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
“说来话也不长。”晚落晓收回自己的手，又翻了翻桌子底的小隔间，翻出一片干枯的叶子，“如果那一天沈正清没摔倒，我也注意不到。”
随着晚落晓不急不缓的语速，那天的故事被逐渐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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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二十，二十一……好了，二十三本《九观》，拿好了。”
晚落晓把一大摞书“嘭”摔在柜台上，全然不顾前边沈正清一脸愁苦。他弱弱地问：
“能用绳子捆一下么……”二十三本书，至少二十斤沉，让他就这么抱回去真的好么……
接收到晚落晓恍然大悟的表情，沈正清只想无语问苍天。
晚落晓在地上找了根绳子，一弯腰却碰掉了一本书。她把书捡起来，然后又把书捆好，交给了沈正清。
还好，沈正清把书领回去之后就没出什么岔子了。
等等，纠正一下，出岔子了。
目送沈正清出了门，晚落晓拿起桌子上的琉璃花糕，眼角瞥到一本书。
《九观》？怎么还有一本？
晚落晓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场景，突然发现，她只是把那本书捡起来，忘了捆在一起。沈正清当时还在欣赏墙上的画，也没注意到。
“……看来得去送一下了。”
两个地方相距不是很远，所以晚落晓一路小跑到了明正书塾的时候，沈正清也刚刚跨进学堂的门。晚落晓心下一喜，拍了他一下。沈正清诧异地转过头，看见发丝有些凌乱的晚落晓手里拿着那本《九观》，顿时知道他少拿了一本书。
他道了谢，接过去。晚落晓也转头准备离开，却只听得“咚”一声。
晚落晓：“……”
她僵硬地转过身，发现沈正清被门槛绊倒，正好摔进了屋里。
一屋子的学生：“……”
“兄台，没事儿吧？”晚落晓关切地问。沈正清回给了她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时，晚落晓发现一个小姑娘。她穿着很久以前流行的齐胸襦裙，很清新的绿色占了大半。棕褐色的头发尾端竟是绿色，梳在脑后扎成两个团子。
那个小姑娘提着裙摆跑上前，想要扶起沈正清，却被他轻轻挥开。然而一瞬间，晚落晓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沈正清挥开那个小姑娘时，小姑娘的手穿过了沈正清的手臂！
晚落晓定定地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发觉，也定定地看着晚落晓。良久，沈正清发现了这一点。他也看着晚落晓，满是惊讶。
晚落晓收回目光，淡淡地对他说：“她没有恶意，但是还请小心为妙。”说罢，拂袖而去。
沈正清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问，才发现底下还有二十多个学生。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他轻咳一声，问：“你们说，从刚刚的事能学到什么？”
学生们不明所以。
沈正清扫视了一下，说：“走路，要看路。”
……高冷的师者形象瞬间破灭。
后来，晚落晓为了打探关于那个小姑娘的消息，在沈正清来书店的时候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试探。沈正清倒也厚道，知道她对这件事好奇，所以透漏了点。
从沈正清口中得知，那个小姑娘是个孤魂，生前很爱看书，死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投胎，而是在沈正清的书塾落了脚。只有沈正清能看到她，所以沈正清在学堂最后一排给她安排了一张桌子，让她和这些学生一起听课。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正清总是带着一种慈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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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怀疑是那个小姑娘杀了沈正清？”白风离翻来覆去地看着那片叶子，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不，沈正清是自杀。”晚落晓关上了桌底的小隔间，一脸认真地说，“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孤魂。”
说罢，她蘸了蘸一个小罐子里泛着诡异红色的液体，在地上画了一个图案，在各个折点处着重描好，然后喃喃地开始念咒语。
一时间那个图案开始慢慢变淡，接着在图案的正上方出现了一个人影。随着图案变得越来越淡，那个人影也越来越清晰。青白色长衫，墨发用发冠束起，剑眉星眼。
是沈正清。
晚落晓皮笑肉不笑，毫不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哟，沈先生还真是高风亮节，帮人把命都搭上了。”
那个人影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些惊喜的问：“晚老板？是你？”
晚落晓单手掐腰，另一只手做扶额状，说：“还能是谁？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怎毛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沈正清有点懵。
“为什么你会突然死掉，那个小姑娘还出现在给你送葬的队伍里？”
沈正清沉默了一下，忽然眼神一亮，急切地问：“她真的出现在了送葬的队伍里？”
晚落晓投过去一个奇怪的眼神，回答道：“是的。”
沈正清轻松地长舒了一口气。他欣慰地笑了，说：“看来，她成功离开这里了。”
“什么？”晚落晓听到这句话后瞪大了眼睛。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那个小姑娘生前被人杀害后，被一个巫师用法术封在这里作为阵眼，不能离开，也无法投胎。”沈正清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个阵需要的是至阴之气，而晚老板你之前告诉我，男子有阳之气，不符合这个阵的需要，没了阴气供应，这个阵迟早会消失。”
“所以你就用置换术把小姑娘的灵魂扯出来，把自己放了进去？”晚落晓有些无语地问。
沈正清点点头，“嗯。”
忽然，他脸色一变道：“不好，那个小姑娘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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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
小姑娘歪着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懵懂地问：“我认识你么？”
黑衣人嘴角扯起一个古怪的弧度说：“你真是好命。不记得我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她奶声奶气地答道：“不记得。”
“是吗？那现在，你记起来了吗？”
黑衣人把帽子摘下，露出一张绝美的脸。白皙的脸庞不施粉黛却依旧如桃花一般娇嫩，细长的丹凤眼里泛着淡淡的红光，乌黑的头发编得很随意，透出一股子慵懒。
小姑娘依然是懵懂的眼神。
不认识，这个人她真的不认识。可是总是感觉这个人不是好人。她下意识就想跑开，却被不知哪里来的藤蔓缠上了。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样，紧紧缠上她的脖子。
晚落晓和白风离来到时，小姑娘差点被勒得魂飞魄散。晚落晓急了，大喊一句：
“放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