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随着冉星辰来到了李侍郎府上,此时这里已经一片缟素,府中的家丁和丫鬟也是满面哀容。
“这李小姐平日里看起来对下人们不错啊,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哭得这么伤心。”吴天看出那些下人都是真心实意为李小姐哀伤的。
冉星辰点头回应了吴天的话。
两人找到了李侍郎的夫人,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没想到李夫人却回答道:“我家老爷见女儿突然被害,受了极大的打击,如今还在昏迷之中,一时之间恐怕无法与二位相见,还望二位见谅。”
冉星辰连忙说道:“是我们打扰了才对,还请您节哀,也愿李侍郎能够早些醒过来。”
“唉,这丧女之痛如何能够承受,我家老爷不愿醒来,恐怕也是因为不想面对这事实吧。”李夫人满脸哀伤的说道。
“李夫人,本来我们不应该过来打扰的,但是您应该也听说了吧,这些时日洛城除了您女儿之外,还有数名年轻女子被害,我们怀疑是同一凶手所为,所以不得不来打扰您,向您询问几个问题。”冉星辰对着李夫人说道。
吴天也在边上说道:“李夫人,不管是为了您的女儿,还是其他被害的女子,都请您能帮我们,我们一定会为她们报仇,将那凶手缉拿归案。”
“你们问吧。”李夫人点头道。
“请问您家中最近可有请工部的匠人修整过?”冉星辰问道。
李夫人面露不解,看了看冉星辰,又看了看吴天,见二人都是一脸严肃,于是疑惑的问道:“不知这和我女儿的事有什么关系?”
“夫人不要多虑,我们最新掌握了一条关于凶手的线索与这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因为案情还未明朗,凶手还未归案,请恕我们无法相告。”吴天解释道。
李夫人再次看向吴天,见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充满了年轻人的热血与朝气,便对吴天的话相信了八分。
“我们家没有修整过。”李夫人摇头说道,“这是前些年陛下御赐的宅子,当时便已经修整过了,所以这些年来也没有在意这方面的事。”
吴天听了满是疑惑,李夫人的话算是否定了他的推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冉星辰沉思一下,向李夫人问道:“李小姐可有什么闺中密友?”
“有的。”李夫人点头说道,“我与相国夫人是多年密友,所以我女儿从小便和婉君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前几天还去相府看过婉君,没想到就这两天功夫,便都消香玉陨了。”
李夫人说完便拿起手绢掩面轻轻抽泣起来了。
而吴天听了眼前一亮,既然李小姐去过相府,那很有可能被凶手看见过,他的推测还是有可能的。
冉星辰又开口问了李夫人一些问题后,便起身准备告辞了,“李夫人,还请您节哀,我们一定会将这丧心病狂的凶手绳之以法的。”
李夫人也站起身来,握住冉星辰的手说道:“那就麻烦姑娘了,一定要为我女儿做主啊!”
冉星辰和吴天一齐出了李府。
“冉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吴天问道。
冉星辰看了看天色,“我们先回国士府吧,等司南和金富回来再商量一下吧。”
二人回到国士府,随意解决了午饭的问题,就在稽查司等司南二人回来。
过了许久,金富才叼了根牙签,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随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下,“今天可气死我了,走了这么远的路不说,还看了那御史大夫这么久的脸色,一个贪官非在那装清高。”
司南这时也走了进来,向着冉星辰和吴天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燕为什么要上赶着去巴结陈楠了,这陈楠就是个以权谋私的小人,只要被他盯上的人,都要给他一些好处作为封口费,要不然他就要摆出一副铁面御史的样子和人死磕。”
“那家伙一开始对着我们摆臭脸,一副我们污了他的清名,要上奏折告我们的样子,坚决不承认自己以权谋私,找来工部工匠修建自己家的房子,真是气死我了。”金富说道。
吴天适时的配合了他们一下,“那你们是怎么搞定他的?”
金富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嘿嘿一笑,“这还要多亏了我。”
“怎么就多亏你了?”司南当即就不乐意了。
“你说要不是我,你能撬开他的嘴?”金富不屑的说道。
“那最后吓他的还是我呢。”司南争辩道。
“够了!现在是争功的时候吗?快说情况。”冉星辰呵斥道。
司南和金富立即哑火了,乖乖将事情交代清楚。
司南和金富一路上吵吵闹闹,来到了御史大夫陈府,刚一见到陈楠,就被他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楠摆出一副御史大夫的架子,不停地对着司南和金富呵斥着,话里话外无外乎稽查司办案不利,导致他的女儿惨死,他要上书告御状,将这尸位素餐的国士府取缔了。
好不容易等陈楠喊累了,拿起茶杯润嗓子的时候,金富趁机问了陈楠,他们家的房子是否有找过工部工匠修缮过。
没想到,这个问题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陈楠当场就炸了,说工部工匠只能服务于朝廷,为皇家修建各种建筑,自己身为御史,怎么会违反朝廷法纪,以权谋私。
说道激动时,还将手上的茶杯向着金富甩去,要不是司南眼疾手快,推了金富一下,金富觉得自己这张帅脸可能就要毁了,那可就是雍朝的一大损失了。
“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将那杯子接住,而是推我一把,害得我摔了一跤。”金富突然打断了陈述。
“那不是想着杯子是陈楠的,他自己要扔的,我为什么要将他借住,为那陈楠老儿省钱。”司南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你说的有道理。”
这时,金富接收到了某些危险信号,立即正了正神色,和司南一起继续叙述在陈府的事。
金富摔倒以后,也没急着爬起来,毕竟以他的脸皮厚度,这种事摔跤的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要是重新站起来,再被杯子之类的东西砸,金富可没有信心可以躲过去。
想到这,金富看向了陈楠身边,看他附近还有没什么能砸的东西,好判断自己现在适不适合站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睛就瞪直了,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陈楠身上带着的玉佩,正好可以和天香阁那牡丹姑娘的凑成一对。
金富当即就站了起来,凑到司南耳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司南,听的司南眼睛一亮,看陈楠的眼神就像是个道貌岸然的老淫棍。
司南也不打算在听陈楠的废话了,向金富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将陈楠按在椅子上,司南趁机将那玉佩取下,在陈楠眼前晃了晃,质问他这是哪来的。
陈楠一开始还死不承认,但司南是什么人,怎么会听他的狡辩,一通威逼利诱,让陈楠小心些,他已经被国士府盯上了,如果不配合的话,就让谍报司查他个底掉。
陈楠被吓得不轻,当即就将自己怎么盯上工部侍郎,又是怎么威胁工部侍郎召集工部的能工巧匠为自己修整房子,甚至还将这些年做过的类似之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司南和金富格外解气,又觉得陈楠这样子特别有趣,就在这御史大夫府的厅堂上整了一桌,让陈楠坐在对面,他们二人边吃边听陈楠交代。
等到酒足饭饱,才放过了陈楠,往国士府赶回去。
“事情就是这样。”司南说道。
金富也是点了点头。
冉星辰仔细的打量着司南和金富,“你们二人倒是逍遥自在啊,喝着小酒,吃着美食,还有正五品的官员为你们表演解闷,府主可都没你们这待遇吧。”
司南赶紧陪笑道:“我们这不是受了一上午的气,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可以出出气,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嘛,而且我们也没忘了你们两个。”
司南向着金富使了个眼色,金富当即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盒点心,陪笑道:“这是芙蓉坊的点心,我们专程绕路为你们买的,快尝尝吧。”
金富将那盒糕点放在了冉星辰的面前,至于这点心一开始是不是金富自己要留着吃的,那已经不重要了,这盒点心现在就是买给冉星辰和吴天的。
冉星辰招呼吴天过来尝尝,见吴天很是喜欢,也就懒得再和金富二人计较了。
司南见事情翻篇了,赶紧转移话题,“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李府是不是也请过工部的匠人们。”
吴天嚼着点心回答道:“我们向李夫人打听过了,李府这几年都没修缮过房屋,更不用说请工部的匠人了。”
“没有?”司南以为是吴天口齿不清,自己听错了。
而金富则当即跳了起来,“那我们这不是白忙活了吗?我这不是白受了陈楠这么多的气嘛!”
吴天喝了口水将点心咽下去,继续说道:“李府虽然没请过工部的匠人,不过我们打听到,李小姐和相府的林大小姐是闺中密友,前几日曾去相府看过她,我们怀疑,李家小姐就是在那时被凶手盯上的。”
“那就对上了,全对上了。”司南和金富都松了一口气。
金富缓过劲来后,对着吴天抱怨道:“你就不能说话不大喘气吗?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的小心脏都快停了。”
“我这不是吃点心讲话把自己噎到了吗?总要让我喝口水缓一缓吧。”
“既然在吃东西,那就应该闭嘴,让······”
金富话到一半,飞快的理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自己话要是说完,估计会遭到吴天一顿毒打,而冉星辰很可能也会上来帮忙,剩下的司南一定会因为形势而和他们同流合污。
金富二话不说,给了自己嘴一巴掌,“我闭嘴,我闭嘴。”
说完就像只鹌鹑一样,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只不过因为这只鹌鹑太胖了,椅子有些承受不住。
冉星辰也不理会金富,向着众人说道:“看来这事是和工部的匠人脱不了干系了,吴天和司南现在就去一趟工部吧,将修整祭天台以及相府园林和陈府房屋的工匠名单都带一份回来,我们进行个交叉对比,筛选出同时去过这三个地方的匠人。”
“看来我们就快要抓到凶手了。”吴天高兴地与司南一起前往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