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闻言愣住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约莫2、3分钟后才迟疑问道:“你说的是实话?”
“是的”林然的回答很坚决。
高铭又思索了几分钟,才开口说:“林同学,你的硕士论文答辩完毕了吗?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论文已经写好,也交给导师了,我的答辩安排再一个月后。暂时还没有打算。”
“我给你一个建议,你能不能参与道我们的实验里来。研究你的无梦症,实验本身没有任何危险。下来如何一切顺利,你想不想做我的博士课题?我这的条件非常优厚。”
“参加实验,我很愿意,其他的我们以后在再议好吗?”林然礼貌的回答。
接下来事态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实验证明不仅显示林然无梦,而且也无法进行催眠,更为诡异的是:在高铭启动一台最新研制的主动型脑电波探测设备,准备进行林然的脑部扫描时,仪器收到的反射波被严重干扰。而且干扰的波形很有规律,似乎启动林然大脑的某种保护机制。高铭大惑不解.....
“那后来呢?”甄行急切的问。
“后来我和老板去了美国。经过一年的研究,发现我的大脑系统有异于常人的生物电活动,几乎不受外界的干扰,而且.......如果有其他信息有入侵迹象时,还会加倍反制”
“其他信息入侵?这句话,我怎么听不懂呀?难道......”
“是的,老板在美国的研究就是‘意识植入’的项目。”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只是参与了项目初期的实验,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也是看了你电脑中的‘完成项目’才知道这个研究成功了。”
“哪个项目?”甄行打开电脑问。
“这个。”林然滑动鼠标,停留在一个项目名称上。下面的提示为:意识干扰器原型机;保密级别:最高;时间:2013年10月。
“岛津他们早就知道!”甄行心想,没有吱声。
正在两人各自思量的时候,香蕉人齐彼得直接推门创了进来。还没等愣着的两人开口,他就抢先说:“甄,我有新发现。”
三人围坐到套房餐厅的橡木桌旁,香蕉人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所有研究报告统计数据都做了手脚,目的是误导阅读者。”他一边快速的移动鼠标,一边说:“数据本身没有作假,但在统计方法上有明显倾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带偏”
“比如这里,所有31个‘镜像实验’的死亡案例,都是在进行18--19次实验后突然死亡。看似与进行‘镜像启动’的次数有关;但实际上......”他逐一调出31个实验记录中的几个项目。说道:“致死的真正原因是:强度!他们最后一次‘镜像启动’的“耗时”,“干扰度”,“睡眠深度”还有“MART”都惊人的一样!而且你们看....”说着他有调出一系列复杂的图标,继续说:“把这些样本的脑部负载曲线、心率曲线和这几项指标的增长曲线,进行叠加。能看到一个明确的交汇点,这个点正好就是他们的死亡时间!但这一点在统计数据中根本没有显示。而且这些数据被有意分散在数百项数据之中,我也是用了三天时间才发现的。”
“这么看来,提供这个报告是诱导‘先知会’得出错误结论。难道是为了防止‘超级镜像’自行启动,用这个吓唬我们?”甄行问。
“应该说是可能性之一,关于大脑活动强度的问题,彼得问过我几次。这几个指标的组合,只是其中一种。我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这就是强度指标的全部。”林然看着甄行说。
“那我们不妨试试,让我的‘镜像’给咱们答案。”
“没有别的办法吗?”林然说,“危险并不能完全解除呀!”
“还能有什么办法?”甄行说,“只能孤注一掷了。”
林然随身带有一台便携式的“脑电干扰仪”,这东西主要用于:辅助增强或减弱人的脑部活动。当然也可以用于催眠。事实上,带着它的目的也是为了保证甄行的睡眠质量,这是离开“弥赛亚号”时高铭特别交代的。
林然按照甄行的吩咐,对他进行诱导催眠。5分钟后甄行进入“眼动睡眠阶段”。监控仪器显示,他在梦境里的脑部活动很激烈。林然不安的坐在床边,焦急的盯着电脑上的各项指标,随时准备唤醒甄行。
又过了10分钟,甄行的各项生理指标趋于平稳。心率也降到了45次/分钟。林然翻开他的眼睑,瞳孔没有光照反映。她没有再作什么,动作轻巧的示意齐彼得离开,自己则靠在沙发上守着眼前的男人。
甄行醒来时,看到窗外已是夜色深重。林然在床边的沙发上睡的很沉。他抬手仔细看了几眼‘理查德.米勒’,确定现在是晚上10:00。自己竟然睡了4个小时。他出了一口气,轻轻起身独自来到宽大的露台上。这会儿他的心情很复杂,就如同眼前的局面。
不知过了多久,甄行听到身后露台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回过头,林然拿了一件外套向自己走来,他用眼光把这个妖娆的身影接到了自己的身边。让美女轻轻靠在自己肩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切太像一场梦了。
又一个清晨到来的时候,甄行就像换了一个人。精神奕奕,光彩照人。林然几次问道“镜像”的事,都被他有意无意的差开。这个男人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她本人的身上,对其他事一下子全然失去了兴趣。这让原本担心他处境的林然,更加惶恐。事出反常必有妖,甄行的这种障眼法,实际是欲盖弥彰。这任谁都看得出,但三个人没人点破,全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再说有关“镜像”的事情。
甄行的热情也似乎重又转到的旅游上。扬言要学习海明威,游猎东非大草原。此次的安排很有文艺范,真正的高大上。反正现在有的是钱,可劲造呗。
一行6辆路虎卫士,三个向导,8个武装护卫,外加一辆乌尼克斯的改装房车,一周后终于组建完毕。甄行的游猎安排是:从埃及沿尼罗河逆流而上,越过边境进入苏丹。继续沿尼罗河前行进入南苏丹的马拉卡尔,那里是青尼罗河与白尼罗河交汇的地方。最后越境进入肯尼亚,登乞力马扎罗山。这个宏伟的计划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是因为壮美,而是因为“找死”。因为南苏丹是地球上最贫穷最不安全的地方,而且这会正在打仗。
看着林然和齐彼得为难的表情,甄行平静的说:“我知道这条路上有风险,如果你们担心安全问题,你们可以从苏丹转向埃塞俄比亚,最后我们还是在内罗毕汇合。”
两人多闻言都表现的很犹豫,甄行接着说:“不着急,从这出发到喀土穆,我计划走5天。你们慢慢想,另外,林然你昨日说刘蕊已经到了洛杉矶,你安排她3天内到喀土穆等我们。她没怎么出过国,接送安排的细一些。”
“看来你早有安排呀,有人接力。身边还真是缺不得美女呀?!”林然明显生气了。愤愤地说。
甄行没有再和两人多说什么,而是转向一个当地向导。简单的交代着什么。他说的话,两人全都没有听懂。那居然是阿拉伯语!吩咐完毕甄行故意回头看了这边一眼。心想:“你们以为除了‘镜像’外,我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你们太轻敌了。”
车队就这在这种怪诞的气氛中出发了,三人各乘一辆车。极少交流。从埃及出发到苏丹这段路,是热带沙漠地区。哪有什么风景,此时恰逢尼罗河的泛滥季,原本污染甚少,还算清澈的尼罗河中游现在也到处是裹着泥沙的浊狼,俨然就非洲的黄河。一行人除了甄行兴高采烈,其他人全都一脸懵逼。5天后,车队终于进入了“大城市”,苏丹首都喀土穆。
这个东非重镇,规模那是相当大,绝对比中国西部的县城宏伟多了。至少人家有“假日酒店”。三人走进大堂时,林然第一眼就盯上了,笑颜如花等候已久的刘蕊。说实话,那笑容确实有些过分。
刘蕊不愧是办公秘书出生,虽然英语欠佳。但酒店接待安排的井井有条。吃过晚饭饭,甄行嘱咐一行人好好休息,然后单独让刘蕊来自己的房间有事安排。看着这个熟桃子般丰腴的女人,暧昧的含笑应诺。林然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啪”的一声,她重重的把手里的咖啡杯墩在桌上,起身就走。被咖啡溅了一脸的齐彼得,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去了洗手间。等两个人都走远了,甄行才小说用中文问道:“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刘蕊点点头说:“都带了。还有伯母的一封亲笔信!”
甄行呼出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一队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在酒店里呆了三天,期间只有甄行和一个埃及向导出去了两趟,其他时间。大家都是各自忙各自的,谁都没和其他人再多接触。
三天后,甄行指挥车队出发时。刘蕊、林然转向东面的埃塞俄比亚,齐彼得选择和甄行继续南下,进行冒险之旅。这也很符合美国人“爱作死、不易死”的生活方式。
喀土穆到边境只有320公里,车队走了整整两天。到达距边境仅30公里的酷斯特时,他们被告知,因为两天前有大量南苏丹的难民非法越境,目前边境已经关闭。车队不得前行。甄行照例瞟了一眼齐彼得,说:“交个你了。”
这事情还真不难办,香蕉人这次没有麻烦基金会。只是亮出了最有效的“通行证”---美钞,便一路通行无阻了。车队进入南苏的北部边境的伦克时,所有人都觉察到了危险。除了四处散布的难民,还有偶尔出现的政府军,耳边时不时有零星的枪声。甄行此刻也收起了一路上自鸣得意的表情,他真的有些担心了。
从伦克到马拉卡尔有360公里,他们足足走了6天,期间靠买通了一支政府军的车队,混在其中才保安全。途中发生过两次遇袭事件。
好在规模不大,总是有惊无险。甄行也算见识了非洲兄弟的作战技巧,那是相当的飘逸。高大的黑人兄弟举枪就射,根本不看目标。打完算数。车队越往南,局势反而越乱。到了马拉卡尔时,也实在是没法再走了。
马拉卡尔,是尼罗河真正开始的地方,上游的青尼罗河与白尼罗河在这里汇集,形成一个富饶的三角洲和和世界第一长河。在甄行的记忆里这里富饶安宁。尽管那时他只有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