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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北江圣女

韩若冰与刑晋不同,他亲生母亲是纪如风的姨母,两人从小一块长大。

对纪如风很是了解的他,知道纪如风真正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当纪如风找上他时,韩若冰虽有些质疑,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纪如风多次照顾韩若冰本家,几次三番替韩若冰本家化险为夷,纪如风不是鲁莽,轻易就做决定之人。

她会这么做,肯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韩若冰知晓这一点,知道自己说再多的话也无用,只好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京城里还有我,早点回来,别惹人怀疑。”

纪如风凝神,将目光投向窗外伸进来的一枝丁香,鼻尖似有馨香,她抿了抿唇,想起一段往事。

......

当年纪如风的母亲上官殊,最喜欢的花便是丁香,她的母亲不只有纪帝宠妃一个身份,还有另一个身份其实是北江国的圣女。

纪国,北江,南宋一直是三国鼎立,权分天下。

但是北江的国主野心勃勃,一直不甘心被纪国压制着,企图用秘术杀死纪国的皇帝,纪帝。

当时对纪帝施展秘术的人正是北江圣女——上官殊。

为了活命,纪帝只身来到北江,意图破解施在他身上的秘术,阴差阳错却和上官殊相遇,后来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偷偷生下纪如风。

秘术破解之后,纪帝回到纪国,没过多久他们的事就被上官殊的亲哥哥北江国主知晓。

国主大怒,北江国国民扬言上官殊玷污了圣女这一神圣的身份,而且私自与外族男子通婚,生下一个孽种纪如风,万人请命,求北江国主将圣女和她的孽种当即处死。

事情传到纪国,震惊朝野和后宫。不顾皇后和丞相的阻拦,纪帝领兵二十万,前往北江救上官殊母女。

迫于无奈和不忍心,北江国主放了他自己的亲生妹妹和她的孩子。

此事既违背民心又引起朝中大臣不满,造成北江国百姓暴动,眼看北江国国主有难,上官殊半路返回,自焚于圣女宫,才得以平息众怒,稳固北江根基。

而燕山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弯红月斜倾,冷与暖交织成一幅诡嗟的画面。

圣女宫宫殿的火光照在纪如风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望着这冲天的火光,炽热的火焰似乎在煅烧纪如风的心脏,她依偎在纪帝怀里。

‘哇......’的一声哭出来,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她的小脸。

纪帝紧紧地抱着她,他宽厚温暖的掌心捂住她的眼睛,两人共骑一匹马,前后依偎着。

随后,纪如风被带进了纪国的皇宫。

不知是出于对上官殊的愧疚,还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纪帝谎称带回来的是一位皇子。

就这样,纪如风在这抬头只能看见四四方方天的纪国的皇宫里,一待就是整整六年。

六年里她经历了什么?

如果不是有纪帝的保护,恐怕她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回,纪国十年,纪帝因为肺痨去世了。

他病入膏肓时,带着纪如风去了燕山以前经常带她去的一个山顶上。

两人依旧是同乘一匹马,纪帝在她身后,轻轻的拉着缰绳,一双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圣女宫的方向,面带微笑。

“过几天就是你二十岁的生辰,你母妃看着朕把你养这么大,黄泉之下一定会高兴的。”

他说。

纪如风看着他越来越无神的眸子,眼眶含泪,微微颔首。

最终,纪帝还是没有熬过纪如风二十岁的生辰,前一晚,驾鹤西去。

纪帝一死,太子登基,谥号纪武帝,太子继位后,纪如风的日子更加难熬。

如履薄冰,处处小心翼翼,不敢行错半步。

好在纪帝未雨绸缪,在纪如风幼时就将她托付给三院院长慕容傲教导。

得益于慕容傲的庇护,纪如风搬出了皇宫,住进慕容府。

因为幼时,纪如风与慕容傲的外甥韩若冰经常打架,韩若冰又喜欢向慕容傲告状,出口第一句就是:哇啊......外公!

因此事而起,纪如风照葫芦画瓢,见着慕容傲,也便是一句:外公!久而久之,慕容傲便成了纪如风的‘外公’。

韩若冰的母亲慕容离落自然就成为了纪如风的姨母,太医院院长韩森就是她的姨夫。韩若冰打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被打,而多出来一个‘弟弟’。

直到纪国十二年末,发生了那件事——苏州特大贪污贿赂案,赵名流嫁祸三院。

前世,这件事就是引起丞相势力打压三院的导火线。

结果,慕容傲被陷害,而韩若冰进了诏狱。

......

望着窗外的丁香花,纪如风思绪逐渐被拉回来。她转过头,瞥见韩若冰拿着她的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起前世自己在诏狱里看见他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的样子,心不由得揪紧。

一双眼睑微微半阖,遮住了里面的寒光,长睫轻轻的煽动,似一对蝴蝶的翅。

再抬眼时,她平复了内心刚刚波动的情绪,淡淡地下逐客令:“莫言,送客!”

莫言:“是,宸王!”莫言收了韩若冰手里的画,“请,韩大夫。”

韩若冰扯了扯嘴角,呢喃,“不碰就不碰,小气!”突然又正经说,“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有事飞鸽传书给我,千里之外,我都会赶去救你的。”

说完,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太医院,韩府。

韩若冰一回来,就被人请去了他父亲韩森的书房。

“等会若冰回来,你好好同他......”

他推开书房的门,韩森正同诰命一品夫人慕容离落在讲话,他笑看着他们,道:“父亲,母亲。”

慕容离落上前,替他关上门,转身看着他们父子,欲言又止。

韩森开门见山,一双精湛的眸子盯着韩若冰,直盯的他全身发毛,“如风好好地怎么病了?生的什么病?”

韩若冰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被父亲的威压压的不敢喘气,生怕他发怒,连忙解释说:“她没病,她好着呢!”活蹦乱跳的,不知道多健康。

慕容离落也加入了拷问,“你这孩子,既然如风没病,你为何上告陛下如风旧疾复发?你可千万别诓母亲。”

“知道知道,纪如风就是你们两个心头肉,亲闺女!她真没病,母亲不要担心。”韩若冰哭笑不得的看着二老。

韩森:“如风让你这么说的?”

“这......这这......”韩若冰答应帮纪如风保密,但看家中二老这焦急和担忧的神情。

韩若冰不止一次两次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纪如风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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