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于战车上的姜行军,仔细打量了一番,独自一人从刘彦章军中,过来的郭贾。少顷,用蔑视的语气说道:“原来是贾郎,今莫非又是来做说客么”。
郭贾却并未接话,正色道:“奉棘山军马守,刘彦章将军命,来此拜谒君上,请督指挥让行”。
见对方不为所动,姜行军心道:“却也是个人物,不过今日之局面,凭你巧舌如簧,也难逃祭旗之命了”。
正想着,却见郭贾语气一转,道:“贾此来自然是为了君上,却也是为了,解将军之难而来”。
姜行军闻言,朗声大笑道:“贾郎你我也算是旧识了,今日你自去说,我不拦你。只是若说不通,莫要怪我,不讲往日情面”。
郭贾也不再多言,向姜行军抱了抱拳,便大步向圈内走去。
郭贾一入圈内,便快步来到姜大由身前,立刻整衣下拜,道:“臣,少卿府从事郭贾,拜见君上”。
听到是少卿府的人,老家主眉头一皱,不悦道:“既然是少卿府从事,来此何干呀?”。
郭贾闻言,也不慌张,微微抬头瞥了一眼,一旁的方和,这才又摆正礼姿,道:“臣见君上有难,特来相救也”。
姜大由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起来。一边笑着,用手顺势向四周一划,道:“好个郭贾倒也有趣,你倒说说看,你要如何救孤啊”。
郭贾只是不紧不慢的道:“君上容禀,臣虽现为少卿府从事,原先却是上卿大子,长恭大人的家臣”。
闻言,焦国家主收住笑容,哼了一声道:“无怪已庐能容你,原来都是数典忘祖的二臣逆子”。
郭贾却朗声正色道:“臣能侍贼,正是为报长恭大人之仇耳”。
未来人在一旁,也观察好一会了,此刻听郭贾这么说,心中暗道:“这人先前在已庐府上时,可以在险境之中,从容安排与我会面的时机;即使后来被自己下令拿下了,也未露出胆怯之色”;
“现在这人,为了能到达自己的目的,又一个人深入险境来到这里,胆气确是不是常人;更难得的是,从与这人的交谈与接触看,又是一名思维敏捷,对当今天下的事情,颇有些见解的人物”。
“虽说这报仇的说法,究竟是想洗白自己,还是真有其事,此刻还难以判断”。
“不过,细细想来,这一点,对目前的自己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甚至是有这么点,道德瑕疵之人,若为自己所用。没有了道德的约束,这样的人或许更能,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为自己谋划和考虑”。
“说起来,自己作为共国的家主。身边已经有了,像石不生、周得威、折枝不花、夏鲁奇、石重寿和马虎这样的义勇之士;缺的正是,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分析大事的谋臣”。
“以前这个角色,通常是由自己的小舅子来担当。要说江桓楚嘛,确是颇有智谋的睿达之人,只是其身份特殊,年纪也还轻了些,难免有些贵族子弟的傲气”。
“将来自己若真要是行王、霸之业,有些事情,恐怕有些事情,还是不便与其商量”。
“而现在,眼前的这位郭贾。则不同,虽有才智,却连连易主。这次这人之所以,愿意冒险前来,恐怕也是清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若是这次败了,不要说以后,再在职场上打混了,怕是连小命也要交代了”。
想到这,未来人又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个赞,“嗯,自己毕竟是,深通宫斗剧的老司机呀”。又瞅了一眼郭贾,心中已然欢喜道:“这样的人才,简直是天赐之人嘛,必须拿下”。
想到这,未来人轻咳一声,搭腔道:“那日在馆舍里,我已觉得卿必有内情,只是当时形式紧急,不及细细分辨真假,这才将委屈先生,暂且请到后院小休”。
说着,方和转而看向焦国老家主,缓缓道:“此时此地,反贼之罪行,已经昭然于天下。郭贾先生又能涉险来此,其护主之真心已明,再无疑矣”。
姜大由听方和这么说,面容顿时又是一变,立刻欢喜道:“是孤老迈不明啦,共伯所言甚是”。
说着,竟不顾君臣之体,伸出双手,做了个迎接的动作,语气诚恳的道:“先生来此,必是有事教我,先生有何良策但请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