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村,明媚阳光照射下,遍地奇花异草争艳怒放,小鸟自由自在地飞翔,鸟语花香,目之所及一片祥和。
“没意思。”天涯村炼武场上,一位少年随手把手中的剑扔一旁,神情显得有些气馁。
“子轩,子衿,走,带你们逛街消费去。”子非鱼双手插腰对着另外一对少年少女吆喝。
少年少女对视一眼,流露出尽是同情的目光走向子非鱼,一副我无所谓,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的样子。只因子非鱼打从六岁淬体境后,未来的九年里没有再晋升过半级。同龄人虽然晋升得慢,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十几岁后才筑基或淬体,但目前元丹境与元丹境后期的人已比比皆是。
少年乃子氏家族族内七位族老中的七族老之子子轩,他高挑俊朗,开朗豁达。已步入元丹境后期的他,天赋在村里同辈同龄孩子中数一数二。
少女乃子氏家族族长之养女,子非鱼之妹,名为子衿。年紧十二岁的她,稚嫩的脸蛋与高挑的身材给人的感觉有些不符,头顶左右各绑着一束长长的马尾,短绿罗纱裙怎么也遮不住白皙笔直的大腿,大眼睛扑闪扑闪,灵动乖巧,天生丽质,活脱脱就一萝莉。
子衿的身世到目前仍然是个迷,也许唯有她脖子戴着的翡翠项链才可解开。
记得,子非鱼六岁那一年,他跟随父亲外出旭州,在去往旭州途中遇到一群黑衣人正在追杀一对母女。
年轻女子身着华丽,头顶珠钗宝玉,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尽显端庄富贵之气。
女孩三岁左右,被吓得哇哇大哭,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张开双臂护在母亲面前,哭到嘶哑的声音不停喊道:“你们都是坏人,不要杀我娘,不要杀我娘,不要……”
黑衣人手提单刀,一步一步逼近母女二人,手起刀落,对于小女孩的哭喊求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噹。”一声剑鸣,眼看就要劈中母女的单刀被飞来长剑给震飞,随后长剑借助反震之力回到主人手中。
黑衣人大惊,侧身望向长剑离去的方向,发现一大一小二人,如同父子。不错,来人正是子天父子。
“你是何人?与我们作对的下场往往只有死路一条……”黑衣人恐吓道。
未等黑衣人说完,子天长剑横扫而出,剑光闪过,速度之快,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待黑衣人倒地之时,子天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取你狗命之人。”
这一幕吓到了子非鱼,连死人都没有见过的他哪里见过杀人,他不敢直视地上黑衣人的尸体。
又有几个黑衣人靠近那母女,试图出其不意将其杀之。子天见状,连忙抽身而至,逼退黑衣人。
“鱼儿,保护好她们母女。”子天看着子非鱼,觉得让孩子过早接触血腥的江湖于心不忍,但眼下被逼无奈,敌方人多势众。
子非鱼从父亲话中惊醒,即刻走到那母女身前,拔剑警戒。
其余黑衣人见状,蜂拥而至。子天不敢大意,为了保护大家始终以守为攻,近身者死。
“虐杀孩童者,死。”子天语气中充满痛恨,话音方落便迎刃而上。
只见子天剑招凌厉,游刃有余,招招快狠准。不多久,长剑所到之处,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幻影离踪剑法?你是海角镇天涯村子氏家族之人?”一名落单的黑衣人惊恐问道,想必他对天涯村子氏家族有所了解。
随后他迅速退至那母女身旁,用尽毕生所能对着子非鱼横刀劈出,口中还大喝:“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想挡我,一起死!”
子天见状大惊失色,但要阻止已来不及。眼看常人被这一刀劈中必死无疑,子天大喝:“住手!”
黑衣人清楚,自己打不过眼前之人,唯有转移目标,否则任务失败一样是死路一条。目前自己占尽杀死母女的的先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谁知年幼的子非鱼突然抽剑竖于胸前,刀与剑相碰,发出刺耳的汪鸣声,子非鱼被震得连连后退。
黑衣人瞬间惊愕:区区淬体境,竟然能扛住我知真境后期的全力一击?!
黑衣人顾不得多想,震退子非鱼后,对母女最好的杀机就在眼前。
“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不死,我一家老小都得死!”黑衣人显得有些无奈,看得出来,他并非存心杀人,应该是迫于无奈。
刀锋将至,女子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几息过后,女子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她微微睁开眼睛,接着,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到的一幕比自己去死还要难过。她看到了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得笔直为自己挡刀,黑衣人的宽大刀锋深深嵌入他的小胸膛,黑衣人身后,一名壮年男子的长剑洞穿了黑衣人的心脏。
子天出剑还是迟了一步。眼前这一幕仿佛时间停止了,大家都不知所措,如何是好。
子非鱼倒下那一刻,女子推开自己的孩子,迅速接住子非鱼,他倒在了女子怀中。
“鱼儿!”子天拔出洞穿黑衣人的长剑既心痛又担心,他内心自责,怪自己太大意。
女子坐在地上横抱着子非鱼,眼泪如下雨打在子非鱼脸上,嘴角抽搐哽咽:“你为什么那么傻?”
女子泣不成声,本逃亡已令她多次死里逃生,苦不堪言。在她看来,这孩子为了自己挡了一刀,已经活不成了,她很是自责,责怪自己又害了一个充满朝气的孩子的宝贵性命,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幸福家庭。
“阿姨,不要哭,我可能不会死。”子非鱼强颜微笑宽慰年轻女子,声音极为虚弱。
“好!好!好!阿姨不哭,阿姨不哭!”说着,女子慌乱擦拭泪水,但她觉得这孩子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一旁的小女孩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一边轻摇着子非鱼的胳膊一边重复着喊道:“大哥哥,你不能死,大哥哥,你不能死……”
“小妹妹乖,只要你不哭,大哥哥就不会死。”子非鱼强忍着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再次宽慰痛哭的人。
“嗯,我不哭,大哥哥快点好起来!”小女孩是那么的天真,声音是那么的稚嫩,说不哭就不哭,希望大哥哥快点好起来。
“鱼儿,你觉得怎么样?”子天早已给子非鱼止血,此时抱过子非鱼,急切地问。
“爹,我没事,只是有些痛而已,您不要担心。”子非鱼失血过多,嘴唇显得有些发白。
“还好,未伤及肺腑。”子天急忙又从储物袋拿出了一瓶金创药洒在子非鱼的伤口处,还喂给他一颗药丸。
血已凝。
良久,子非鱼的伤口缓缓结疤。女子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不禁暗称那瓶白色药粉与药丸的神奇,她哪里会知道,其实这只不过是子非鱼的先天恢复本领罢了。
子天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身上的伤口能够迅速愈合,但之前那些都是小伤口。因子非鱼是个实打实的怪胎,村里孩子总说他是个怪物,因此没少打架。也因他和村子里的几个调皮孩子常去偷摘人家的水果,偷看别人洗澡,常被追着跑上几里路,抓到就是一顿揍,没少被挨揍。当然,他们的天性只是闹着玩,觉得好玩仅此而已,孩子嘛,哪个不调皮?也因此,多少次的磕磕碰碰,没少流血,但都能够缓缓愈合,不留任何伤疤,完好如初,像似没有受伤过一样。
女子见子非鱼伤势真正慢慢恢复,她松了一口气,一颗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女子微微向子天鞠躬道:“是我连累了你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愿下辈子当牛做马来回报。”
子天摆了摆手:“哎,路见不平,这群人欺人太甚,残暴至极,该杀!”
女子沉默许久,望向宽阔官道的尽头出神,她缓缓转过身对子天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侠是否能答应?”
“哦,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都会尽我所能。”子天很是豪迈。
“可否能将我家小女寄养于你家?”女子一咬牙,做出了个果断决定。
“此去不知是死是活。”说着,她又转身望向官道尽头,目光坚定。
良久,子天道:“好,我会视她如己出,待你归来!”
“嗯!”女子重重颔首。
虽是初次见面,然后匆匆离别,但彼此都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信任。
女子把翡翠项链取下,蹲下戴在女儿的脖子上,她眼眶发红,强忍着泪水滑落:“衿儿乖,娘亲去找你爹爹,等找到你爹爹就回来接你,你要乖,听叔叔的话。”
小女孩点点头,满是不舍。
迫不得已母女分离,年轻女子终究消失在官道尽头。她有故事,她没留下姓名,她有她的苦衷,她有她的无奈,也许是不想再连累别人吧。
小女孩望着官道尽头哭泣:“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