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生跟黄老跟随着警察已经从派出所出来了,结果没有差别。警局对这个案件定性为父母故意丢弃孩子,所以没有办法,陶替只能送到福利院去。
这会几人坐着警车已经要到向日葵福利院可,陶替吃的饱饱的,这会也有精神,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还想伸手扯黄老的胡子。黄老拿出拇指逗着陶替,爷孙两倒是其乐融融。
陈剑生看的出来,黄老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但没有办法,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不可能再牵扯进另一个孩子。
看着福利院门口,一个40多岁的女士已经带着几个人在院门口等待了。她们已经接到了通知,要收养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所以老早院长就出门等候了。
下车后警察向院长热情的握手,告知了情况,院长后面的几个来福利院志愿活动的女孩子都赶忙来到黄老身边,想抱起这个胖小子。
陶替可不管那么多,这美姐不比黄爷爷身上的气味舒服的多,这些天可苦了黄老了,怕孩子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他跟陈剑生都是根烟未进啊。看着想从自己怀里溜出去的陶替,他装着狠狠地拍了他得屁股一下。
倒是他手也不放“对不起啊,几个小姑娘,老爷子身体还硬朗,让我再抱会他吧。”
小姑娘们也没啥话说,老人家如此喜欢孩子,她们也不能夺人所爱不是。
在福利院院长的办公室里,警察,陈剑生,院长都商议好了陶替留下来的事情。陈剑生也抽空过来陪了陪孩子,黄老看着陈剑生的糙手摸着陶替的头,孩子正抓着想往嘴巴里塞。
黄老心中不禁叹息,为什么陈剑生也要遭受这样的痛苦,而且这孩子明明被抛弃了,陈剑生还是跟个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黄老组织了下语气“剑生啊,你看这孩子多乖啊,要不然你收养他呗,在这福利院哪能得到好的照顾啊。”
陈剑生听完一愣,黄老这是什么话。自己狼狈的老婆孩子跟人跑了,现在靠捡个儿子撑场面吗?自己是没用,可也不能这般无耻。
陈剑生也知道黄老是好心,“黄叔,别说了,我跟您长年都在船上,也不着地的到处跑,而且我收养他,身边没个女人,我是个老粗,怎么照顾得过来。”
黄老一听还是有戏“这怕什么,我帮你带孩子,我把他当亲孙子疼!”
“不是这么回事,黄叔,您身体不好,家里也没个人照顾您,现在还让你带孩子,还让你这么操劳是何必呢?”陈剑生还是狠下心回复了。
“嗨,我说啥事呢,带孩子可太轻松了,别看我六十好几,我的厨艺还是没话说吧,我保证喂得肥肥胖胖的给你。”黄老赶紧打着包票。
“不行!黄叔,这孩子,他…他应该跟我过一样的生活!”这句话,陈剑生是真的痛苦的说出来。
“可!……我也能教孩子……”黄老不禁语塞了,他是个高学历的不差,但终究也是个厨子。能教孩子的也不多,哪能自己这么草率的决定一个孩子的一生呢!
这时候警察跟院长也来了。“感谢您啊,黄老爷子,你对孩子的关心爱护,我替孩子感谢您了。”
寒暄几句后,院长做势想抱过孩子,黄老深深的看着陶替,陶替又已经困的眯着眼了。黄老犹犹豫豫的,伸手也不是,抱紧也不是。
院长看出了黄老的难处“黄老爷子,您放心,我们福利院会尽心尽力的培育孩子长大的,不会让他再吃苦。”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老也知道这无可挽回了,小心翼翼的把陶替递给了院长。一旁的陈剑生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可爱的孩子,他跟浪浪可真像啊!
院长接过陶替,眉开眼笑的轻轻拍着陶替,哄他睡觉,陈剑生和黄老对视一眼,还是扶着黄老走了。
黄老这时对陈剑生说,“剑生,我知道淑萍跟浪浪离开了你,你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们。但……这也不是无可奈何吗。”
陈剑生楞了,这个时候黄老怎么又说到这个话题了。
“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的,你省吃俭用的给家里汇款,吃厨房里炒剩的菜,别的孩子都去找乐子,你还在厨房里练习刀功。所以我才放心的把你提到了副厨。”黄老接着道。
“黄老,我……”陈剑生还未说完就被黄老打断。
“剑生,说真多,我是想告诉你,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只是无法满足人的欲望。你并不是废物。”黄老语重心肠的说到。
陈剑生听着黄老的话眼眶顿时就红了,强忍着悲伤。
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汉子正忍不住抽泣,黄老说“我早年失去了康年,我也觉得日子没盼头了,所以我整日专研厨艺,而且脾气也不好,倒是我遇到了你,你跟康年一样,喜欢着厨艺,热爱厨师,所以我一直把你当成儿子一样。”
陈剑生终于忍不住了,低着头流泪。
“我想说的是,我没有时间弥补我对康年的忽视,没有办法挽回他死去的事实,但是我在你身上完成了我对父爱的倾泻。你觉得那孩子呆在这里能得到父爱母爱吗?你不后悔没有好好照顾浪浪吗?”
黄老终于是说出了想对陈剑生的劝解。
是啊,陈剑生这五年,从浪浪出生以后,每年只回家几次,回去了还埋头练习厨艺。没有给浪浪足够的父爱,而陶替呢,他被父母抛弃,他在这里长大,能得到父母的爱吗?或者那个雨天他就该死了,自己改变了他的命运,是让他活在没有父母得痛苦里吗?
陈剑生心想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至少烧得一手好菜,能做出温暖的食物给陶替,在这无依无靠的世界里,他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面对这世界的黑暗跟冷酷,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哇!……哇!”房间里大家正好奇的看着陈剑生跟黄老的事情,陶替突然大哭起来,原来是小家伙醒来后发现自己在陌生女人怀里。
陶替的哭声打断了正内心痛苦的陈剑生,管他娘的。跟着我跟黄叔,我们还能照顾他长大,就算是长大了只能当哥厨子,那也是能吃顿饱饭不是!
没有丝毫犹豫,陈剑生快步走向院长,从她手里接回了陶替,这小家伙看见熟人就不哭了,大眼睛就望着陈剑生。
妈的!我如果是废物,那你小子必须成为世界顶厨才行。陈剑生摸了一把眼泪。在众人错愕的神色里说出来领养陶替这件事。
七天后。连云港码头,丽星双子号正稳稳的停靠在那里,各路船工已经陆续回船,开始整顿工作。而有些着急地乘客已经提前上船了,明天就是丽星双子号再次出发的时候。
“黄叔!您这不是开玩笑么嘛!”陈剑生正焦急的对一旁的黄老说。
“什么开玩笑!怎么?嫌我上来又抢你的总厨师长位置?”黄老正哄着陶替玩呢。
“当然不是!您老当然是总厨啦。我是说您的身子骨,还要帮我带这小子!这不是怕累着您吗?!”陈剑生焦急不以。
“没事!我的身子骨好的很,我自己知道!以前盼着下船是觉得没啥盼头,你已经继承我的厨艺,我可以退休了。到现在不一样,我可得好好培养的我好孙子!”黄老吹胡子瞪眼道。
“可,您在家里也不是能带孩子吗?!”陈剑生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黄老又不是欠自己的,凭什么帮你带孩子。一个老人在家多孤独啊!
“……,”黄老笑了笑。“如果我要真不行了,我……我还是希望死在船上。这艘船陪了我几十年了,你们也陪了我有些年了。”
陈剑生听完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船上也有船医,大不了自己天天去带着黄老检查,自己更加是要照顾好黄老。
再无话,黄老微微举起陶替,在这小家伙银铃般的笑声里上了船。
时光如梭,丽星双子号都转世界也已经一圈了,“臭小子!你给我过来!我不把你屁股打烂!”黄老在拿着衣架追着个穿着开裆裤裸着上半身的胖小子。
“咧咧咧!”陶替还回头给黄老做鬼脸,扭扭他得小屁股。
黄老在后面一通好追。甲板上的船手大都见怪不怪了,自从陶替上船后,整个丽星双子号像是多了点什么,啊!对!乐趣!
这混小子整天闯祸!偏偏人家爷爷是总厨师长,干爷爷是邮轮大副这谁顶得住啊!大家伙还帮忙给陶替打掩护呢!
嗯?陶替看着前面那两鬓带着点白刺的男子,一下子站定,缩着头。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惹爷爷生气!你又干什么坏事啦!”陈剑生横着眉毛问这小家伙!
陶替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的啥!?
不管啦!先打顿屁股再说!大家伙看着挨打的陶替,都哈哈大笑。
这一日,终于双子号停靠在广东,陈剑生却接到了前台电话,遇到了他这辈子都以为再见不到的人。
一个男人,带着陈浪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