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裕丰岛是早有预谋!”秦铭仰头看向屋顶之人,虽是仰视却不失半点岛主风范,剑眉微皱,星目凌冽。
“现在才明白,太晚了。”曲梓奕闭眼打坐。
“你不用毒,下来跟我打一场!”秦铭手握长剑,看向屋顶之上,安静运功的人。
虽是脸色苍白,但秦铭知道此人能够隐藏内力,定是功力深厚之人,况且中了毒,还能不身亡,简直就是奇迹。
“岛主再开什么玩笑,不用毒跟你打,不是找死吗?”
“你来裕丰岛就为了那大兴的前朝玉玺?”
“哦,那是大兴要的,我是为你而来。”曲梓奕闭着眼运功疗伤,额上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秦铭嗤笑:“满口胡言!为我而来,我与你何干!你究竟是谁?”
“他是谁你迟早会知道的啦。”谢书楠的声音乍然想起。
秦铭转身看向来人,看清时似是一愣:“书楠?”
“秦督,去年咱俩还一起喝酒,如今却是这等局面,你说可笑不可笑。”谢书楠倚墙而立,漫不经心。。
“听说你当上了骠骑将军,恭喜。”
“哎呀,迟早的事儿,没必要恭喜。”谢书楠上前拍了拍秦铭的肩。
曲梓奕咳了咳:“谢书楠,现在可不是唠嗑的时候。”
秦铭一个剑锋已朝谢书楠刺去,谢书楠急忙躲闪,袖口还是被刺破了,一边挡其招式,嘴上竟也没闲着:“我说秦督,你这太不厚道了,好歹兄弟一场,你这样对我太不够意思了。”
“从你打裕丰岛主意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是兄弟!”
“我可不是来杀你的!”谢书楠只躲不击,秦铭的招式越来越快,谢书楠躲的有些吃力。
“不杀我,却杀我兄弟?”
“他们罪有应得,你生病这段时间,不知他们杀了多少人!”
“当海盗不就是做这种事吗?有什么错!”话音一落,秦铭的招式更狠更快。
“你变了!但我还是决定好好点化你。”谢书楠见招拆招,却还是有些吃力。
就在谢书楠险些接不过招时……
“她还没死!”突然有一声音想起。
秦铭手上的剑险些掉落。
梁爽却像如释重负一般,靠在了背后的墙上。
谢书楠呼了口气,立马离秦铭五米开外,才看向那声音的主人。
曲梓奕皱眉,睁开眼看向蹲在孟絮身旁的人:“她今日小产,还中暗器,失血如此多,如何不死?”
“我探过了,还有一口气,虽然身子极其虚弱,但只要现在及时救治,还是有希望的!”
秦铭转身,一步步缓缓的向孟絮走去:“此话当真!”
曲梓奕看着孟絮身旁的人,她依旧没有穿鞋,一跃,立在了她身旁。
“谁让你带她过来的!”
“她说您伤得很重,需要马上医治,非要跟我来。。”向天回道。
曲梓奕听后,紧蹙的眉微舒,看向脚下的那人,正要开口,她却说:“是我执意要来的,不关向天的事,现在救人要紧,秦铭,还不过来抱人!”
宁安蓉转头对秦铭喊到。
“不是看我的伤吗?你现在这是在担心谁?”曲梓奕居高临下逼视着宁安蓉。
向天看了看自家主子,已知晓其意思,上前拦住了秦铭,与秦铭打了起来。
谢书楠则倚着头,一副看戏的模样,就差拿盒瓜子嗑了。
“既然都受伤了,就一同治。”宁安蓉站起身,很奇怪曲梓奕为何说这种话,就好像他在吃醋一般。
“你很喜欢多管闲事?只是你救她,这次不需要找她要什么筹码?比如帮你隐藏身份什么的?”曲梓奕冷笑。
“她这样可是拜你所赐!别浪费时间了。”宁安蓉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毫不示弱的回道。
“你这是再教训我?”曲梓奕一把拉起宁安蓉手腕,被扣住的宁安蓉吃痛的差点惊呼,直觉自己的手腕就要粉碎。
谢书楠远远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心中不觉感叹,老曲啊,那么纤细的手腕,哪经得起你的折腾呀。
宁安蓉使劲挣扎,却发现自己越挣扎曲梓奕越是用力,看向那早已殷红的双眼,心咯噔一下,眼里是满满的杀戮,和罗云镇外的眼神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此时理智战胜了一切恐惧,宁安蓉立马换了副脸孔,连连摇头:“怎么会,小的哪敢教训您呀,您的伤怎么样了,咱们回船上,小的给您仔细瞧瞧,这孟絮算哪根葱,我跟她就见过一次面,她哪能比得上您哪!走走走,咱现在就找个地儿,小的保证给您治的妥妥帖帖。”
曲梓奕一愣,松了手,看着宁安蓉一脸谨慎陪笑的样子,嗤笑一声,随后带着宁安蓉消失在了院中。
谢书楠看着那两个“双宿双飞”的人,撇了撇嘴,这剧情反转的也太快了吧。
在看向那两个刀锋相向的人,出声道:“再不追过去,恐怕孟絮真要死了!”
向天率先收了剑,立马转身朝不远处的孟孟絮奔去。
却被梁爽横在了中间。
“哥,我知道错了,你别丢下我,我错了,我不能离开你,五姐醒来,我会好好赔罪,我真的知道错了。。”梁爽留着泪,眼里满是忏悔。
“你要是活不下去,就自行了断,我不会再让孟絮看到你一眼!”秦铭本欲一把推开梁爽,却似嫌弃一般收回了手,原地施展轻功越过了梁爽,抱起孟絮朝曲梓奕追去。
梁爽突然大笑,笑的喘不过气来又哭了,大声嚎啕,她知道秦铭只要追上曲梓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藏机阁失窃,裕丰岛沦陷,兄弟被杀,这些都动摇不了秦铭要救孟絮的心,他甚至愿意去求那个屠他满岛的仇人,都不愿回头留恋一眼这座育他养他的裕丰,他厌恶裕丰,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
“他该不会疯了吧?”谢书楠用胳膊杵了杵站在一旁的向天。
“也许吧,我看是快疯了,这个女人还有那个成霸天交给你了,先走一步。”向天说完一跃,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怎么这么不厚道!果然就不该让你来的!”谢书楠大吼,把梁爽给吼停了,一下昏了过去。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今天光伺候女人了。”谢书楠仰天长啸。
“报!将军,成霸天跳海了!”
***
大兮宫内,萝凤宫。
“从大兮到大宁,再从大宁到大兮,不下十次的刺杀,你还是让他活着回来了?”女人的声音丝滑温软,说的话却敏感危险。
“是奴才不才,枉费娘娘一片苦心,误了娘娘大事,请娘娘责罚。”跪伏在地的人,身子微颤,头扣刺有凤凰的地毛毯,不敢抬头半分。
女人冷笑了声,淡淡道:“这段时日他可是一直称病,闭门不见?”
“回娘娘的话,正是。”
“可是有人却书信与本宫,说小半月前在大兴瞧见了他?”女人勾唇,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惊恐的抬起头。
那人眼神惊慌,尖锐刺耳的声音透露着满满的不安和急促:“娘……娘娘,奴才真不知道殿下去了大兴,他整日卧在房中,除了向天,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冉冬苑。但是每日都会传通房丫头伺候,况且向天还在东宫,遂奴才也没有怀疑半分。”
“哼,本宫若不是确定了他真去了大兴,又怎会涉险传你入宫?他去了大兴自然好,本宫才有机会杀了他不是?”女人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吹,又道:“这次,你有几分把握?”
地上的人身子一震,连忙磕头:“奴才定不负娘娘所望,这次一定让太子爷客死他乡。”
***
“你若是救不活她,我就让你陪葬!”
秦铭隔着门对着门内的宁安蓉嘶吼,里面的人没有回答,秦铭低着头出了船舱
曲梓奕对月当空,海风吹乱了他的衣襟,额头上有密珠般的汗,他嘴角轻讽的意味十足:“堂堂裕丰岛岛主,竟是个痴情男儿。”
凌冽的剑锋直逼脑门,却在一寸的地方突然停下:“今日看在你救孟絮的份上,我才饶你一命,日后若是狭路相逢,我定不手下留情!”
曲梓奕唇角上扬:“岛主说错了,救孟絮的是我那女扮男装的好师弟,不是我。还有我们日后会低头不见抬头见,不需要狭路相逢。”
秦铭握剑的手微颤,看着眼前不论何时都保持微笑的脸,突然晃神。
适才带着孟絮一路跟着曲梓奕来到这艘船上,他看得出来曲梓奕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即使受了伤,亦能轻易的甩掉自己,但曲梓奕却像故意一般,拐角之时还会稍微停滞,若是一般人定是看不出来,但秦铭习武多年,最擅长的便是洞悉。
秦铭收回剑,踱步回了船舱内静候。
曲梓奕收回视线,对着从秦铭进了船舱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淡淡道:“人找到没有?”
“还没有,已经加大人手在找了。”
“确定那人是成霸天?”
“我听谢书楠手下说的,亲眼看见他跳海。这么冷的天,怕是早就没命了。”
“今晚必须找到尸体,还有岛上各处也都必须搜查,那跳海的人不是他也说不定。”曲梓奕突然捂住口鼻,轻咳。
“殿下,属下还是先给您处理下伤口。”那人上前要扶曲梓奕却被曲梓奕抬手制止。
“船已经驶了一炷香了,你快回岛上帮书楠。”
“他一个人可以收尾,您伤的这么重,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船上。”
“你哥的话可不会像你这样瞎操心,东西给我,你走吧。”声音冷硬,明显是已经不悦了。
那人踌躇了片刻,回了声是,将肩上的的东西交给了曲梓奕,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曲梓奕进了船舱,经过秦铭站的房间外时,道:“师弟,我只等半个时辰”
说完进了另一房间。
宁安蓉嘁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这艘船暖气很足,药材齐全,就像太医院一般,应有尽有。
“姑娘的手法我还真没见过,这是在哪学的?”女医看着宁安蓉缝针的手法,速度既快而且缝的非常贴合,大为震撼,不禁开口问道。
“我师傅。”宁安蓉随口应到。
“敢问姑娘师承谁家?我也想拜他为师。”女医递了把剪子给宁安蓉。
宁安蓉接过,微微一笑,淡淡道
“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