不是非要什么答案，我也不想与佛有缘。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希望不要再听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之类的话就好了。”
大师不解，还想多问几句。只是看见小飞说完就沉沉的睡去，只好作罢。夜已深，想必小飞从没熬过夜，才会如此神速的入睡。这下他所忌惮的事，他想见的人都不再打扰他了。大师双手合十感叹道：“你渴望的事都是并向存在的，一边在努力的得到，一边又在狠狠的失去。世人仅仅是得到喜欢的大爱，而摒弃了小爱罢了。若能懂得放下，珍惜眼前，自然没那么多苦恼。阿弥陀佛。”
第二天天亮，他们又继续赶路，正式往山里行走。虽说“怪山”一直是小镇居民外出的障碍，可是要绕开它真是不可能。听大师说山里气候异常，四季不定。往往一条小河之隔，一座小山之隔，气候都会不一样。小飞几次特意问大师如何避开那些恐怖的事，而大师总是轻轻淡淡的说“只是几座山脉而已，跟着就行。”神情很淡定。可小飞总觉得大师在安慰自己，因为小镇的居民口口相传它的恐怖之处，这观念早就扎根，不可能只是几座山脉而已。大师继而又鼓励自己勇敢点，翻过大山，前途就是一片坦途了。
刚刚爬山，天气就向深秋转变了。干燥，酷热导致小飞汗流浃背。想起师父此刻待在四季如春的小镇里，真是羡慕死了。大师似乎没感受到这“恶劣”的天气，神清气爽的走在前头。
一步，两步，三步......
一阶，两阶，三阶......
“该停下来了吧，”小飞心里面念叨着，“反正已经汗流浃背了，而且都已经很过了。”额头的汗水连着一起，沿着脸庞流到了下巴，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那也是眼泪的轨迹。只不过努力才会获得汗水。
“要是有些微风就好了，”还是在心里念叨着。“这样就不会那么疲劳了。“缕缕衣服，让它进点空气，背贴背贴的有些透了。“再快点吧，跟着大师快点登上山峰。那里肯定有风，一定能吹干身上的汗水。那样就不会这么疲惫了。“
“终于到半山腰了。“这下不经意说出口了。脚步也变的稍慢了些，应该是窃喜了吧。“要不是风儿被这山挡住了，不然怎么会这般炎热呢？“自言自语着，声音小的可怜。要是这时候窜出一条蛇来，应该会把它踹飞吧。虽然在这山中生存值得敬佩，虽然对蛇也存在着畏惧感。“它就不该出现在这。”“对，谁叫它挡我的道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要么还是快点跑吧，还要赶着去看整个天空的云朵。应该要跑起来，得抵抗莫名的恐惧。多么感谢有这般青春活力呀，多么美丽的天空呀，凌空的树木就像列队的卫士，多么感谢造物者的恩赐呀。
“到山顶了吧，也应该到山顶了。”这下又说出声来了。奇怪了，怎么没风呢？到那边去看看，没有。换个地方看看，还是没有。一定是不够高，跳起来看看，也没有。“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没有风的啊。”“难道错过了，其实已经飘走了，难道选错了时间，难道是方向不对”。等吧，相信它会来的，相信它不会不怜悯的，相信它一定是忘记了，所以才迟到了。反正就是等吧。“树儿呀，快点说说它哪去了吧，热的有些待不住了”。本是嘀咕，怎么像呐喊啊。“云儿呀，你去哪呀，快把它带过来吧”。云儿不说话，只是绕着天空飘。
咦，那边还有个坡。只是有些陡峭，所以一开始就疏忽了。阳光在上面没有折射，抬头望去，飘落着全是悠然的白云。“在上面应该会收获整个天空吧。”“爬吧，爬上去抓住云朵。”照着老习惯，缕缕衣服，开始旅途。“哇，蓝蓝的天空就在头顶，伸手就能抓着它了。”这下兴奋的叫出来了。“要飘起来了，脚尖都离地了。”还是那么的兴奋。“这可不能飘，这个高度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嘀咕起来了。顺着刚刚爬上来的路程望去，茂密的树木，这儿反射着点点阳光，那儿也反射着点点阳光，像颗颗美丽的珍珠，漂亮极了。“怎么上来的时候就没发现呢？”是什么轻轻的抚摸下了脸庞，收走了那的汗水。“起风咯，哈哈。”
大师并没有在意小飞的行动，还是神清气爽的走在最前头。保持着距离，让自己看得见小飞，也让小飞看得见自己。
几天下来，除了山高林密，道路崎岖难走，浓雾密布容易迷路外，还真没有什么恐怖之处了。小飞悬着的心真的放下许多，对世人口口相传的事情，也多了几分看法。只是夜里，大师每次都选择在最高处打坐休息。或高山峭壁，或参天大树，或陡峭岩石上，说是不仅可以远离肮脏瘴气，还可以躲避蛇虫鼠蚁和豺狼虎豹。最主要的是可以忘却自我，感受着世间万物气息，连绵不绝奔腾向前的生命力。小飞又不解。刚开始前几日，内心极度拒绝和害怕，把自己搁在大师身后几步远，就算是这样半夜还是会惊醒。再看看大师，始终是一副慈祥安定的面容，隔天精神又是百倍增强。
惊讶，好奇充斥着整个头脑。毕竟是师父精心培养出来的，身体协调性很好。终于鼓起勇气，和大师并排坐在一起，学着大师的动作和神情慢慢安定。如果一个人极度害怕，后又战胜了它。那么他一定会收获特别的缘分。小飞刚想把自己新获得的感受分享给大师时，黑暗中又出现了那个黑暗的自己。他恶狠狠地对他说。“世人都是魔鬼，别让眼前的人给欺骗了。难道你忘记了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玩伴，自己最爱的玩偶也被师父摔坏，殊不知你只是想感受一下下家的温暖。你以为长大成人了，一切就会变的好起来。可别人的一个要求，你就得重演几次甚至十几次，直到累倒在台上。眼泪流下来，可又有谁可怜你一下。这一切你可别忘了，别忘了…”
思绪一下子飞速越过这一生的记忆，往事只有苦难。情绪开始不由自主摆动，头脑像是要裂开一样。身体也跟着出现了异样，麻木感，紧张感慢慢的在侵蚀。终于，他控制不了自己。开始往下坠落，像一个自由落体的石头一样往下坠。千钧一发之际，大师抓住了他，扶他坐稳。他唯一的“好朋友”微风也过来相助与他，带走了他满身的汗珠，让他清醒清醒。大师没对小飞说什么，只是为他念起了经文，直到天亮。重复了几日这般状况后，开始有了变化。渐渐的小飞也爱上悬崖边打坐这事了。他相信，日子长了，他就会像大师一样体会这世界。
几日下来都相安无事，小飞正暗自庆幸。突然，山谷中卷起一阵阵冷风，风中还夹杂着些听不清楚的怪声。小飞叫住大师说风带来了些声音，可大师并没有听见。大师还提醒说赶路要紧。随后又清晰的传来了呼喊声“有人吗？……”“有人听见吗？我迷路了。”
这下小飞有些兴奋了，大师也听见了妥协了，这次是他主导了风向。两人循声找去，发现一个十六、七岁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只见她一人坐在粗大的树干上，手里还拿着些野果子。看见大师他们两人过来，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有些喜悦。大师见树干虽粗，但离地面竟有几丈高，焦急的呼喊道：“小姑娘，快快下来，上面危险。”话音未落，她却纵身一跃就轻松落在地面上。看得两人惊愕不已。她却轻松的说道：“小事一桩，小女子从小习武，就算比这还高数倍，对我来说都是小事。”
“善哉，善哉。”
“在这深山老林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你们这是要去哪呀？我叫李茵，你们叫我小茵就好了。”小姑娘不紧不慢的介绍了自己。
“贫僧是灵寸寺的和尚，和这位小施主结伴，一同前往长安拜佛求经。不知女施主家住何方？为何一个人在此处呢？”
“我是偷跑出来的，已经在这里待好几天了。之前还知道我从哪个方向来的，现在已经分不清哪是哪了？”初遇陌生人，总会有诸多搬好奇心，也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小茵的描述给二人带去的不仅是好奇，还有惊愕。“为何从家偷跑出来？”还有“怎么能在深山里待上好几天。”真是奇人。
于是，大师便问道：“姑娘为何要偷跑出来，你的家里人不着急吗？还是快快回家去吧。”
“他们才不会着急。我的父母亲都去世了，只有三个哥哥。本来还非常的疼爱我，前段时间就变了，硬要逼着我做件不喜欢的事。我抵不过就偷跑出来了，所幸在这里遇见你们。你们是要去长安吗？长安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小飞轻蔑的插了一句说：“怎么连长安都不知道，那是帝都。是全天下最热闹的地方。”
小茵兴奋的说道：“那太好了。”也把注意力转移到小飞身上。“看你比我大一点，以后你就我哥哥了，这样我就有四个哥哥了。哈哈，真好玩。”“哥哥，你带我去长安好不好？”小茵认认真真的看着小飞。
“你···你问大师。”本就少有跟同龄人相处，这下突然多了个妹妹。这变故小飞还有些不适应，惊慌失措的说完，把问题抛给了大师。大师便拒绝道：“贫僧是出家人，此行正是去拜佛求经的，女施主跟着我们多有不便，还是快快回家去吧。”
“回家？此处是哪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家？再说我一回家还不得又溜出来呀，我是绝不会做不喜欢的事的。”小茵见两人不为所动哀求道：“大师，您是出家人，菩萨心肠您就救救我吧。”“哥哥，你快帮我求求情吧。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一人待在这深山吗？万一······”
小飞这下已经妥协，两人眼神齐刷刷的望着大师。大师是出家人，本性使然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便说：“阿弥陀佛，既是如此。相逢即有缘，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得到大师的同意，二人开心极了。立马跑开去玩耍了，全然不顾大师一人站在一旁。大师看着他们的身影感叹道：“卿卿生命，奈何负重前行。希望此行能让你们放下心中重担，早日脱离无边苦海。阿弥陀佛。”
“哥哥，大师人真好。前几天我就碰见一个老伯。我怎样叫他，他都不理我。一个人往那个方向走了。”说完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小飞疑惑了一会，便不再想此事了。
二人年级相仿，性格却不经相同。小飞沉默寡言，而重守承诺。小茵性格活泼洒脱，却常常忘了自己不经意说过的话。但她的那句哥哥在小飞心里扎下了根，原本缺少家庭温暖的他立即认定这个妹妹，认定要爱护的妹妹。
三人在茂密的森林中行走，树木高大，阳光透过细缝一缕缕的渗进来。山中泉水更是清甜。此时正值野果成熟之际，周围到处都是成熟的果子。这时小茵摘了些果子给小飞，示意他吃下。小飞开心的不得了，大口咬下才感觉不对劲，真是又苦又涩。小茵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好不痛快。经过几天的相处，才发现小茵在树林中行走如履平地。对山中的各种食物了如指掌。这让想当个好哥哥的小飞有点羞愧。有时候小茵还作弄一下小飞，骗他吃下一些对身体好的草木，还真是对身体好，拉出了身体里几天的污物。有时候编个丛林故事，指着一堆烂泥说是某种野兽的粪便，它足有几层楼那么高，一口可以吞下半个人的身体，吓得小飞紧张不已。看着他又紧张又要走在自己前头的样子，小茵总是乐此不疲的哈哈大笑。只有晚上小飞才能扳回一局，找个最干净最暖和的地方给妹妹休息，自己却和大师在一旁打坐。
又过了几日，三人终于走出了大山，淌过几条小溪，弯弯转转的来到了官道上。这下终于热闹起来。骑马的，驾车的总是络绎不绝。小茵终于体现了与她年纪相符合的未知与好奇心了。东看看，西问问，只要是入眼的东西她都要问哥哥。弄的小飞也感受到了大师一样的无奈。心里则在默想“难道这货是山里长大的？”“难道这货脱胎换骨了？不是那个强大的妹妹了？”
傍晚，三人寄宿在一个小村庄。村庄虽小，但对待远到的客人却是格外的欢迎。加上村上正在操办喜事，有一对新人在今晚成为夫妇。这可把兄妹两乐坏了，两人到处跑，到处看。时而起哄，时而舞蹈，时而与众人捉弄新婚夫妻。直到大师呼喊，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三人围坐在一起，与村民攀谈起来。众人谈起这对新人，皆唏嘘不已，令人费解。原来新娘子是远近闻名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窈窕淑女，顺理成章的成为众男人心中的梦寐以求。每天上门求亲的，竟成了村里最大的热闹。前几日，为了这事举行了一场比试。大家都看好的是另外两个小伙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都胜新郎官一截。只是没想到，两人都是势在必得，斗的一时不相上下，却没有按时完成比试的内容。让现在的新郎官“捡了便宜”，成了众人口中的可惜。
“你们的男女之事，还真是麻烦。我见他们就蛮好的，我刚刚和他们玩的挺开心的。”小茵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飞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第二天离开后，小飞问了大师的看法。大师只是简单的回答“缘分”，就不再说话。小飞又不解？
又过了几天，三人正在路旁休息。远处一对人马向他们奔来，领头的并没有留意路旁的几位。队伍中马车上坐着的人看见了大师他们，于是急忙喝住人们停下。自己徐徐从队伍里走过来。
“大师，有礼”他恭敬的向大师行礼说道。
大师回礼说：“阿弥陀佛，施主有礼。”
“大师，这可是北上长安礼佛吗？为何还带着两个孩子。”那人不解的问道。
“施主说的对，我们正是去礼佛的。而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使命，所以与贫僧一道同行。”大师解释道。
“既然如此，何不让他们乘坐在下的马车。在下也是去礼佛的，而且这支队伍是在下特意请来护送的，他们个个身经百战，驰名一方。对这北上之路更是了如指掌。绝对可以安全护送两位小朋友抵达长安。”话语间透露着自豪与自满。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的好意贫僧心领。但此事还得问问他们自己是不是愿意才行？”
“不用问了，我只跟大师同行。至于妹妹当然要跟着我这个哥哥咯”小飞站出来没好气的说道。出来不久，胆子也跟着长进不少。大师很欣慰的点了点头，也很赞同小飞的意见。
那人不解自己的好意就这么遭到拒绝，转向小飞劝道：“小兄弟，你可想好了。跟着我们，一两天就可以到达长安。大可不用受日晒雨淋，风餐露宿之苦呀。”
小飞也继续坚定的说：“我们不是孩子了，很清楚自己的选择。”
“哈哈哈，有趣。”或是惭愧，或是觉得后生可畏，他只能用笑声来掩饰。接着马上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大师告辞。”对着大师施礼，给了小飞一个坚定的眼神，转身离去。
大师回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人回到了马车上，顿了顿又有两人从队伍缓缓走出，来到了他们面前。手上还端着一些食物和衣物。说是受他们主人吩咐，赠与他们的，说完就匆匆离去。待他们归队后只听见一声令下，马儿也发出一声长嘶。队伍整整齐齐的离开了，一看便知那人所言不虚。
本来听到“小朋友”这样的称呼，小飞心中是有几分生气。当他看到这场面后便释怀了，甚至有点敬佩。感叹自己确实差得很远，又看着那个人留下来的东西，感叹又一个广结善缘的人呀。
队伍走远后，大师转向小飞问道：“小施主不是一直追求人生快速与舒适吗？怎么这次不一样了，是否心中有了不一样的见解呢？”
小飞想了想回答道：“大师高见，我似乎有了些体会。”停了一会感觉哪里不对，便问大师“不对大师，刚才那位善人怎么不邀请您一同乘坐马车呢？”
大师笑了笑回答道：“贫僧乃出家之人，此次礼佛最讲究的还是一个心诚。虽然不能像唐玄奘法师那般见佛就拜，见塔就扫。但还是要与玄奘法师当初的那份心一样才行。况且他们与贫僧一起，他们也会有诸多不便的。”
拳拳真心感动了小飞，默默点了点头，心想这便是大师的信仰吧。一个人的固执与自负也许会让他前行一段距离，但绝对到达不了远方，但是信仰却可以。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却把小茵给忘了。还好在她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下，先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精美的马车，后又被精美的衣物吸引着了。乘着他们聊天之际，挑了几件男装，来了个女扮男装，好不痛快。这不穿还好，一穿就不愿脱下来了，非要以男装示人。不过这样也好，这下在别人眼中就没那么多别扭了。
几人休息一夜后，天亮又继续赶路。大师或许为了体谅小飞和他妹妹，让他们少吃点苦，依旧选择在大道上前行。虽然不用爬山涉水，但是路程也多了许多。几人急迫的心又重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小半日下来走了平常大半日的路程。突然，看见前面聚集了不少人，人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些什么。三人走近后才知，官差在办案。而众人围着的是一队马队，整整齐齐的马队。三人一眼便认出这是昨天那马队，只是不见一人，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衣物财物都原封不动的在那里。
众人不解时，大师找到捕头一问才知。昨天夜里，这些人在此处休息，不知怎的一个个痛苦的嚎叫，最后都肝胆俱裂死亡，一个都没活成。遗体散步在各个角落，从现场看他们是吓成这样的。早上村民发现后才来报案，他们也是刚刚才把遗体全部找到，等着仵作检查是否中毒。当众人还沉顷在悲痛和不解的情绪之中时，小茵不知何时绕开了众人，来到了遇难者身边。压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掀开了白布仅仅看了一眼遗体后，便痛苦的大叫起来。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