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帝都酒吧,不像夜里那么躁动。安静,沉郁,空气像是沉淀了一般,静滞在帝都夜里最繁华的地方。
“九重天”是帝都一家著名的酒吧,上一层地狱,下一层人间。
对于热爱疯狂的人来说,这是帝都最好的地方了。
经过一夜的疯狂喧嚣的洗礼,此时的九重天静了下来,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烟味飘着。
有人在台上唱歌,声音安静沉稳,不似夜里那般的嘶哑疯狂,流响的是白日里酒吧的寂寞与温柔。
白天里酒吧的人不多,秦乐予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杯金汤力。
她喜酒,喜烟,但都没有瘾。
傅明空穿着正装坐在她对面,脸色有些黑,看着熟练自若翻酒单的秦乐予。
她来这,真的是来看新人的?
“我不用了,”傅明空摆摆手,拒绝了秦乐予递过来的酒单,“来杯水就好。”
若两个人都喝了酒,谁来开车?
“你说的人在哪?”
秦乐予靠在靠背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身少女风的装扮惹了不少人瞩目。
“那个就是!”秦乐予抬抬下巴,指了指台上唱歌的男人。
傅明空回过头,台上的男人正好停了歌,站起来道谢。黑色的鸭舌帽打下阴影,大半张脸遮着,只露出圆润瓷白的下巴。
“身高还行,比顾白光高点。”傅明空细细打量,转过头问她,“怎么看上他的?”
“见色起意呗!”秦乐予头发有些散,掉到颈边几缕,她抬手收到耳后,搅着杯中的酒液,看着冰块慢慢变小。
“圈子里长的好的多的是,”傅明空语气轻蔑,“光有张好看的脸,可走不了多远。”
“长得好,会演戏,会唱歌。”她笑,当真掰起手指细数他的优点。“这些还不够吗?”
秦乐予招了招手,叫住了远处的服务生。
“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服务生问的礼貌。
秦乐予拿出自己的手包,抽了几张现金放在服务生拿的银色托盘上,笑得温和无害。
“麻烦换首歌,”秦乐予扭头,眸子微眯,“就让他唱。“
台上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秦乐予的视线,微微抬了抬头,露出高挺的鼻梁。
服务声有些小激动,这里面可有部分是他的分成。
“请问您想听些什么?”
秦乐予低头想了想,抬头时神色有些恶劣的意味。
“就唱《不朽城》吧,凌思巧的那首。”秦乐予笑得奸诈。
这首由天后凌思巧演唱的《不朽城》,堪称开启z国古风歌曲潮流的钥匙,是人人称道的经典。
可这首名曲,向来只有女声才能演绎的好。
“他会唱吗?”秦乐予勾着唇,用着听上去有些怀疑的口气。
“您稍等,我去问问,”服务生犹豫了一下,决定去问问歌手。
“你干嘛挑这首?”傅明空把腿叠起来,一身西装穿出了些不正经的味道。
“你不是说他光一张脸好看吗?”秦乐予端起酒吧,抿了一口。
清清凉凉,细尝有些松子的味道。
金汤力,不高的度数,是女士的最爱。
“水平高低,单看这首歌了。”
是刁难吗?当然不是,这可是对他考验。
远处,怀抱吉他的男人,听了客人的要求后,沉默了几秒钟。
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可以。”《不朽城》这首歌,他可以。
服务生向秦乐予回了歌手的意思,她笑着塞了张红钞到服务生的口袋。
她目光转向舞台,男人坐回演唱的高凳,正调着身前的话筒。
“等着看惊喜吧!”是对傅明空说的,话里有丝兴奋。
酒吧里白日也是暗的,镁光灯亮起,打在男人的身上,像是汇聚了所有的光芒。“走吧,与那胡琵琶,去不朽的城,是万千岁月指尖流沙,
难忘云霄雾霭,城池难倾。
是不朽的城,与最美的景……。”
歌声响起,男人是自弹自唱的,改了原本的曲谱,使原有的柔和如江南烟雨的《不朽城》,多了些沙场银枪的豪迈。
很惊艳的感觉。
《不朽城》这首歌实际上适合所有的音域,不同的人对其的不同见解,就会衍生出各种风格。
但是这首歌编曲偏向柔和,且原声是女音这一特点,一开始就框住了所有人。
没有人敢于去挑战经典,毕竟亵渎这两个字,分量重的很。
“旧曲新调?很聪明,”傅明空夸赞。
杯底渐空,秦乐予抬头去看那个黑帽遮面的男人。
这首歌原来是块敲门砖,她送给凌思巧只为换一个机会,给顾白光的机会。
凌思巧的老公是圈内的著名导演,执导影片里的一个角色对顾白光而言,比这首歌的价值更大。
可惜啊,就算是凌天后,也没发现这首歌的真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