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村中大摆筵席,吕稚名便说明了来意。
听说他们并不是专程来苍兰镇,伯掣有一点失望;但是很快这种失落就被二十多年来的见闻带给他的欢喜所盖过了。
听闻伯伦伯朗二人要进京赶考,吕稚名便提出同行。
这对于苍兰镇来讲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一方面能够省下出行所需的大量物资财力,同时如果能和吕稚名这样的一个人同行数月,两兄弟想必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而且这样一来,兄弟二人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作为回报,虽然吕稚名多次谢绝,在伯掣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使用了镇上最大的船,并由伯晰将其命名为“苍兰”。
在此之前,仲广人并没有给船只命名的习惯;但是伯晰希望能借此机会让苍兰镇的名称船边仲广大地,因而如此命名,并将名字用朱漆写在了船头。
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这之后前来苍兰镇拜访的旅人渐渐增加,但另一方面也给这里的环境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而仲广人给船只取名的习俗,也自此而始。
这一年的冬天并不寒冷,而吕稚名他们也没有在镇上居住多久,河水就解冻了。
于是一行人便在镇上人们的欢送声中西下而去,直指涼安。
扁舟一叶江上航,星移斗转日渐长。
两岸孩童闻远客,尽弃游具争上房。
不知不觉间,冬去春来,行程已经过去一半;他们抵达了中点站,吕稚名的故乡浚洲。
此时毕达已经离世,由他的侄子毕工接替他担任吕家的管家。
毕工和自己的叔叔一样,勤恳诚实,虽不如毕达那般精明世故,但也十分聪明。在他的管理下浚洲吕家虽然没有快速扩大产业,但成功维持了之前的家业。
随着吕稚名逐渐为天下人所知,他也成了浚洲的大明星。
这次回乡他再一次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然也有一些远房亲戚或多或少的嫉妒。随着他们家的家业扩大,一些同族的吕氏不得不迁居其他稍小的城市以继续做生意。
对此吕稚名虽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但是由于自己家的生意如今已经渗透到了浚洲地区的各方各面,也没有办法草率地收回或是转手。
他只好吩咐毕工,每当有人要搬走谋生的时候,都给他们提供一大笔盘缠资助,以表歉意。
这一次回来,吕稚名又给家中服侍的人们都分发了一笔钱财,毕工向他汇报了在他上次回家后的几年里提出离开吕家的一些人。他大概看了一眼。
在当时的社会,服侍在大户人家的人们,通常而言不论男女都是不能自己提出辞职的,只能听从主人的吩咐。
一般而言,大户人家所雇佣的长工大多是世代雇佣,而短工则经常更迭。
一些长工在积累了一些财富后想自立门户,也需要和主人商量之后由主人提出辞退书,并且会需要象征性地指出对方的一些错误,作为“惩罚”将其逐出家门。只不过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并非是罚,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当然,也有一些仆从确实是犯了错误被罚出家门,这里不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