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子连忙护着酒坛,摆手道:“不成,不成,小子君呀!你年龄还小,不能喝酒,况且老君我也没多少酒,给你喝一口,老君我就得少喝一口,你要是喝一坛,那老君我不就得少喝一坛吗?”
杜昀苦着脸道:“老君,你可是天下闻名的神仙人物,怎么能这么小气哩!”
青松子瞧杜昀那副眼馋的模样,哈哈笑道:“小子君,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想做天下闻名的神仙人物,况且神仙人物也没说不可以小气一点啊!”
杜昀似是未曾想到青松子会这般说,惊的张大嘴巴喊到:“啊!”
青松子瞧着杜昀震惊模样,得意的抚须而笑:“浮云知我意,独梦逍遥中。瞧你这般模样,罢了!罢了!老君我毕竟是天下闻名的人物,岂会和你计较几坛子酒?你若想喝喝便是了。”
杜昀闻言迫不及待拿了坛酒,打开封坛盖,张口就往嘴里倒,顿时只觉一口烈火从喉咙烧入腹中,呛得他眼泪鼻涕直冒,张口直咳嗽。
青松子早在一旁抚须含笑的看他出丑,此时看杜昀眼泪鼻涕口水直流的模样,不禁大乐:“小子君,老君我乃是酒中醉虫,你也想学我这般喝酒,可不是自找苦吃么?”
巧儿看杜昀被呛的难过,连忙抱着杜昀帮他抚胸顺气,对着青松子埋怨道:“老君,你怎么可以不提醒下哥哥哩!他心中可最是仰慕你,你怎么狠心害他这般难受哩!”她声音清脆,和着铃铛声真是沁人心脾。
青松子闻言捉狭的看着巧儿,心中不禁有些忍俊不禁,眨巴着眼睛笑到:“你这小丫头,真是好不讲理,老君我一开始就不想让小子君喝酒,是他瞧得眼馋,非要向我讨酒喝,我知你这小丫头心中念着小子君,可是你这也怪我可是好没道理啊!”说罢他心中快慰,又哈哈大笑。
巧儿小脸胀的通红,羞恼着用新衣袖擦着杜昀脸上被呛出的泪水、鼻涕和口水,她见杜昀神色痛苦,又被青松子调笑,心中对杜昀又心疼又可气,眼眶红红,泪珠儿滚了几滚的埋怨道:“臭子君,你真是笨蛋,老君可是有大本领的人物,你怎么什么都敢学他哩!”
李韫取出一个水囊,递给巧儿,关切道:“巧儿姑娘,你给杜兄喝口水顺顺气,杜兄只是一下喝的太急呛到了,只要喝口水就没事了。”
杜昀喝了口水,抱着酒坛长吁口气,双目放光笑道:“真是痛快。”说话间,又喝了一口。巧儿拿他没法,恨恨的在他身上捶了几下,终是奈他不何,也不管他了。
青松子闻言一顿,赞叹一声:“好小子,倒是有了几分老君我的气势。”
杜昀这会儿尝到滋味,陶醉的连喝三口,酒香入喉,一种微醺的感觉充入脑中,就在这时,破云真力借着酒力运转竟比平时快了五六分不止。
青松子心如明镜,他的破云功最重逍遥自在,若强行运转,还落了下乘,所谓上者达意通神,中者顺气修法,下者炼身锻骨。破云功乃青松子集大成之作,最重神意通达,此刻这种似醉非醉,酒意充脑时正是神意通达的时候,自然破云功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杜昀喝了酒,心思就放开了,他本就对那些奇人异事好奇,此刻借着酒力就不禁问道:“老君,你是非常厉害的神仙人物,定然知道很多奇人异事,你可不可以跟我们讲讲那个无极法啊!那无极法可真是邪门,我们几个人都打不过那个大周土鸡,要不是老君你来的及时,估计以后都没有我杜子君这个人了。”他对姬云心怀怨恨,故意称他为土鸡。
巧儿李韫对他胡言乱语早已习惯,听到这里,也不禁看向青松子。
青松子面色沉凝,提起酒坛有猛灌一口,长叹道:“说起无极法来,还得说起一个人,他叫离飞,听闻是五十年前,从西域的烈火国逃到我们这里,这人心高气傲,天赋绝伦,又心狠手辣,当时来到大周境内,就四处挑战。”
“扬言大周境内根本无人是他对手,一时间群雄皆愤,可是真正厉害的人物又哪会跟他计较,加上他那身烈火功法确实不错,一时间竟让他连败五十五名人物,他手段狠辣,与他交战的人非死即伤。后来他猖狂之下,胆大妄为的跑到周国城都,更不可理喻的在周国城都门口立旗挑战。”l
说到这里,青松子长叹一声,接道:“当时,周国以剑客闻名天下,当时天下散人之名有五,号称五散人,其中有一散人名唤金玄子,号称,青锋落尽,天下唯此一剑的天子剑宗。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英雄人物,可惜,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纵使被人称为天下唯此一剑,也终究逃不过这红尘万丈。”说到这时,他心中长叹。
“当时,金玄子因第六次闯昆仑,与当时昆仑圣母产生争执,被断一手,更心脉受创,重伤垂死,艰难来到周国城都养伤,哪曾想到离飞竟然竖旗挑战。周国剑客高手在短短三天之内,死伤高达三十四人。后来事情闹大,终惊动了金玄子,他被断一手,伤势未愈,更因与昆仑种种纠葛,心有死志,故而不顾所有人阻拦,带伤去和离飞一决生死。”
“想天子剑宗金玄子何等人物,竟也在心灰意冷之下,伤重不退,与离飞大战一天一夜,周国城都的城墙被他们两人打塌,金玄子剑术高超,连连在离飞身上刺了七七四十九剑。終力竭而亡,传闻他死时七窍流血,持剑而立,离飞更是被他的最后一式大舆周天剑骇的心胆皆颤,落荒而逃,真是可悲又可叹呐!”
说到这里,纵是青松子这等人物也不禁心神摇曳,更别说杜昀巧儿李韫三人了,更是心生神往,恨不得当时就在现场,瞻仰金玄子当时风采。
杜昀又惊又叹,催促道:“老君,接下来呢?”
青松子面色复杂,轻叹一声:“离飞落荒而逃,当时群雄皆愤,即恨他狂妄自大,又恨他趁人之危,是以当时就有人向昆仑报信,说金玄子被离飞趁人之危害死,当时金玄子与昆仑圣母种种爱恨纠葛早已天下皆知,在当时他们可是人人皆知痴缠怨侣。”
说到这里,青松子冷笑一声:“也怪那离飞倒霉,不知道天下顶尖那几人中,有哪个没有恩怨纠葛,是以昆仑圣母下了昆仑山,亲自来寻离飞,真个乖乖,昆仑传承于上古,当代昆仑圣母更是少有的天赋与姿容都是绝顶的女人,一身九天道微决更是练到第七层的天道知微,玄元不息之境。三十招之下就将离飞打的半死,也亏离飞这人狡诈心狠,追追逃逃之下,无所不用其极,竟让他逃了三千余里,其间被他牵连到的人更达上万人,若非昆仑一脉都不是好杀之人,恐怕现在早就没了枯木这个人。”
“也算他命不该绝,他重伤之下跌入河中,顺流而下,来到百越族中黑苗境内,被当时黑苗苗婆所救,黑苗在百越族中算是比较凶狠的族群,他们女子善养蛊,苗婆更是其中佼佼者,是以被黑苗族人所敬畏,她见离飞顺河飘下,就顺手搭救了他,离飞以前的模样还行,为人心思又狡诈,当时黑苗苗婆也不过二八年华,加上常年被人敬畏,哪受得了离飞的甜言蜜语,养伤期间,对他顿生情愫。”
“三千余里的追追逃逃另离飞心生怨恨,他心思狡诈,对苗婆左诓右骗,偷学黑苗的黒蛊术,可惜啊!他不知蛊虫属至阴之物,他又非女子之身,又偷练不得法,最后导致被黒蛊术反噬其身。可叹苗婆情根深种,不得已之下竟舍身冒险,为离飞盗取百越七宝之一的梧桐木,梧桐木乃天生奇物,对蛊虫之类的至阴之物有奇效,可惜啊!苗婆一番情意终是付诸东流水。”
“离飞执念成魔,被救后不思悔改,更是公然向苗婆讨要完整的黒蛊术,可叹苗婆情丝深种,对于他的种种要求倾力满足。离飞也是天纵奇才,他借着梧桐木之力和苗婆的淳心教导,创出了邪恶至极的无极法。他丧心病狂,为了练成所谓的至阴无极,万法不沾身的无极之身,偷偷杀戮了不少百越族人。”
“后更因事情暴露,篡使苗婆夺取百越圣女之位,终引来百越族内乱,而他也练成无极法身,水火不侵,刀枪难入。一时间,在百越族内竟没人能挡住他。”
说到这里,青松子神色复杂,蔚然叹道:“当时我年少轻狂,下山游历,总觉得自己本领高强,又喜好美酒佳肴,就跑到百越讨酒喝,不想到了百越,就见百越族到处厮杀,我制服几人,问明缘由,义愤填膺之下,单人空手闯入黑苗族内,不想,离飞那厮的无极法身确实厉害,我当时不是他的对手,一时不查之下,被他打伤。”
青松子说着老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杜昀惊异道:“啊!老君你也打不过他吗?”
青松子恨恨的在杜昀脑袋上敲了一下,辩解道:“那可是五十年前,早在二三十年前,那老匹夫就不是我的对手了,何况是现在。”
巧儿捂嘴躺在杜昀怀中偷笑,晶亮的眼睛中满是春风般的笑意:“老君,你吹牛哩!五十年前你打不过他,现在他肯定更厉害了,你就更打不过他了。”她身子一颤一颤,铃铛儿随着笑声在空中飘荡。
青松子看杜昀也忍着笑意,咬着嘴皮子不住的偷笑,心中不禁着恼:“算了,反正你们也不爱听,老君我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