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不用回头堎一就知道是谁。也只有这个人肯和他这个临界者做朋友,别人,可有过多一句话?
“没什么,在想九天后的过酒”
“有什么可想的“”
“没什么”
”我就知道你还在想那件事”,说着就直接躺在了树下。对,他叫氰,不叫氰还能叫什么。氰比堎一大十六天,是梦雨湖礼司的儿子,礼司是职称也是宿命。每个礼司都是这方天地自主选择的,负责沟通天地的灵,每个礼司终生都没有配偶,当旧的礼司将要退去时,天地会送其一子,作为新的礼司,再过一节,新礼司继位,旧礼司死去,而氰就是下一届礼司。
明明怀揣着天地的青睐而生,但是从小就思想叛逆,叛逆到和堎一这个的临界者做了朋友,不一样的出生,一样的悲恨。
“我知道,但是就想着幻想一下”堎一背靠着歪脖树坐了下来,手里慢慢的仔细的摩挲着水晶壶,眼里充满光。
“咱们梦雨湖一族的灵,可不是在白天做梦的”,淡淡的口吻,却能把你噎到想转身离开。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倒腾哪些瓶瓶罐罐”,知道这个话题没法聊下去了,堎一故意恶心了氰一把。
氰突然平静了下来,顺手抓了一把草扔到了远方“我早晚会把哪些玩意砸个稀巴烂”。
礼司从出生开始就要和礼器养成血脉联系,就好像文人墨客为了能写出更好的诗歌,画出缥缈丹青,喜欢把砚台和毛笔贴身携带,更有甚者当成老婆一起睡觉吃饭;而礼司和礼器的联系,是需要自己的血进行擦拭,一节21年,这样礼器才能承认你的身份,用它们来祭祀沟通天地。
“这次过酒,我不想去”氰淡淡的说。
“你说什么呢”堎一以为氰在开玩笑,顺势看了一样,发现氰今天有些不一样,又哪里说不出来。
“真的”,氰说“再过三个时辰,梦雨湖西边的藤桥就到了换防的时候,我想”
“别做梦了”,堎一作为梦雨湖府主的三公子,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梦雨湖唯一的出路藤桥是有多么严防死守,别说是氰这个不满一节的灵,就是再多上十倍,也不够戍灵卫一个手抓的。
“我受够了,凭什么我就要每天放血,凭什么我就要每天去喂那些吸血鬼”,氰猛地跳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兔,怒吼着自己的无力,声音随风而逝,淡淡无闻。
“不是喂”堎一安慰道。
“那是什么,养?”氰看向堎一。
“是献”堎一看着氰。堎一其实特别不明白氰的感受,如果有机会,别说每天要用血擦拭礼器,哪怕每天用血把所有礼器洗一个遍他也愿意,这可是下一届的礼司啊,和父亲一样受人爱戴和敬畏的灵,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你走不走”氰突然问堎一。
“你都问了多少次了”
“我这次说真的”氰淡淡的说,没有什么语调。
堎一看着氰冷峻的五官和深深的眉峰,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未来,想着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是不是活的太圆满,从小到大才这么疯:“别闹了”。
“我没有闹,我再也受不了那些白眼了”。
堎一想,你又受什么白眼了,就一个“大血牛”的外号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岂不是十几年前就该跳进梦雨湖淹死自己?再说这不过是泊芜那些个灵羡慕不成,故意恶心你的:“有我多吗”。
“。。。”氰无言以对。“我反正是受够了,过酒前我一定要出去”。
“行了,说说就得了,你看我现在不也习惯了吗,还是想想夜明草的事吧”堎一赶紧扯开话题,不然难得的清净就要被氰反反复复的叨叨终结了。
“夜明草哪是那么好找的”氰说着要逃走,但是一点也没有耽误他准备自己的酒,而且用的材料比堎一的更加贵重和稀少,只是到现在还差一味夜明草来提纯,达到最佳的效果。
“走吧,时间不早了,晚上我们再找一次”拍拍身上的枯草碎,堎一站起身,把水晶壶仔细的放在了树洞里,满足的看了一眼,轻轻地用泥巴做的盖子盖上洞口。
“还找啊,不找了吧”氰虽说不找,但是已经乐开了花。
“是给我找的啊”堎一看着氰这傻憨憨的样子心想,一点城府也没有,以后怎么当的好礼司啊。不过堎一心理也是甜甜的,因为他知道氰是真的朋友。
“嘿嘿,好兄弟”说着氰就习惯式的把手放在了堎一的头上,使劲的揉搓。
“滚”
“哈哈哈”
。。。
距离过酒还有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