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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No.5 逃出升天

魔力之海,由阿什弥珥的绝望泪水所化,根据真理教会的新创世纪篇记载,被爱子们反叛的母神阿什弥珥躲在一个无底坑内,她抚着折翼和伤痛,哭了三天三夜,导致泪水滔天,轰隆隆地将世界的三分之二浸灌在了水底。

而当阿什弥珥平缓情绪,回过神来时,洪涛已埋没过她的头顶,她无奈地呻吟着,张望着,将自己的最后一口生气与第七子的阳物——太阳合并,并诞生出了能够回溯、归零万物的“零之子”,而露出水面的一小块头盖骨,则演变成了一座神秘的岛屿。

“总而言之,你我要寻找的零之子,是阿什弥珥的怨气与太阳的本体结合而成的,他降世的目的,就是替阿什弥珥抹绝一切,归零一切,就像这迅猛的魔力之海一样,生来就是为吞噬一切有魔力之物而诞生的。”

活久见的以索就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图书馆,阿尔斯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话痨手牵手上路,说来,独居深宫大院里的他,几乎都没和玛莉安、泽罗伊、娜塔沙以外的人搭过多少话,就连阿尔斯的父亲,也因为害怕看到自己儿子的发色,而刻意地去选择回避无视于他。

“……”

“所以,你可要紧紧抓住我的手、坐稳当哟,另外,你要是再低头往下看,估计,没有奥拉的帮忙,把你捞上来都够呛。”

眼看,就要越过囚禁阿什弥珥灵体的隐形圣柜了,只要突破这个限制自己前行的壁障,就是自由天了。

腾飞技艺娴熟的以索边指挥着魔杖突围,边死抓着阿尔斯的手,好快些从魔力之海的吞天涛浪中脱逃出来……此刻,浪涛下的俩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基友,弄得阿尔斯有些不适。

“喂,喂……小屁孩,你在我胸口乱摸什么!?”

侧坐在魔杖上的阿尔斯为端稳住重心,光是调节坐姿就够难受的了,未曾料想,又会被那个回过头来找糖吃的小屁孩戏弄一番。

“祭品,冷静一点,我现在准备要住进你的身体里面……”

以索欲要和阿尔斯牵手的动机便在于此,他想要借物附身,并把自己的力量,透过阿尔斯的手臂,传导进其体内。

“诶!?”

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就有浑浊而又光耀的壁垒阻挡了去路,只听得雷声四起,有一块下通深渊,上延至九霄的图腾方碑映入眼帘。

“呵!还以那十二个家伙会一起来阻止我呢,结果只是塞珥(Cyle)的一副躯壳而已,难怪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

“喂,以索……我的魔力怎么又挥动不出来了!?”

那是因为阿什弥珥的魔力之海能禁锢住所有魔力源,这就是为何,欲要张开避雷屏障的阿尔斯会感到魔力全无。

“不过,少年莫怕,那天雷只会劈我的身体,你只要绕过塞珥的圣体——那个方碑体的柱子,就能自由了。”

说得倒是轻巧,然而,那根图腾方碑实在过于粗长,光是望不着边际的宽度就叫人瞠目结舌。

“少年,之后就拜托了哟~~~”

眼下,以索的躯壳已经在光影和天雷的竞相猛攻下出现了开裂口。

“喂喂!你是在开玩笑吧!!!”

话音未落,刺啦刺啦的靡靡声已在脑颅里回荡开来,原以为是死的创主索勒斯(Sors)又在向贵为魔法王族的他讨债,但未曾料想,一股更强大,更叫人空虚落寞的力量闯入了自己的体内。

“可恶!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一束淡蓝色的光从其胸口穿过。

亲眼目睹着以索的残躯的掉落入魔力之海的骇人画面,阿尔斯不禁有些惊慌失措,于是,急于寻求泄愤口的他对着天空绝望地狂喊了一声。

“啊!!!!!!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回音泛滥,十二根把阿什弥珥围得水泄不通的方碑柱突然现出了实体——它们就是用来囚禁阿什弥珥肉体与灵魂的圣柜。

“归去吧,人界的少年,你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

叠成浪花状的炽热云霞间圣音跌宕,在穹庐的顶端,似乎有神明一样的圣音在作回应。

“阿勒?怎……怎么回事……”

恍如一梦云溪间的阿尔斯听到了小河潺潺的流水声,等他再回缓过魂来,自己已身处在花果树瀑布下。

“阿尔斯,干得漂亮!”

“……”

有声音从自己的胸口处传来。

“看来我没把力量白借给你。”

“额……什么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尔斯慌忙的把头低了下来,没错,发声点就在自己的胸口部位,因为那个地方正映射蓝光。

“就是字面的意思啦,那群家伙估计把我当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了。”

“一……一部分?”

“是的昵,又加上他们极度讨厌人族,所以你懂的,没盘缠,又大开绿灯,把你和我,像驱离病毒一样,从圣柜里转移了出来~~~”

“等等,你把我都说懵了……什么开绿灯,还有病……病……病毒!?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面对一大波陌生词汇的冲击,经历多次空间转移的阿尔斯有些神志错乱。

“准确来说,是迎来了肉体的消亡……哦,对咯,残留在你身上的芭芭拉吻痕已消除过半,换句话说,这也意味着我该从你身体里出来了,要不然,你这娇嫩的小身板会受不了的。”

“诶!?芭芭拉!!!”

听到这猪婆名讳的五感突然从异空间里回缩到了体内,阿尔斯脸色大变,他后怕得东张西望,生怕又被芭芭拉的香吻搞得像肚子怀孕的少妇一样四处干呕。

“放心吧,芭芭拉和奥拉是出不了岛的,更别提逾越过由至尊和创主献祭身体,才打造出来的连体圣柜了……不过,说来,那圣柜原本是为禁锢阿什弥珥和零之子而被打造出来的……”

和阿尔斯共用一个躯壳的以索喋喋不休道。

“喂!既然这样,还不快从我的那个部位里滚出来!”

自动屏蔽了以索话语的阿尔斯大敞特敞,他只想着把那个淡蓝色的灵体从胸口拉扯出来。

结果,一声变态的谩骂声过后,一个在海岸边散步的少女丢下一串贝壳编排在一起的手链,头也不回地朝椰果树林里跑去。

“啊啊!怎么会这样的!!!”

纵有有百口也狡辩不清。

未曾料想,这荒芜的海滩边除开自己和以索,还会有其他人。

掐捏胸口白肉的阿尔斯面色羞红,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就如同刚步入十六岁时,兀自一人躲在床头柜旁,拿羽毛笔戳玩自己的蠢萌之物。

慌忙间,他赶忙合住了上衣,避免继续走光。

“哎呀……少年,你这样掐捏胸口是白费力气,虽然,我的淡蓝色灵体是通过那个部位,进入到你的身体里面的,可你见过被咽下去的东西,会平白无故的顺着原路,返回出来嘛……”

“那你要我怎么做!???”

驱除灵体的咒文近乎念了百来遍,在胸口空画王族魔符、划出分离灵体的咒印等都有试过,但就是不奏效,反倒弄得自己心率憔悴不说,还平白无故地被人家怀疑成是变态。

“你所使用的魔法不用说,肯定对我是无效的啦,毕竟,我的岁数可比创造魔法的那一位要大哦~~~”

“可恶,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打算住在我的身体里不出来了!?”

捉急的阿尔斯把蓬松的秀发乱抓成了鸟窝状,俨然,他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当然不会,但需要你的积极配合。”

“好!那你快说,要我怎么配合你!我可不愿和你共生一辈子……”

阿尔斯撅着嘴巴,双手交叉着放在前胸,俨然比脾气暴躁的小毛驴还要可爱。

“先给我哭一个。”

“额?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背靠一棵棕榈树,估计阿尔斯真要被这话气倒了。

“就如字面意思,我要你哭出来。”

“你……你有病吧……要人家哭……”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每当玛莉安脸色凝重,拿起戒棍,要训斥责备自己的时候,阿尔斯就会两眼泪汪汪,故作无辜,于是乎,被当作受气包的哈尔逢时登场。

“哈哈哈,少年,你真得哭了呢……”

“哼!我的演技还不赖吧……那么接下来呢?”

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放在阿尔斯的身上并不怎么适用,特别是回忆起十四岁那一年,因被一头年幼的走地龙欺负而满场哭闹的搞笑画面,每每想起那件辛酸的过往之事,阿尔斯总会羞愧难当地立起领子,好将半张脸埋藏进去。

“如你所见,我已经从你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估约有一个白色乒乓球大小,外形和克苏鲁里的外神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个宝蓝色的瞳孔,一度让阿尔斯想起了自己惨死的母亲,在火焰中向他凝视告别的骇人画面。

“啊!妖怪!”

本就心情欠佳的阿尔斯是汗毛竖立,鸡皮疙瘩更是起了一身,他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小野猫,是对那鸡蛋大小的萌物又惧又怕。

“哈?哪里有妖怪???”

“那……那个大眼睛……好像是泽罗伊书中的星球怪……幼年体……”

童年阴影不浅的阿尔斯稍显幼稚

“哦吼,少年,那就是我呀……”

调皮捣蛋的以索直接给阿尔斯来了个贴脸的问候。

“怎……怎么会!?”

经不起亲热的阿尔斯一连后撤了三步,他对变成眼球怪的以索心存忌惮。

“唉……光是避开那些投射到圣柜里的法眼,就已经耗尽了我三分之二的力量,所以,如你所见,我现在只能幻化作一只眼睛,而且,是你左眼的复制品……”

“诶!?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阿尔斯亲眼目睹着那个像鬼火一样,燃着彩色烈焰的眼球飞到了自己的耳畔。

“真得哟~~~另外我比你脑补出来那些鬼怪,要可爱呆萌万倍哟~~~”

耳畔忽如有飕飕凉风扑袭而来。

缺少大补汤药滋润身体的阿尔斯打着哆嗦,差点就被制造诡异氛围的以索给打败了,不过,危难关头,凭着一击极富中二盛名的天爆地裂拳,眼看力量缩减了三分之二的眼球怪以索硬生栽倒在地。

“喂!臭小子,你当我是招人恨的苍蝇吗!?有必要打得这么狠嘛……”

掉落在地上,被椰子蟹当成是食物的以索抱怨不止。

“嘿嘿嘿,抱歉,手滑,而且,谁叫你利用读心术和鬼故事来吓我的……害得我又有了拳击的冲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雪前耻的阿尔斯不再沮丧,反倒有些小激动,与此同时,他惊喜地发现,体内的魔力流不仅回归到了原有的巅峰值水平,而且,相较以往,还有了质的提升和飞跃,这或许,是跟他远离阿什弥珥与魔力海有关,再加之,脚下的这片温润之地,虽蕴藏着丰沛的火之魔力,但直至前一秒,才被阿尔斯用天爆地裂拳给牵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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