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就是如此。
吕稚名发现这天傍晚周围的小船尤其多,但看他们都装着货物,彼此也没有什么联络,便也没有太担心。
可是将近中午时分,当一行人刚行船拐过一个大弯,这些小船便突然涌了过来,拦住了去路。走在岸上的诺构正要去解救,却只见江边的一座小房子里霎时涌出了十几号人,围了过来。
他不禁诧异,一座陋屋怎能藏得下如此多的人?但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立马将自己背着的大棍子一把握在手中,又掀去了上面的盖布。
只见那是一把又长又粗的武器,简单地讲是一根金属棍子,在棍子前端有着像盾牌一样的挡板,只不过较为扁平;而在挡板后面的一侧,带有一段锋利的刀刃。
可以看出这武器并不适合突刺,因为它的前端是平的;但依靠这挡板却能够将前面的敌人推开,而后面的刀刃则更适合横向斩击。可以说这是一款非常适合欧玛人使用的武器:攻击范围广,适合侧斩,又能在冲锋时将敌人顶开。
这种武器欧玛人称之为“噶特卓(gat ejo,意为推开之刃)”,仲广人叫它“搡刀”,因其能将敌人推搡开来。
诺构将搡刀提在手里,呼啦啦抡上几圈,只见那贼人们便无一敢近身了。
十几个人围在诺构身边,不远不近地和他对峙着。江面上,小船们离吕稚名等人的船也越靠越近。
但环顾一下这些人,不论是岸上诺构身边的劫匪还是江上船只上的船员,却都是一副农民模样,手里拿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锄头斧子菜刀,甚至还有人拿的是一根扁担。
看起来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土匪”,足够“土”但没有什么“匪”气。
(看来是半路出家的劫匪。也许是生活实在困难。既然如此,还有商量的机会)
吕稚名定了定心神,他听到木荣站起身的声音,便赶在他之前站上甲板,问道:“各位好汉,且慢,且慢。我们有事好商量,有什么需要我们尽量满足便是。敢问好汉们是追随何人,为谁办事呢?可否赏光与在下见上一面,诸事也好商量。”
土匪们看吕稚名一身书生气,便也觉得没有必要和他动武。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半路出家的匪徒,被庐头城的老大要挟着前来拦住过往船只。因此大多数时候他们反而是希望对方乖乖交钱走人的。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从其中一艘船里俯身钻了出来。
此人骨瘦如柴,长发垂肩,随意披散着;嘴上留着八字胡,身上穿的衣服也比其他匪徒要好一些,但也不过就是粗布;手臂和胸前还缠着皮革制成的护具,腰间挂着一把多少像样一些的刀,但也不是什么上等货色。
不难看出,虽然这些人常年打劫路人,却过得也并不富裕。
珺悄悄告诉吕稚名:“这是他们的三把手,专门负责在这里设卡。”
常年来两兄弟来往于涼江之上,也算是没少见到他们;但是他们一直开的都不是这艘船,而是一些小船;乘船的人也很少有什么富商,大多是求学的书生一类,这些人他们是不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