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传刚刚消音,敏玉夫人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这架势十足像是来踢馆的,不过这种假设是不可能的,试问这咸阳宫中有哪一个敢到秦王赢政这里来踢馆呢?当然,除了她柯希爱之外。
“敏玉,外面那么大的雨,你怎么跑来了!”赢政佯装关心。
“大王,你要为敏玉做主啊!”她的眼泪极为配合地自脸颊没落,“昨日赵高与敏玉的婢女采儿发生争执,并重罚了采儿,那丫头回宫后气不过,竟然上吊自缢了!”
采儿上吊自缢?还是因为他?这也太扯了吧,赵高完全嗤之以鼻。这件事由始至终都跟他扯不上关系,怎么反到他成了逼死采儿的罪魁祸首?天理何在?
“夫人,事情要查清楚了再下定论,不可冤枉好人呀!”虽然赵高不算什么好人,“小政,我看此事尚须调查!”
赢政点了点头,“希爱说的不无道理,无凭无据的不可胡说!”
“大王,有婢女香菊亲自眼所见,赵高他不容抵赖!”
看样子这敏玉夫人是存心污陷赵高,连人证都准备好了,她可相信什么人证。看她刚刚还如此悲痛的哭泣,现在却又一脸的淡定,演技够差的,其中定有文章。既是如此,那就让死者自己来说话吧!
赵高正欲武器解释,却被柯希爱阻止,并向他投以稍安勿躁的眼神,而赵高也深知这女人不同凡想,定有办法还他清白,自然就不再做无用的争辩。
“夫人,采儿自缢的房间可曾动过?”
“并未动过,我们只是将尸体放下来!”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呢!
“小政,我们稳步去现场看看如何?”
赢政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这女人的侦探神经又被牵动了,不管他是否同意,那丫头都会去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正如敏玉夫人所言,现场被保护起来,这样很好,有利于她寻找线索,推门进入现场,她首先观察了一下周遭的一切,房梁上的白绫依然在那里吊着,下面的椅子安稳地倒在地上,旁边躺着采儿的尸体,柯希爱又蹲下来做了一下简单的验尸。
看着柯希爱蹲在那里验尸,敏玉夫人直觉恶心,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还在那里摸起了死人?而赢政经过前次鸡形吊坠一案,对于柯希爱的行为则见怪不怪,他所期待的则是这小女孩子的精彩推理。最为紧张的非赵高莫属了,因为只有眼前这个奇女子才能还他清白。
柯希爱蓦地站了起来,嘴角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见到这表情,赵高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他知道这位主子已经找出真相了。
“赵高,你觉得我的身高与采儿相比如何?”
“姑娘要比采儿略高一些!”这个时候还问什么身高,急死他了!
她不紧不慢地扶起上吊者用来垫脚的椅子,然后站到上面去拉着吊在房梁上的白绫,掂着脚努力地试图把头放进去。
“希爱,快下来!”赢政见状心都快吓出来了。
“别误会,我不是要自缢,你们看到了,以我的身高都无法把头放到白绫中,更何况是比我略矮的采儿呢?那她又如何用这白绫自缢?”
这下众人明白了她的用意,虽然这样可以有效地说明,可是也用不着以身示范吧!害他虚惊了一场,赢政忽然觉得跟这个妮子在一起,心脏功能一定要超强才行!
赵高也暗自捏了一把汗,若是这厉害的主子当场自缢了,那谁来帮他呢?
“你们过来看!”她又来到了尸体旁边,“采儿脖子上的勒痕是向后的,一般来说,上吊而死的人勒痕应该是向上的,而从后面将其勒死,勒痕才会向后横向的。所以由此可见采儿并非自缢身亡,而是被谋杀的!”
赵高拿着手里的拂尘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果然如柯希爱所说,勒痕的位置应该是不同的。
“这么说采儿的死就与我无关了!”赵高差点拍手叫好。
“那也未必,”敏玉夫人仍不死心,“许是你把采儿勒死的也未可知!”
“柯姑娘,这……”他只有向主子求救。
柯希爱对他点了一下头,以表勿需担心,然后走到敏玉夫人身边贴近她和耳朵开始窃窃私语。
“我刚刚在采儿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衣物纤维,我想找个衣料专家来就可证明这纤维是出自夫人你的衣服。还有采儿有留下线索指证夫人,不是真的要我说出来吧!”
敏玉夫人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女人会如此厉害,这么快就知道是她做的了,她虽然不知道那衣物纤维是何物,线索又是什么,但若让那女人说了出来,她就会被丈夫讨厌,甚至可能会被打入冷宫,她才刚刚得宠,不可以冒险!
“既然柯姑娘已经证明采儿的死与赵高无关,本夫人也就是不再追究了,将采儿厚葬了便是!”
搞定!古代人就是好骗,随便吓一吓她就相信了,她哪里找到什么衣物纤维和线索呀,要不是那敏玉夫人心中有鬼又岂会这么容易上当!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柯希爱宣布最终结果。
敏玉夫人自然是要留在自己的寝宫中善后,而赢政、柯希爱和赵高三人则一同离开了,那二人始终对敏玉夫人突然举白旗投降而感到奇怪,弄不清楚个中的原因。
“柯姑娘,奴才斗胆问个问题,您到底跟敏玉夫人说了些什么才让她让步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们不用再查下去了吗?”
“是呀,希爱,寡人也很好奇!”
“真的很想知道吗?”她故作神秘状,“其实呀……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们,抱歉了!”
如果告诉了小政敏玉夫人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那接下来的戏他要如何去演?为了他统一六国的梦想,这件事就暂不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