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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和孩子相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宁心和王辰重新回到福利院时,剧团已经离开。孩子们午睡起床,正在院子里进行户外活动。滑梯上,跷跷板上,秋千上,到处是孩子们的欢笑声。

看到王辰,上午和宁心搭话的那个小男孩跑向他,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咧开嘴笑着叫道:“大哥哥你又来啦!我还想玩猴子荡秋千,你再让我荡一下好不好?”

小男孩的叫声也吸引了另外几个孩子围上来,他们都是上午跟王辰一起玩得特别开心的孩子。

王辰蹲下,一手轻放在小男孩头上摸了摸,然后笑着对围着他的孩子们说道:“你们想不想玩儿一个比猴子荡秋千更厉害的?”

“什么更厉害的?”小男孩瞪着萌萌的好奇的大眼睛。

“这个游戏叫作一飞冲天。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

所有孩子配合地“哇”一声,表示王辰说的游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宁心看着这几个孩子,在完全不知道王辰说的是什么的情况下,还露出相当配合的表情,心里禁不住偷笑:果然孩子还真是天真单纯得很。

“你们想不想玩儿?”

“想想想!”所有孩子都高兴地拍着手在原地蹦跶,看向王辰一脸兴奋。

王辰站起身,像个将军指挥士兵似的,朝所有孩子一挥手,下达命令:“这个游戏有一点点危险,大家听我指挥,所有小朋友散开,离我远一点!”

听到王辰一声令下,所有孩子四散跑开。胆子大的,就远远近近地站在院子里。胆子小一点的,甚至都跑到了福利院门口的长廊上。更夸张的还躲到了门廊柱子后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偷瞄王辰。

“哎,你别跟孩子玩儿危险的游戏!”

王辰看宁心脸上的一点担忧,十分轻松地笑道:“没事,我逗他们玩儿呢!一点都不危险,放心吧!你也过去点儿,待会儿别伤着你。”

“你到底想玩什么?”

王辰故意卖关子不说,示意宁心走远点。等宁心走开,他招手,让跟小伙伴们一起跑开的小男孩回到他面前,然后他双手抓住孩子的胳肢窝,一把把小男孩举过头顶,一边举着小男孩儿转圈,一边大声欢呼:“喔——飞喽!飞喽!”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男孩在半空中张开手臂,开怀大笑。

跑到门廊和柱子后面的孩子们,都连蹦带跳地回到院子中间,和其他同伴一起把王辰团团围住,拍手欢蹦,跟着飞在半空里的孩子一起大叫大笑。

王辰把小男孩放下,说道:“下一个!”

呼呼啦啦,所有孩子都围了上来,现场已经失控。

“等等等,不要急!一个一个慢慢来!”王辰镇定自若,一副由我掌控全场的气势,用他浑厚响亮的男中音,指挥着十七个闹闹腾腾的孩子。他指着宁心对所有孩子说道,“这里现在是游乐场,漂亮姐姐是售票员,你们必须通过售票员才能到我这里来。想玩的小朋友,都站到漂亮姐姐那边去排队!”

呼呼啦啦,十七个孩子又都跑到了宁心身边。宁心对王辰突然抛过来的任务毫无准备,不过这次孩子们倒是没那么乱,非常自觉地排成了一列歪歪扭扭的纵队,这让宁心也不用做更多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情。

“丁丁,来!”

丁丁就是那个和宁心搭话的小男孩,听到王辰叫他,就颠颠地跑向王辰。

“丁丁,你现在也是工作人员。”王辰把丁丁带到宁心的对面,告诉他,“你这里是游乐场的出口,等一会儿玩过的小朋友都要到你这个出口来当观众。你要提醒他们不要在游乐场里乱跑,知道吗?”

“嗯!知道!”丁丁的样子相当神气,好像接到了一件光荣大任。

王辰重新走到丁丁和另一边的孩子们之间,对孩子们说道:“一会儿玩儿过‘一飞冲天’的小朋友,都要到丁丁那个出口去当观众,明白吗?”

“明白!”孩子们清脆的童声拉长了兮兮落落的回答。

“好,漂亮姐姐,”王辰看向宁心笑道,“请放下一位游客进场。”

宁心笑着让下一个孩子去找王辰。就这样,王辰让福利院里十七个孩子,都体验了一把被高举在半空中飞翔的感觉。

除了宁心,在福利院里工作的四位阿姨也都站在孩子们附近,看着他们跟王辰高兴地玩。

一轮下来,宁心看到王辰脸上已经冒汗了。但是几乎所有孩子都还想要再玩一次。就在这时,布偶和书都送到了。

“小朋友们,”宁心拍着掌呼唤着孩子们,把孩子们的注意力从王辰那里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对孩子们说道,“哥哥姐姐今天给你们买了礼物,大家一起来拿好不好?”

“好!”

宁心学着王辰的样子指挥十七个孩子:“请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地来拿你们的礼物。”

歪歪扭扭的队伍又迅速形成了。

“丫丫,请你来帮姐姐好吗?”

丫丫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幸运,兴高采烈地跑到宁心身边。

“丫丫,你帮姐姐把这些布偶一个一个地递给他们好不好?”

“好!”

每个拿到布偶的孩子都兴奋地散在院子里,和小伙伴互相分享着自己的布偶和喜悦。

分到最后,送布偶来的车子已经空了,但是丫丫并没有拿到自己的布偶,脸上突然有些失望的神色。

宁心弯身对丫丫说道:“丫丫,你等一下。”然后她起身想找王辰去拿放在他车上的海豚布偶。但是整个院子里都不见王辰的身影。

就在宁心搜寻王辰去哪儿了的同时,他突然从送布偶的车身后面跳出来,把海豚布偶举在自己身前,左右摆动着布偶,变声说道:“丫丫你好呀,我是你的好朋友小海豚。以后我可以做你的好朋友吗?”

“啊!小海豚!”丫丫接过布偶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宁心蹲下身,对丫丫问道:“你的玩偶丫丫缝好了吗?”

“嗯,缝好了!余奶奶说,如果我不想丢的话,就不用把她丢掉了。”

“那以后就又多了一个小海豚陪着你和丫丫了,你们现在是三个好朋友了。”

“嗯!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海豚和丫丫的。”

“好!”

宁心看着满眼满脸喜悦的丫丫,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了她的脸。这是王辰今天第一次看见宁心主动去亲近一个孩子。她看着丫丫的神情,分明流露出了对她极大的怜爱之情。

“我去给小伙伴们看小海豚啦!”

“好,你去吧。”

宁心看着丫丫跑开,眼睛一直跟随着她。

王辰靠近宁心,顺着她的眼神望向院中的孩子们,轻声说道:“书已经都搬到屋子里去了。”

在宁心给孩子们送布偶的时候,王辰和书店的司机,还有福利院的阿姨们卸了书。

“嗯。”宁心应着,继续看向院子里一个个抱着布偶开心的孩子们。

“怎么样,你对孩子还怵吗?”王辰站在宁心身边,一同看着孩子们。

“嗯,和孩子相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本来就是啊!其实跟孩子们相处很简单,只要掌握一个窍门就行。”

宁心抬头,好奇地问王辰:“什么?”

王辰看她,眼神温柔,回答:“就是把你自己也当成一个孩子。”

王辰这句话让宁心想起了《小王子》那本书。

儿时的记忆对于三十岁的她来说,越来越模糊不清,甚至自己的童年仿佛是梦里发生的事情,却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逐渐消失的童年记忆越来越无法证明她曾是个孩子。但的的确确她也曾经是孩子,而当她长大以后,她好像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相处。

宁心又对着院子里的孩子们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走吧。”

福利院院长一边跟宁心和王辰道着谢,一边送他们出去。

“阿姨!”

宁心回头,是丫丫追到了门口。

宁心又蹲下身问道:“丫丫,怎么啦?”

“阿姨,你还会再来看我们吗?”

宁心看着孩子纯真的眼睛,微笑回答:“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阿姨还会来看你们的。”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哦!”

“好。”宁心的回答温柔亲切。

“阿姨,再见!”

“再见!丫丫。”

丫丫朝宁心挥挥手,一回头,又跑回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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