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苏山见到了孟书超,脸色又黑又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穿着邋遢,不说没人会知道这是一位艺术家的儿子。
“我们是警察,你是蓝海清的儿子?,有几个问题问一下你”。苏山说。
孟书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双手不自然的张开五指,在膝盖处来回摩擦。
苏山招呼秦雨路去向医生了解一下情况,自己和孟书超坐在ICU外。
“昨晚,你去你母亲家里,老太太有什么异常吗?”。
孟书超面露一丝震惊的表情,随后马上就掩饰了过去。
“没什么特别的,我妈睡的早,一般九点左右就会睡觉,我过去给她送了一点水果,聊了一会天,就走了。”,孟书超说。
“你母亲一般都要靠安眠药入睡吗?”。
孟书超说:“是的,从前年父亲去世就一直如此。”
“如果你母亲是被谋杀,你感觉会是谁呢,也就是说你母亲有没有仇家?”。
孟书超思考了一会,说道:“母亲之前搞摄影的时候有不少朋友,年纪大了之后也很少来往,仇人倒是没听说过,母亲有一个很多年的笔友,也是我们秦达市的,去年两人见面之后也经常来往。”。
这时,秦雨路走了过来,想伏在苏山耳边悄悄的说什么,苏山摆摆手,示意她不用避讳孟书超。
“师傅,医生说,蓝海清是佐匹克隆服用过量引起的嗜睡反应。”。
苏山看看孟书超说道:“你母亲会是什么原因选择自杀呢?”。
“我不知道。”,孟书超双手抱着头,蜷缩在椅子上。
苏山没有继续追问,带上秦雨路回到了警局。
坐在座位上的翻看了一会小偷的笔录,发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小偷说自己因为听见有人敲门,所以只偷了一个照相机变仓皇逃跑,可是是谁敲的门,这个人还没有确认,可不可能是凶手折回来确定蓝海清是否死亡呢?看来还是有必要去检查一下监控。
高档小区,外来车辆如果没有业主迎接是没法进入的,所以来访者如果不是小区内的业主,只能是步行通过大门,结合大门前的监控和来访记录,苏山和秦雨路很快锁定了一位60多岁的男人。
秦雨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蓝海清虽然醒了,但对待医生的提问更是只字不提,是不是自杀也没说,苏山感觉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苏山在孟书超的协助下,搞清楚了男人的身份,正是蓝海清早年的笔友名字叫纪建春,通过联系,警方在第二天终于联系上了纪建春。
纪建春很配合,承认3月19号晚到访过蓝海清的家,敲门一段时间没有回复就自行离去,和监控所显示的倒是一致,只是苏山问他为什么不先电话联系蓝海清的时候,他说自己那天晚上并没有带手机。
案件似乎进入了死胡同,如果蓝海清一直不说话的话就没法立案,只能作为自杀未遂处理,最好不了了之。
中午,苏山在唐中礼门口徘徊了好长一阵时间,终于鼓起勇气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唐中礼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苏山并没有说话,只是瞅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把目光集中在了电视上。
“爸,唐环说你找我有事。”苏山问。
“现在没事了。”唐中礼没好气的说。
“爸,有事你就直说。”,看到这种老官僚苏山就头疼,当初唐中礼极力反对糖罐跟自己交往,有点棒打鸳鸯的意思。
唐中礼气氛的站了起来,瞪着苏山一板一眼的说:“开始有事,现在没事了,你和江山集团的事情你们方局长已经告诉我了,升副支队长的事情现在办不了了。”
说完,唐中礼又坐下了,怒气冲冲的喝了一口水。
“我本来也没想升副支队长。”苏山小声说道。
“你不想进步,可别苦了我闺女和云云,混了10年了还是个狗屁中队长,前途在哪?我承认你小子是有点能力,但是你的情商几乎等于零”。
又是情商,别人一和苏山提情商,苏山就觉得火气大,但此时,只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爸,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听我的?你早听我的,你现在已经坐上支队长了,明年我就退休了,以后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唐中礼继续说:“办案能力有,破过不少案子,可就是不开窍,得罪的领导比得罪的罪犯还要多,如果不是方存业还念点师徒之情,早就给你掉户籍科去了。”
苏山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声:“官僚主义”。
唐中礼从沙发上猛的站了起来,指着苏山的鼻子大喊:“你给我滚!”
苏山赶紧说了一句:“那中午我就不在这吃饭了。”然后溜之大吉了。
来到糖罐的书店,店里人不少,只是大多都在白看。苏山拿起糖罐的被子,猛灌了两口。
“我又把老东西给惹火了,你有空劝劝吧。”苏山说。
糖罐似乎早就预料到,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苏山在书店里转了一会,糖罐的合伙人于丽走了进来,糖罐这才招呼苏山一起去吃午饭。
苏山朝着糖罐吐了一中午的苦水,糖罐只是嘱咐他做事一定要小心,冲动之前要多想想自己和孩子,苏山满口答应,隔壁吃饭的一家人引起了苏山的注意,听对话,似乎是上午刚去医院看完诊,结果还算满意,只是拿了一点药。
苏山问糖罐:“佐匹克隆这种处方药,一般都会有记录吧?”。
“佐匹克隆是啥?”
苏山感觉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通过对蓝海清医疗记录的调查显示,蓝海清最近一次购买了两盒佐匹克隆安眠药是在半个月之前,和家里药品剩余量不吻合,而是整整少了一盒,通过调查售出药店的监控,购买人不是蓝海清而是孟书超。通过和以往的购买记录对比,与之前买一盒不同,只有这一次孟书超购买了两盒。
苏山感觉时机还是不够成熟,孟书超极有可能谎称把另一盒药给弄丢来为自己开脱。但是在苏山心里,孟书超已经是一名罪犯了,只是还缺少证据。
苏山决定还是要想办法撬开蓝海清的嘴才是最直接的,他想去医院试一试运气吗,来到医院门口,他看见了停在车位上的救护车。他没有直接去蓝海清的病房,先是找到了3月20号出车的相关人员,医院的人告诉苏山,孟书超是跟随救护车来的医院,并且在昨天苏山和秦雨路赶来之前,孟书超一直在医院,未从出去过。
蓝海清还是一言不发,秦雨路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心如死灰的感觉,哀莫大于心死,蓝海清虽然命救回来了,但是失去了太多的其他东西。
局里,苏山乡方存业请求支援,又被方存业骂了一顿,一来没有立案,所有的侦查都是苏山自以为是,二来,搜查整个医院过于繁琐,而且动静太大,况且医院的垃圾箱并不像平时家庭里的生活垃圾,污染过于严重。方存业虽然同意苏山的猜测,但是身为副局长,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案子又进入了死胡同,晚上,苏山仍旧一筹莫展,糖罐知道他是办案过程中遇到困难了,并没有过多相劝。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工作和生活总是分不开,也许每一个警察都是如此。
“我下午去了趟爸那里,老头子气还没有消呢”。
苏山思考着其他事情,并没在意妻子说什么,只是‘嗯’的应付了几句。
以糖罐多年对苏山的了解,他肯定有办法,只是可能唐中礼和方存业对他的束缚产生了一些影响,让他办起事请谨慎了起来。
“想到什么就去做吧,注意安全就好了。”糖罐说道。
“万一丢了工作怎么办?”
“丢了工作就来书店打工,除非你不想和我天天在一起。”,糖罐对苏山报以微笑,苏山感慨妻子如果善解人意,而自己总是一意孤行不免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