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没什么要求且进屋开始看梳妆盒里奇奇怪怪东西的凤容梵,韩明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埋头探索的凤容梵抬起头,摇头“没了……对了,这裙子我穿着我不习惯,我要学习谢盟主教的武功。”
“……好,”记下后,韩明便要离开了,已经走出门槛忽然想到一件事“等我有空了,我会指导你武功的,你不用心急。”
凤容梵耸耸肩,不过韩明走远了也瞅不见。花费好一段时间,终于将梳妆盒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凤容梵确认过,那些七七八八东西里面彩色的石头、金色银色的花朵儿,一扑哧一扑哧的花瓣、蝴蝶,都是真金白银、丰润美玉。
凤容梵摇摇头“这音公子随意丢出来的一间房子里都有这么多名贵东西……”凤容梵挫败的丢下一大堆闪闪发光的饰品,走到床边,身子外床上一甩,脸并上半身扎进杯子里去。
好吧,她刚才捣鼓梳妆盒,是有些受不住一直站在那里想言未言的韩明眼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韩明走了她非要把所有饰品给拿出来数啊数啊数的。
翻了个身,从窗户那边进来泛红的夕阳便爬到了她脸上来,连日来的见阳光,隐匿许多年而泛白的脸也开始逐渐恢复了,不同于世人爱的白皙,凤容梵本来肤色就偏于那种健康的小麦黄,但肤质光滑如玉;刚才未带面具的韩明,肤色比凤容梵深一些。这样的皮肤,搭配褐瞳,远比白皙美人来的赏心悦目。
尤其是此刻夕阳拉长了她眼睫,衬托褐色的眼瞳,爬上高挺的鼻梁。凤容梵整个人都罩上了黄昏暧昧之色,同时,她的心也从喜悦、不知错所、莫名欢愉忽然跳跃到了失落,现在她甚至有几分懊悔。翻身而起,凤容梵依旧坐到梳妆盒旁,把那些东西都放进去。
这些步摇、花钿什么的,拿出来容易,放进去不是这里勾着就是那里放不进去,够整理一段时间了。好在有旁边放在小瓷瓶的被人不由自主摘下栀子花静静陪伴,陪伴着反复无常的少女一同熬尽黄昏。
相比于少女情绪多变,韩明现下虽然心安了不少,但忧患仍不少。这是因为,音公子落脚的地方,不仅有大量杀手乱入,而且还有本族中人的不认可。
当初言定音公子不能插手,一方面是捉襟见肘,一方面是自己本就被制约着。
等夜色完全笼罩小屋后,凤容梵这才从床上爬起来,一眼就看到饰品堆里面有些光亮,想着,她就走过去把发光的珠子一捏给拿了下来,然后掂量掂量,她觉着用这玩意儿照明也是不错的,想着就拿着珠子走出屋外来。
“……”好吧,凤容梵觉着自己想多了,隔着黑布,凤容梵这才发现屋子里有颗更大的夜明珠,走过去扯开黑布,小且简单的屋子光亮如白昼。
看看屋子,凤容梵觉着她有两件事没有解决,吃喝洗澡……
不过,眼下看着她还是该继续睡觉了,想罢,凤容梵依旧用黑布把夜明珠盖上,然后借着月色上床,不过并没有脱衣躺下,反而是盘腿闭目。等月光第二次从窗户爬进来,凤容梵才随便扯了被子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她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需要深度睡眠进行自我修复了。
眼睫毛一动,随后慢慢睁开眼,凤容梵轻轻叹了一声“早啊。”
示意凤容梵仰头看窗外,韩明道“不早了,昨日去的匆忙,忘记交代了,你想吃什么会有人来问你,至于你沐浴的地方,出门右拐一直到头后左拐,到头后在右拐直行就到了,大概走上两盏茶的功夫。”
凤容梵摇摇头“这屋子是这府邸最后面么,要不是,那这院子够大了。”
“这府邸是寻常府邸的五倍之多,这屋子是最后面,但汤池靠后一些,所以走的比较麻烦。”
凤容梵再次叹了口气“你来,要做什么?”
凤容梵说完后才发觉,这语气有点像赶人,便半垂眼眸,闭口不言。
韩明也颇为尴尬的干咳了声,后道“那我先走了,你安生歇息。”
等韩明走了,凤容梵又一头扎进被子里歇息。
自从凤容梵被离开后,陈般若才打起的精神一下子就没了。而等着再次指导凤容梵的谢意,得知凤容梵暂时不会回来了,心中也是颇为惋惜,心中不住的感叹这么好的一个苗子没能在拜在自己门下。
想念凤容梵的还有一人,是谢念,与其说是想念倒不如说是嫉恨,凤容梵是个女的,还是个长相倾城的女子,很难不教人动心,而且音公子对待凤容梵明显不同于其他人,这叫谢念嫉妒欲狂。
但谢念只敢嫉妒,他毕竟做不出什么狠毒的事情来,有他那木头一样的父亲压在规则周边,他也越不过去的。
“我听你叫那个女人梵姐姐,你认识她?”人是走了,但这陈般若不看着和那个女人很熟么,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原则,谢念略略收敛张扬杀气,不耻下问。
看着眼前精美糕点,陈般若咽了咽口水,然后摇摇头“梵姐姐长的漂亮,我乐意亲近。”
“你要喜欢这些糕点,便吃吧,”谢念见陈般若果然开始吃东西,继续问道“但是看你叫的那么亲热,可不想是初相识……”
“我师傅说了,”不等谢念说完,陈般若一边塞糕点一边道“要掏心窝的对人好,人才会对你好。你没瞅见后面梵姐姐对我比较亲近么?”
谢念嘴角不住的抽搐,感情让陈般若做这个做那个,就是和他亲近?谢念觉着从陈般若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留下糕点走了。
谢念一走,陈般若吃糕点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颇为无力的趴到在桌上,将糕点撕碎喂蚂蚁去了。
谢意经过的时候就看到陈般若一个人在哪里,他想上前说几句,但这一路而来,他倒是看出来了,这孩子也就见着李容梵开心,自己去也就是长辈的姿态了。
最后,谢意没有过去,转身去拜见音公子了。
坐在屋顶上一边啃果子一边看着远方发呆的凤容梵,忽然一手将隔了几重墙靠着的楼梯一手抓来放在自己屋子下面,然后依旧坐在屋檐上看书,不过一会儿,韩明就出现在长廊,从那狭窄的小门,韩明就看到了扶梯,走过来仰头果真看到凤容梵在上面,在上面倒是要好过前几天来看凤容梵凤容梵都一个人默默的蹲在门槛晒太阳。
“上面牢固么?”
这才听到韩明讲话的凤容梵探出一个头来,眨巴眨巴眼睛“很牢固,上面阳光很足。”
韩明见凤容梵探出头来,立刻往后退几步道“你上去,小心掉下来。”
凤容梵这才想起她是没武功来着,就听话的往后退,继续道“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么?”
“本来有事,现在没了。”其实就是韩明想来而已,但一来他心中又有点害怕,说完这句话,韩明也就转身要走。
“你要是忙的话,”凤容梵开口道,见韩明偏过头来,略略一笑“不来也没什么,我过得挺舒坦的。”
韩明点点头,想了想终究问道“你,一个人无聊么?”
凤容梵想着应该说不无聊,但脑子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指使自己点头。
韩明见凤容梵点头,他便也点点头,然后走进长廊,身影被攀着爬山虎的墙给阻挡了。
韩明也点头做什么?凤容梵不解。
等三日后,凤容梵就理解韩明为什么问她无不无聊这句话了。颇为无奈的看着身边的陈般若,凤容梵觉着头疼。
“梵姐姐,我就住在前面屋子里。”说着陈般若就指着前面,前面是墙,啥都没有。
“梵姐姐,我来给你解解闷呀。”陈般若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且小心翼翼的探出脚来走近一步,坐在小竹椅上一手那画册一手啃果子的凤容梵略略抬眼看着被侵犯的领地。
吓得陈般若连忙往后退,且满脸笑容道“梵姐姐……”
凤容梵叹了口气,顺着扶梯爬上屋檐,然后寻了一个位置躺下,因为有太阳,她就直接用画册遮住脸去了。
跟着上去的陈般若眼见着凤容梵不搭理自己,也就默默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梵姐姐是不信任我了么?也是,要是我,我也不会信任从陈家出来的人,不过,梵姐姐……”
“没不信任你,”被书压着,凤容梵说话有些闷闷的,听陈般若没了声儿,凤容梵继续道“我在烦怎么救你们:你要死我知道;阿约要死,我也知道;阿络要死,我还是知道;甚至于,我自己都可能会死。”重重叹了口气,凤容梵移开书,不去看陈般若诧异的神色,继续道“除去我去雪域之后所发生的,其他的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你是云师父托付给我的人。”
“梵姐姐!”
不等陈般若哭出来,凤容梵把画册丢了过去,由着陈般若接住后继续道“你知道我的职责是什么么?我一直以为父亲让我杀的是一个人,我现在忽然发现,父亲其实也知道还有热会挺身而出,而我要做的,是保证最后的胜利。或许现在的我可以杀去大部分人,但姬逍遥我杀不了,所以我得等待着阿络献祭生命以破除母蛊的保护层。换言之,”凤容梵叹了口气“我要等,等我自己的劫数到来。我知道师傅们为了保护我做了些什么,但我注定无法平常度过一生。”
“梵姐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又欢喜又激动的陈般若用袖子擦擦眼泪,哽咽了好一番,继续道“那我和梵姐姐在这里一起等……”忽然想起什么,陈般若连连摇头“可是现在的梵姐姐没有内力的,到时候如何抢夺母蛊?”
凤容梵摇摇头,从她袖子里爬出一直小蝎子来,凤容梵看着那蝎子道“眼下母蛊在我这儿,母蛊噬梦三草,相当于给它标记信号了;第二次,因为母蛊吞噬其他子蛊后,无法抵抗两株梦三草,最终涅槃,化成一摊血水,用真气逼出来就好了。”凤容梵手一指,远处的一片瓦轻轻巧巧的落在了陈般若脚边“君师父认为两只母蛊在我体内逗留,并有一株梦三草压制,可以克制体内那股真气;柳阁主认为,母蛊蛰伏我身后,与子蛊一道经由阿络催化可以激发虞宁内力;还有人认为,”凤容梵偏过头来看着陈般若道“你知道,母蛊最终的秘密是什么么?”
“云姨用大梦术告诉过我,是起死回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