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打捞上来,面部已经腐烂,完全认不出是谁。
纪如风捂着鼻子道:“先将尸体运回去!”
过不了多久,一场小规模的瘟疫在翼州肆虐,纪如风前世有此一朝,多亏那一次也正是皇兄派她前往翼州调查瘟疫一事。
虽然没什么眉目,但她隐约记得是跟水源感染有关。
得此瘟疫的人,全身水泡,四肢浮肿,发作缓慢,但是难以根治。
如果不是韩若冰和文松英联手,一起研制出解药,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遭殃。
回府后,纪如风书信一封给太医院,望韩若冰根据自己描述,配置出解药出来。
第二天
街道上十分热闹,人山人海,纪如风在人潮涌动中,抬起下巴,望了一眼远处的轿子。
疾风不在她的身边,被纪如风派去收集证据。
跟着她的只有纪仁微,纪仁微尚且矮小的身影,如果不是纪如风拉着,他很有可能就淹没在人群中。
“他们都在看什么?”纪仁微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着远处拥挤在一起的人。
身旁有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哥说道:“哎!真是一年比一年热闹!看这次的游会,果然是热闹。”
“大哥!”纪如风拍了拍那个大哥的肩膀,“大哥,请问前面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回过头,瞧见一大一小的男子,眼光上下打量他们,才说,“你们没听说过吗?”
纪仁微扬起脖子,纳闷,“听说什么?”
“苏州一年一度盛花会啊!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来苏州做什么!”那个大哥一脸鄙夷道。
纪仁微从中抓住一条很重要的信息,“来苏州游玩的人一定是冲着盛花会来的?”
“那是当然!”那个大哥自信满满的道。
“盛花会是我们苏州最有名,最热闹的花会。往年这个时候早就举办了,这不是因为张县令说,今年下雨少,雨期未知,还是稍缓一缓,不然像之前一样,盛花会早就开场了。”
“大哥!”纪如风蹙眉,“这个盛花会为什么这么多人?”
“看来你们真是孤陋寡闻!”那个身穿粗布的大哥说道,“这个盛花会历来都是由最漂亮,最有名的那个花魁,游街,坐在一辆大轿子中,由八个人抬着她,一路从东街,走到西街,再从西街走动南街,再从南街原路返回到北街。”
纪仁微瞥了颜纪如风,“游街?”
“是啊!”大哥继续说,“这是我们苏州的船传统,这个盛花会三年来都是这样举行的!”
“这么多人!也不怕踩死了。”纪仁微小声的呢喃。
纪如风敲了一记他的后脑勺,对着那名大哥说,“大哥,请问今年选出来的花魁是谁啊?”
大哥道:“今年还未选出来花魁,不过说来也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纪如风询问。
“往年都是先选好花魁,再进行游街,今年怎的不一样?也没有听说是这样,今年的花魁都没有选出来,谁知道那个张县令在搞什么鬼。”
“这先后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大哥摸着下巴,看了看纪如风瘦弱的身材,手无缚鸡之力,“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哦!是这样!”纪如风轻笑,“我来到苏州多日,因为从小身体就不好,就没有出来,今天看外面鞭炮齐声,好不热闹,特意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听大哥你一说茅塞顿开,我也想多了解了解苏州不是。”
大哥这才把眼神放回了拥挤的人群里,看了看前方,“啧啧,今天是等不到散花童子了。”
“散花童子是做什么的?”纪仁微疑惑不解。
大哥回头,不耐烦的解释,“你们管他是做什么,看热闹就行!问问问,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大哥,跟我们说说呗!”纪仁微舔着脸说道。
那个大哥被他们惹烦了,道:“这个散花童子听说是阴时阴历生的人,保持童子之身,是能通鬼神的人!”
“能通鬼神?好大的本事!”纪如风轻笑。
那个大哥小心翼翼道:“嘘!你们别乱讲话,要是被散花童子听见,你就完蛋了!”
“怎么了?”纪仁微也笑,咧着嘴,“它能吃了我啊?”
“嘘嘘嘘!”大哥突然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还真有这种怪事!听说不久前有个喝醉酒的壮汉,因为在散花童子的铜身上撒尿,惹怒了散花童子,第二天就离奇的死在大街上!那么多人看见的,不会有假,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睛瞪的像牛一样大,就死了。”
“这么恐怖?”纪仁微抽出他的手,“那你们还给他建庙,做铜身?这样的人有什么可信奉的。”
“呸呸呸!小孩子不要乱讲话!小心那个散花童子今天就找上你!”大哥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大约是想起什么,脸色一白,转身就走了。
“欸!大叔,别走啊!那个我们还可以再聊聊啊!”纪仁微抓住男人的衣角,不让他走。
那个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看着纪如风的眼神,从刚才的清明道如今的混浊不堪。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非常害怕,“你们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纪仁微不得已放手,“他怎么了?”他转回头看一眼纪如风。
“中了毒!”
纪如风闻到空气中有一种特别的香味,那是刚才那个所谓的散花童子途径此地撒下的花粉,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对这种花粉有反应,甚至基本看不见有人受害。
这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纪如风冥思苦想,瞥见一只猫蹲在墙头,似乎在呕吐,她轻轻走过去,看见猫咪脚下沾染上白帆,周围的人已经跟随着人浪往前走去。
她皱眉,捂住口鼻,慢慢靠近。
“不要靠近它!”一道清冽的声音在纪如风背后响起。
听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纪如风微微转过了头,抬眸,望着与贺莲之长相十分相似的脸,面露惊诧。
“我们认识?”
宋清修看着这个女人眼中显露出来的神采,非比寻常,“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
纪如风答的太快,反而惹人怀疑。
“是么?总觉得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