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下中常侍段不归,在服侍天王姬燮。“陛下,您看这共男如何”。姬燮微微点头:“倒是个机灵之人,你可是为国举材了”。
“老奴不敢邀功,陛下看着好就好。其实老奴是,有些担心荐错了人,怕坏了陛下的大事”。
天子闻言,微微一笑道:“何出此言啊,说来听听”。
“老奴以为这与人结交,还是当以坦诚守礼为先。当初老奴推荐这共男,也是想着为陛下,寻觅一位可靠好使之人,当初陛下曾言‘使功不如使过’,老奴一直谨记”。
“本以为这共男,出自罪家,必会知道进退,这样的人又有些用武之才。想着,陛下若能赏他一个进身的机会,自然会感念陛下的恩威,尽心为陛下办事”。
“可方才宴席上,老奴观此人,不过是个贪图渔色之徒,这倒也罢了,老奴对这些男女之事,确实也不甚了解”。
“可这人还满脑子商人的铜臭,虽说是家宴,可毕竟陛下与王后都在,却尽讲些下里巴人的门道,老奴真羞的不好意思听~”
天子听了段不归这番剖白,开怀道:“嗯,这样说来,倒还真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了。这罪家的话嘛,言之过矣,孝王一脉也是我周家血脉嘛”。
段不归听了,赶紧接话道:“陛下教训的对,陛下教训的对,是老奴失言了”。
“老奴其实是想说,这与人结交,还是当结交老实人才好”。
天子姬燮点点头,“你啊,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结交挚友嘛,自然是以品行为先。可用于治国,还是当量才而用。依寡人看,这方和就是个聪明人,看似不循礼法,但说的做的,却都是寡人关心之处”。
中常侍赶紧道:“是的,奴才也是看他,是个能做事的,这才推荐给陛下。老奴只是想,这人要是太聪明了,只怕是反倒不能长久”。
正这时,上大夫陈无涯进入殿内,回报道:“陛下,微臣已经护送共伯出了宫,共伯的亲卫已护送其出城了”。
天子姬燮点点头,道:“嗯,上大夫对今日共伯席间的提案,可有何见解否”。
陈无涯听了,瞥了一眼段不归,心中略一盘算,回道:“回陛下,方才臣送共伯出宫时,也在思量这个事”。
上大夫,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天子,继续道:“此方法,若是使用得当的话,倒也能使国库充盈不少”。
“只是,此法似对风化有伤,臣更担心此重商之道,会引起士族不满,诸侯们的反应,也不好判断”。
姬燮满意的点点头,“嗯,上大夫,这才是谋国之论,这担心,确实不无道理”。
“不过,如今外患之所以,迟迟不能根除,说到底还是国库没钱”。
姬燮扫视了一眼两名亲信,继续道:“让东洛公驻守东都,扼守东面进入关中的咽喉,目前嘛还算称职;可由申国和西虢国,统领的西部诸路,居然让戎族,深入我宗周腹地”。
说到这,叹了口气道:“从懿王开始,此患至今,已成久疾,若再不根治,将为我大周心腹之患”。
“这方和既然敢战,能战,寡人正好让他去,敲打敲打申、虢二国。让他们知道,就是没了申屠户,也吃不着带毛的猪”。
说到这,天子看了眼陈无涯,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若想根除顽疾,还需犁庭扫穴,而这离不开钱啊”。
陈无涯躬身下拜道:“陛下,圣明烛照,心忧天下,无涯能为陛下效死,深感无上荣光”。
“好啦,好啦,你也是个上大夫,别总跟段不归似的,嘴跟抹了蜜似的”。
中常侍段不归也赶紧下拜:“老奴这嘴是油滑了点,可句句都是出自真心,老奴能为有陛下,这般圣明的主子,真心的荣耀和高兴啊”。
天子姬燮瞥了一眼段不归,没有理他,继续对陈无涯道:“不用上大夫效死,正如卿所说,方和的提案有利于国库,却难于士族之口”。
“若是贸然在全国施行,引起不必要的反噬,也确实不美”。
说到这天子语调加重道:“所以要请上大夫,先在自家的领地里起个头,以为天下之表率如何啊”。
见陈无涯将身体趴服的更低,却并不说话,天子轻蔑的道:“自然不是让上大夫,白担此事,所得之利,你我平分如何呀”。
上大夫陈无涯连忙叩首,朗声回道:“天子敕命,敢不从命,无涯愿倾全力”。
此刻,镐京内的驰道上,一排车辆正在缓缓前行。新任的西国领主,伯爵方和大人,正在这队伍中间的马车之上。
本想好好回味一番,今日的情景,认真分析下,三巨头和那些亲近重臣们情况的未来人。
此刻,却实在静不下心来。虽说获得了新的土地和爵位,是一件欣喜的事。只是现在,真正让方和心神不宁的,却是此刻自己身边,那一位身材爆表的安静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