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城坐落于齐云宗山脚下,城虽小,却也繁华喧闹,城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师叔祖,前面赌坊前有八荒彩石碑。”周晓天兴奋喊道。
“嗯,距离你上次下注已是第三天了,过了今天中奖信息会被八荒彩系统全部抹去,咱们过去看看你的下注有没有中。”子非鱼领着周晓天大步走上前。
此时八荒彩石碑前人潮挤挤,非常热闹,喧哗一片。有静立凝碑的,有交头接耳的,有夸夸其谈的,也有后悔当初下注时不敢放手一搏的……
“哎,让一让,让一让!”周晓天穿过人群,直奔八荒彩石碑,子非鱼紧跟他身后。
“汪!”周晓天将手掌按于石碑上,随着一声汪鸣响起,石碑瞬间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呵呵呵,师叔祖,中了,我中了注七星连珠。”周晓天极为激动,笑不拢嘴,以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凝视八荒彩石碑,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时只不过是随便下注而已,竟然中奖了。
“命中一注十金两的七星连珠,七星连珠一比八十的赔率,你所得中奖金额就是八百金两,减去两注各二百金两的彩星。嘿嘿,可以啊晓天,你这差不多赚了一半。”子非鱼见周晓天如此高兴,自己不免也为他感到开心。
“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想不到你们还会玩八荒彩。”一旁的朱星露出羡慕的神情。
闻言,子非鱼与周晓天相视一笑。当然,这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而是相当于周家的全部积蓄了。
“走,咱们进赌坊再赚一把!”朱星也不管周晓天愿不愿意,拉着他窜入赌坊。
子非鱼无奈,只好跟着,进入赌坊之前,他打量了一番周围,除了门口牌匾上“扬城赌坊”四个字不同之外,其他的与他以前常出入的赌坊没有什么两样。
“来了,买大赔大,买小赔小!”赌坊内,赌客边摇骰子边吆喝着。
“我买大!”赌徒们纷纷押大,亦有一小部分人押小。
赌客与赌徒,只有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成功的赌客,积极而又审慎地面对人生中遇到的各种不确定情形下的博弈(选择)。说他们积极,是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是彩市、赌坊、灵石垄断乃至黑市上的积极参与者,他们把博弈看成投资,付出的是金钱和时间,但收获的却总是快乐;他们不会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因为他们深知,人生将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
而赌徒,就是经常赌博的人,以小博大,幻想着一夜暴富的心理,可往往等待他们的却是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妻离子散,甚至死于非命。在人们看来,那些赌徒的死轻于鸿毛,没有丝毫意义和价值。
“大,大,大,大!”赌徒们盯着落定的骰盅呐喊。
“唉!怎么又是小?”
“就是啊,都开了六把小了。”赌徒们哇然,瞬间萎靡不振,显得十分消极,看来这几把输得挺惨。
赌坊分为一楼与二楼两层,一楼整齐地摆满了赌桌,二楼为雅间,各层皆有伙计看管。
“押大赔大,押小赔小,买定离手!”庄家再次吆喝。
“押大!”朱星从储物袋掏出三十金两扔赌桌上笑道。
“这位公子气宇轩昂,出手阔绰,一看就是好运气之人啊!”庄家对着朱星吹嘘道。
“开吧,哪来那么多废话!”朱星闻言并不领情,笑骂催促。
“好勒,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哦!”庄家不急不躁地叫唤。
“我去,又是小!”
“怎么可能又是小?”
“七把小了都,唉,今天运气不好。”
一部分赌徒唉声叹气,一部分输光只能旁观。
“叮叮当当!”朱星进门第一把就输,二话不说掏出一百金两再次砸大。
“哇,是个大财主啊!”赌徒们对朱星投来羡慕的目光。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哦!”庄家刚想开骰盅,突然被叫住。
“等等,我押小。”朱星一脸玩味笑道。
不少赌徒跟着朱星转为押小,子非鱼察觉到了庄家在不经意间神秘一笑,心想:这明显就是杀大赔小的手段,这把朱星肯定又得输了。
“小,小,小!”伴随着赌徒们的呼唤声,骰盅迅速打开了。
“大,我去!”
“唉!终于开大,怎么鬼迷心窍的就转为押小了呢?”
“就是啊,只能怪自己心志不够坚定!”
赌徒们总会找到为什么会输的理由。
朱星越输越沉默,二话不说又伸手掏储物袋子非鱼一把抓住他的手,摇头道:“今天你运气不好,我来!”
也不管朱星同不同意,一把将他拉出后挤了进去,掏出一金两握于手中把玩,众人见状突然好笑,还以为又是个阔少呢,原来是个穷屌丝。虽然押几银两的大把人在,一金两也不小了,但是与刚才朱星百金两的反差太大了。
“咳!”朱星握拳捂住嘴巴轻咳了一下转过身,意思是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随着庄家的吆喝,他手持骰盅隔空摇晃。子非鱼清楚,此人非比一般赌徒,不可大意。他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摇晃的骰盅,暗暗催动经穴大法运转周身,集中听力去听骰子相碰发出的声音,去分辨骰子与骰盅相撞发出的振动频率。待骰盅落定,子非鱼方将手中的一个金两押到了小的一方,他可不能不小心啊,这是他唯一的一金两。
“小!”
子非鱼第一把就押中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接下来他还是用同样的方法押小赢得了第二,押大赢得了第三把。从一开始没人注意他,只是认为他运气好而已,直到连续赢三把后,众人也想跟他押几把,沾沾运气。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十六生三十二,三十二生六十四,六十四生一百二十八。不管押大押小,子非鱼连赢,七八把过后,他的金两已过百,刚开始取笑他寒碜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不少跟随着他押注的赌徒正春风得意,想必赚了不少吧。
“赌王还真是神人啊,没想到我晋升元丹境,丹田有了元炁后,能将赌王授予的赌技玩的那么溜,要是我内力再深厚些岂不是可以在赌坊横着走?”子非鱼暗暗窃喜,喜从心来。
他不禁想起了海角镇的那名乞丐,心生感激。不错,就是子非鱼在海角镇请他上福缘楼吃饭的那名一头乱发的老乞丐。
在子非鱼境界停滞晋升的那些年里,他有些颓废,过着糜烂的生活,靠着自己的家庭条件好,任性挥霍。他常出入酒楼也常喝的烂醉,偶入青楼却不近女色,误入赌坊身无分文被轰出,那一刻,子非鱼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赢光这间赌坊的钱!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子非鱼每每都是腰缠万贯进入赌坊,身无分文被轰出,甚至还写下了不少借条,欠下了一屁股债。
“邪门,怎么可能每次都是输呢,人不是有三输六旺的吗?”被轰走后,子非鱼垂头丧气地走在赌坊外的大街上,嘴里呢喃着,此时的他心乱如麻。
“小伙子,是不是又输完了呀?”路边,一个乱发乞丐堆积笑容问道。
只见那位高傲的阔少瞥了乞丐一眼,然后走到他跟前往破碗里丢下了仅剩下的最后一两银子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子非鱼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不想多说一个字。
“没有点赌技只会白白送钱!”乱发乞丐语气深长地看着破碗漫不经心说道。
子非鱼闻言顿了顿脚步,脑海中闪过两字:赌技?!
子非鱼缓缓转过身看向乱发乞丐,只见那乞丐自顾自地清算着破碗里的碎银,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从他嘴里说出的一样。
子非鱼走过去,蹲在乱发乞丐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清点破碗里的碎银。乱发乞丐若无旁人,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往墙根挨去眯上眼睛,懒羊羊地说了句:“嘿嘿,赌不如乞,踏实!”
“前辈,您这话何意?”子非鱼疑惑地问道。
“赌,尊严与生活都没有了;而乞,不一定没尊严,但最起码还生活着。”乱发乞丐微微睁开眼睛,斜晲子非鱼一眼,语气深长地道。
“嗯,言之有理!”子非鱼沉思片刻道,回想自己最近的生活,一团糟,感触颇深,突感这位乞丐说得很对。
以他误入赌坊后的经历,还真的是过着非人的生活。本吃食无忧的他,却搞得整天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把输掉的赢回来,可不管怎么玩,只会越陷越深后,他竟然还想着有那么一天要将赌坊的钱变为自己的,这想法实在太恐怖了。
“小伙子,为何年纪轻轻就如此之大的赌瘾啊?”乱发乞丐还在把玩着子非鱼给的那锭银两,两眼都在银两上,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懒得看眼前之人一眼,就像是在与手中银两对话。
“哦,我只是闲来无事,娱乐娱乐。”子非鱼笑脸相迎。
“好一个娱乐娱乐!嘿嘿,想必最近输得不少吧?”乱发乞丐冷笑,凌厉的目光突然扫向子非鱼。他面部满是沧桑,双目却炯炯有神,锐利的目光貌似能洞察每一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