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笑过之后,也就没别的什么了,刚刚起的风也停了下来。
白封回去了,沿着与陈默相反的方向,穿过这片小树林,很快便消失不见。
不小心碰撞到的小树还在摇头晃脑着,一会之后,慢慢归于平静。
只剩下陈默的一双眼睛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不久之后,陈默也要回去,但显然不是这个时间,现在他还有他应该做的事情。
陈默向着远处走去,步履缓慢,脸上的表情也已经恢复成之前的漠然,如同突然被格式化的小型电脑。
所行之处,一片树叶恰好不好的落在陈默的头发上,在那里支棱着,而地上已经七零八散的堆积了一片。
看样子已是好长时间无人打扫,显得格外有些萧索,如同已经被人所遗忘。
经此之后,也许过一段时间,这里的一切都会变得与现在不一样。
无人问津的羊肠小道上会留下一位位情侣的足迹,花枝也不会因为无人修剪而溢出墙来。
但现在,它只是这个样子。
萧索,荒凉,无人问津。
不一会的功夫,陈默就已经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大门前的保安亭子里。
亭子位于门房中间,不过小小一米之宽,仅仅容得下一人,其余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外物。
现在虽不过是早上六点左右,但是供人遮风挡雨的亭子里已经站了人。
是之前与陈默有着一面之缘的老人。
从外面看来,老人的身子骨站的笔直,不像是五六十岁这个年龄的人。
甚至看起来比一些二三十岁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年轻人,还要强上不少。
至少不会佝偻着身子,保温杯里泡着枸杞。
陈默的脚步停了下来,离着老人不远的距离。
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同入了定的老僧。
保安大爷来了,从亭子里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脸色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毕恭毕敬,看起来卑微到了骨子里。
年纪大的向着年纪轻的讨着好,卖着笑,着实的让人不经意之间感到唏嘘。
但这就是如今的一些现状,一些经历过动乱时代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
尤其是对于底层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不过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这么做,这只不过是他们代代相传的活下去的方式。
不得不这么做。
类似陈默之流的人到也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别人却不这样认为。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借着自己的能力在那里阴阳怪气,恶心着别人。
加之于社会整体的大肆宣扬,不良媒体层出不穷的标题党,以至于不明事理的旁人就更加认为其是不得了的职业了的。
小师傅一切可都解决了。
保安大爷低着眉头,向着陈默这里说道。
解决了是解决了,但是似乎还有所谓的漏网之鱼。
陈默笑着说道,但是随后表情开始变得有些诡秘莫测起来,声音也小了许多,似乎在防备着被他人听见。
昨天夜里我出来走动的时候,见到有人偷偷摸摸的向着这里走来,像是一个可笑有滑稽的老鼠。
大爷,你应该见过吧?
陈默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但声音开始故意低沉了下去,眼睛也向着这里瞄来瞄去。
小师傅,你应该是看错了吧,这鬼地方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为了养家糊口整日待在这里,谁还会来这里?
保安大爷平静的说道,显得不卑不亢,脸上连一丝特别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
此情此景,似乎已是被其练习了许多遍。
是吗?
陈默反问道,难道我这么小的年纪,眼睛就不好使了?
可能我真应该去医院看看吧。
陈默有些敷衍的笑了笑,随后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看似有些滑稽。
大爷,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吃的饭比我吃的盐还有多,你说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些令你非常讨厌的人。
陈默的眼睛之中浮现着一丝的兴趣以及渴望,如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当然见过了,不过见过了又能怎么样?咱们这些小户人家不也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吗?
说完之后,保安大爷叹了叹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大爷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总是想要给我找麻烦的人。
陈默自问自答道,一双眼睛也一直在盯着旁边的保安大爷看去,语气显得阴森可怕。
藏在地底深处的臭老鼠们,既然选择了黑暗,那就应该好好的藏起来。
不要总是时不时的冒出头来,也不要总是随意的去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样对每一个人都不友好。
大爷,如果下次你见到昨天我遇见的那个人的话,别忘了帮我给他带个话。
告诉他们,不要总是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如果有下次的话,我可不会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友善的举动来。
毕竟,我可一直都是害怕麻烦的。
陈默的眼神里全都是笑意,是那种别人第一次见到就仿佛能从中得到温暖的笑容。
如同吸引着蜜蜂,蝴蝶的花丛。
此时,天上已经慢慢开始下起了不大不小的蒙蒙细雨,刮在每一个的脸上,陈默也不擦,就任凭雨水冲刷在自己的脸上。
下雨了啊。
陈默抬起头,慢悠悠的对着某一个看起来不算特别起眼的角落,用右手呈现出所谓的手枪形状。
然后嘴里轻轻的biu的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迈出脚尖向着门外走去。
虽然,外面已是下起了雨。
待到陈默慢慢走远,身影也慢慢看不见的时候。
刚刚陈默手指的地方,已是突然的出现了人,而那人的头上已是满头大汗。
不知是热的,还是究竟怎么搞的?
这都无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