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澈禅师的一句殊途同归,一下子让顾攀怔在那里。
旁边逍遥散人打趣道:“殊不殊途我是不知道,反正我算着应该是有人要来了,还在这里叙旧啊?继续在这闲聊就可以等着同归了啊,同归于尽了就。”
顾攀就想领湖澈禅师移步,隐藏行踪,可是湖澈禅师却说:“缘分至此,时日不多,要是逍遥仙长无事还可以对你指点一二,老衲此番因缘已解,日后再看机缘吧,就此别过!”说罢身影闪烁,就化为一道金光消失于天际。
留下顾攀和逍遥散人,两人对看了一眼略有尴尬,好在顾攀先打破安静:“仙师与湖澈禅师都是神仙,不值得与那些杂兵计较,咱们先避避风头,我也好找您讨教一二,您看妥否?”
“娃娃,你这一客气就见外了,我还是喜欢那个有话直说的爽快人,你要是不改改这个文绉绉的感觉,我就自己玩去了啊。”逍遥散人一边走着,一歪头跟顾攀说道。
顾攀赶紧跟上,两人说是走路,其实三两下就跳出了很远,城镇内联防官带着士兵再回来查看时,已找不到任何线索。塑造者带着调整者气急败坏地赶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发现,只能不停地絮絮叨叨抱怨个没完,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话痨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现在的塑造者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众人还得毕恭毕敬的拜谢着,高喊神仙。因为他们目前是老百姓唯一的精神寄托,而且相比普通机甲,塑造者和调整者的机甲更为可靠,战斗力更强,所以也更能赢得老百姓的拥戴。
塑造者和调整者扑了个空,但也发现了这次袭击的威力之大,之前见识过的妖怪,都没有这样的实力,这次显现的破坏力让塑造者大为惊讶,整个城楼被毁,数百士兵败退,这以一敌百的架势,让塑造者亲自上阵也不敢保证能做到这样,而且据说那个妖怪身高数丈,周身火焰缠绕,俨然是个大魔头。塑造者搜集了些情报就草草离去跟创造者汇报去了,他们现在的基地是一间庙宇,因为一直是夜晚,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上香祭拜,既能得到尊敬,又能相对清净,保持神秘。
顾攀随着逍遥散人躲入林中,走了一阵顾攀就想这散人也是灵魂状态,可是现在自己看到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也看不出来是个鬼魂啊。心里正在想着,嘴上却不自觉地念叨出来了,“这个鬼魂跟真人似的,还真看不出来……”一说完,顾攀觉得自己失语了,涨了个红脸刚想给散人道歉,赔不是。可没想,却听见这逍遥散人的大笑之声,“哈哈哈,好娃娃,观察仔细啊,我这是以虚化实之法,自塑了个肉身,暂且寄托灵魂,外形主要是靠自己的能量外泄塑造而成。说白了就是个障眼法,让你看到的都是我所想幻化出来的形象,我要是想变个模样也是可以的。”说罢,只见逍遥散人身影一晃,立刻化为一个白衣少年的模样,看着英俊潇洒,顾攀一看这个比自己看着还年轻啊。其实,这个就是将灵魂能量转化为光能,投射出什么影像,别人就看到是什么,不过这个是持续的消耗,比顾攀直接造物需要耗费更多精力,想要维持住这形象就得一直让能量外泄。逍遥散人也是初次尝试,也就图个乐呵,根本不在意能量消耗多少,反正自己道行颇深,耗不死就无所谓。
一路上,顾攀紧跟着逍遥散人,二人有说有笑,逍遥散人不断变化着形象,顾攀也小小秀技,展示造物本领,这个逍遥散人可是没有见过,连称惊奇,讨教其精妙,顾攀把原理,跟逍遥散人解释了一番,散人摇摇头,连说听不懂。顾攀就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世间万物都是由很微小的小球组成的,但是这个小球与小球不尽相同,不同的小球可以组成不同的东西,而这个小球的内部,也是由更小的球组成的,将这更小的小球塞入大球内部,就能改变大球,改变了大球了就能组成不一样的东西,这样的连续碰撞改变,就能造出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逍遥散人晃了晃头,连连称奇,“我修习道法已久,只知运气修身,却不曾探究这世间万物的组成与变化。修习仙法也主要固本求元,强化自己的元神,也就是你所说的灵魂。还有就是观山望风卜卦推算之法,奇门遁甲阴阳五行略知一二,不过老夫的认知也就只限于让五行相生相克,相互转化,但小娃娃你这个直接五行变化确实惊奇,老头子我烧烧符纸装神弄鬼一下还可以,跟你比还是差得远啊!”
“岂敢岂敢,仙师谬赞了。”顾攀赶紧笑着答道。
“又来了啊,你再这么唠嗑,我可就不跟你聊了啊。”逍遥散人佯怒着小小地训斥了一下顾攀。
“是是,那我就不跟您老太客气了啊!”顾攀笑着说。
“什么您老,您老,我老么?叫哥得了。”说着,逍遥散人又幻化成一孩童形象,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这时顾攀想起来哪吒接莲藕化身,正想问逍遥散人是用什么重塑的肉身,要是有简便方法,自己抽空给体内的塑造者和巨龟也搞一个,省的总留在体内,还得养着他们。刚想问问,只见逍遥散人身形一闪,不见了踪迹。这一下顾攀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刚刚天聊得还挺好的,说个叫大哥,就没人了?能量耗尽了?一下就羽化离散了?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大哥大哥,大哥你可别吓唬我啊!”顾攀情急轻声喊了几句。只听见咳咳的几声轻咳,“真是的,太得意忘形,自己变了个小人,退也短了,迈个步都迈不过个树杈子,我就摔了一跤,没事啊。”逍遥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坑里爬出来。“谁这么缺德,没事挖个什么坑,打猎啊?坑人就是这么个意思,打猎也弄深点啊,搞这么个不深不浅的弄啥啊?气死老头我了,也是我自己手欠,变个小孩占你便宜,哈哈哈,活该活该啊!”逍遥散人边爬边笑道。
顾攀一听,赶紧走近扶起散人,说来也奇怪,这个散人说是自塑肉身,可是一摸也是有皮有骨,身形不断变化,说是障眼法,可是用手一摸也感觉不出来不同,顾攀也连连称奇,刚想问问其中奥秘,就只听逍遥散人一个喷嚏,身形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模样。
逍遥散人,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跟顾盼说:“我这就是找了点枝枝叉叉的树木,拼了个身体,不过我这障眼法可还是有些道行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摸到碰到也都跟正常的一样,除非是法术失效,不然一直就是这个状态,以前说的点石成金也就是这个样子。”
顾攀心想,这估计是利用光能,在投射影像的同时,对大脑也进行了催眠,这个法术就不仅仅是迷惑视觉了,而是直接将信息传入大脑,让触觉、嗅觉等等都随之改变。在简单了解了这个法术的奥秘之后,顾攀也想试试看,可是自己弄出来的只有光影,一摸也就感觉出来不是变化的模样。顾攀正在自己琢磨实验的时候,逍遥散人在一旁看见了,“娃娃,想学不?老夫教你啊?”就问了一句。
顾攀赶紧收手,将双手背在身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逍遥散人看出来了顾攀境遇不凡,有通天透地的本事,就是不得窍门,要是有个人指点一二日后必成大器,但是自己现在弄得肉身也没有了,也不好意思托大,怕万一顾攀的本事更厉害,自己没面子,就问了一句,也不好意思说收顾攀做徒弟,因为自己穷极一生,也没有参透道法玄妙步入化境,只是四处游逛,最后还把肉身给搞没了,说来惭愧,虽然心直口快,但是自尊心多少也还是有点的。既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又怕顾攀也会,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万一一教顾攀,他就会了,那自己修炼多年岂不是显得自己资质太过愚钝了。
顾攀自己紧着隐藏自己实验失败的情况,并没有看出来逍遥散人的心思。不过逍遥散人一安静,顾攀觉得有点反常,就看了逍遥散人一眼,逍遥散人也正好看向了顾攀,两人欲言又止,气氛很是尴尬。
顾攀先问了出来:“大哥,你刚才说,你愿意教我,那我还用出家道士么?以后我就叫你师父啊?还叫大哥么?”
“别别别,逗你玩呢,你要想学,咱们可以一起商量商量,我这也不是多么高明的技法,只不过有些窍门,你要是愿意听听,咱们可以互通有无,共同精进一下。什么师徒长幼,都是俗理,我不在乎,我年长几岁,咱俩兄弟相称就行,有啥不懂不会的就问你大哥我。我这有些搞不明白的也还得问你呢,再说佛道本是一家,你跟湖澈大师修习过,我这这点小把戏肯定驾轻就熟一学就会,咱们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