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一位站在窗前的女子喃喃说道。
转身便走到桌前拨弄起棋盘来,低眉素手间摆出起棋局来。
哒哒哒,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形修长,容貌如画的男子边走进屋边说:“阿澍阿澍,院子里的玉兰花树开花了,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吧。”
他的脸上因为疾走显得红扑扑的,似暖玉般诱人。说罢作势便要将把女子拉出去。
容澍目光柔和,放下手中的棋子把手叠在他的手背上按住他说:“长庚你还是如此兴奋,每年的玉兰花开皆如此。”
长庚笑了笑,眼睛弯出月牙一样的弧度,他突然停下动作用力地嗅了嗅说道:“你焚香了?还是小莲花香。有人要来?”
容澍点了点头把头转到一边。
长庚突然安静下来了,那如玉的面容在屋内不多的阳光照拂下一半陷入阴影。
他叹了口气说:“你……等到了,对吧?”长庚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生怕她消失,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容澍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长庚回答:“只是感觉今日好像哪里不同。”
容澍平静地说道:“是,等到了。”那表情无惊无喜,眼里如一汪湖水宁静,掀不起一点波澜,样子看不出有心愿达成的欣喜,更像是在谈论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你不开心吗?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长庚小心翼翼地问道。
容澍浅笑道:“没什么开不开心的,该来的总会来。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如同是在岁月里孤身行走的人,不知来路不知归途,习惯了永不停歇地行走,忘记了要去何方也失去了对前路的渴望。
片刻,长庚说道:“阿澍,陪我再看一次玉兰花树吧。”
他的眼眸如夜星般闪耀着,就如游牧诗人望着深爱的草原般专注,像是一直在坚持着什么。
容澍回道:“好。”长庚拉着容澍就往玉兰花树那走,像是刚刚的对话根本没发生一般。
容澍望着如孩童性子般的他,什么都没说便跟着去了。
庭院里的玉兰花树树干粗壮像是存活了千百年,经历了许多岁月。
清透的花瓣在春日的照耀下显得轻巧美好,树下的两人静静地立在那不说话,似一幅从亘古之前就存在着的墨画。
“南一什么时候回来?”容澍问道。
长庚说:“他大约过会就回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记性。记性差又爱乱逛,然后找不到路了。”
容澍轻笑一声说道:“也是,自从当铺里有了你们,倒是热闹了很多。”
长庚笑着说道:“嘿,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你不是一直嫌弃我,说什么捡到我亏了吗?当初就不应该出门,这样就遇不到我了。还借此克扣我工资。黑心老板!”
“不是吗?医你用了多少钱,你醒来后总是去招惹姑娘,把当铺的风气都带坏了,不扣你的扣谁的。”容澍一记白眼飞过。
“我们在当铺多少年了?”容澍恍惚间问道。
长庚摇摇头嘲笑道:“忘了,谁会去记这个。像我们这样的人,不死不老,不伤不灭,如同黑夜里的怪物般存在着。是神?还是魔?或是鬼?皆不知。也许我们三个本身就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