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尧在楼上包间坐着，他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宋菲爱吃的菜。
他们三个人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宋菲坐中间，霍尧、韩震南坐左右两边。
霍尧不再是满头黄毛，他又将头发染黑了。
宋菲心不在焉地吃着菜，她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明知道霍尧喜欢她，她还在利用他的感情，接受他的帮助。
“宋菲，能帮我个忙吗？”霍尧凝着她的脸问。
“说说看。”宋菲眼神有些闪躲。
霍尧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阳光男孩，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她不怎么自在，就像她现在可以叫韩震南是光溜溜，却再不能对着霍尧吐出“毛肚”这两个字。
现在的霍尧，让宋菲想到了动物园里的狮子。
“大概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收购过来的公司，快经营不下去了，能不能让张君帮忙？他像以前那样接管公司所有的事，到年底，我们再分红，这算是合作的关系，不是雇佣的关系。”霍尧无比诚恳的语气说。
“我试试看，他不一定会答应。”宋菲沉吟道。
“合作协议我准备好了，他只要签个字就行。”霍尧说。
韩震南赶紧双手递上一份协议书。
宋菲接过协议简单翻了翻，然后把协议塞进了包里。
要是她自己，她是绝对不会接受霍尧的帮助，可是张君，他现在非常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霍尧夹了几个大虾，剥去虾皮，将虾肉送进宋菲的小碟子里。
宋菲垂着眼帘，一声不吭地吃着。
吃过饭，霍尧开车送宋菲回去。
“前面路口停就行，我要去买点东西。”宋菲撒谎道。
黑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在路口稳稳停了下来，车门滑开，宋菲下了车。
“宋菲。”霍尧突然地叫道。
“嗯？”宋菲扶着车门，弯腰看着他。
“我还是以前的毛肚，从来没变过。”他眨眨眼睛，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毛肚。”宋菲会心地一笑。
“你还活着，真好。”她咧嘴笑道，一直以来，毛肚的死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这座山终于移开了。
她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
“圆宝饿了。”张君的声音突兀地想起。
宋菲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去，圆宝趴在张君的胸口，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圆宝，妈妈抱抱。”宋菲心疼地张开双臂。
圆宝吸了吸红红的鼻头，又咧开嘴哭了。
宋菲抱过圆宝，她的小手使劲揪着她胸口的衣服，小嘴也凑过去，咬住她的衣服吸起来。
宋菲又心疼又想笑。
“领导安排一个饭桌，碰巧碰到霍尧了。”宋菲边走边解释。
“清水衙门也这样了。”张君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说。
宋菲咬咬唇忍住了，等下回去还要哄他在协议上签字呢。
吃饱了，圆宝睡着了，宋菲将她放到婴儿床上。
张君坐在椅子上，偏着头看着圆宝。
“张君，你看看。”宋菲从包里掏出协议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漫不经心地看着。
“你要过去就是帮毛肚一大忙了，毛肚做生意不灵，现在急得直挠墙呢。”宋菲添油加醋地说。
“我为什么要帮他忙？”张君合上协议随手扔到一边，如墨的双眸淡淡扫过她的脸，俊逸的面容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就算是帮我们自己的忙了，你只要做一年，我们就能买得起房子和车子了。”宋菲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柔声说。
“想要房子，车子，你直接去找霍尧啊。”他意味深长地笑着。
宋菲缩回了手，狠狠地瞪着他。
“霍家是豪门，能接受你这样的女人吗？”他关心地问。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宋菲咬着牙问。
“一没家世，二没学历，三没相貌，四没身材，五没文化。哦，解释一下，没学历和没文化是两回事。”他扳着手指头细数着。
“那也比你强，我自食其力！”宋菲抬着下巴睥睨着他。
“六没教养，七残花败柳，八——”张君不受影响地缓缓列数着。
宋菲扬手赏了他一巴掌，两人的谈话算是告一段落。
她爬到床上，躺下便睡。
“事不过三。”张君坐在椅子上，悠悠说道，他左侧的脸高高肿起了。
“什么意思？”宋菲闷声问。
“你已经打过我两次，还剩一次，好好把握。”他缓缓道。
“过三又怎样？”宋菲冷嗤一声问。
“我必十倍奉还。”他不温不火地说。
宋菲掀开被子跳下床，冲到他跟前，左右开弓地赏了他两巴掌。
“过三了！”她双手抱胸，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抱起圆宝走了出去。
宋菲用力甩了甩手，爬到床上躺下继续睡。
几分钟以后张君空手回来了，他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将躺着的宋菲拉起来。
宋菲斜着眼看着他。
脆脆的声响，他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宋菲愣住了。
他左右开弓在她脸上各打了五下。
打完以后，他转身走了，顺手帮她关上了房门。
宋菲像木头人一样坐在床边，两边的脸肿得像馒头似的，嘴角的血也被打出来了，耳朵嗡嗡的响着。
三十分钟以后，宋菲平静地走出卧室。
张君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赏着美丽的夜色。
宋菲拿着红酒瓶走过去，闷闷的一声砸在他的额头上，血从他头发里流淌出来，
宋菲扔了红酒瓶，顶着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昂着头回屋了，她要去睡个美容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