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没有生气,反倒对着乌雅倩轻微一笑。乌雅倩顿时有些惊讶又心虚,埋头吃饭。
过了几日,脸已完全消肿,好了。
这天,明羽从膳房拿了几粒花生,趁研磨胡椒之际,将花生磨成了粉末,装起放进袖带里。
晚间用膳时,明羽晚些进入灶房,快走到乌雅倩身边时,一个不小心脚滑了,整个人倒在她碗边上。
“对不起,对不起,这脚下好像有油似的,滑了下。”明羽连连道歉。
“你发什么疯,快走开。”乌雅倩推了明羽一把,继续吃饭。
看着乌雅倩把饭吃完,明羽把微笑埋进了自己的碗里。
晚间准备就寝时。
“好痒,好痒,怎么这么痒。”乌雅倩上下其手,来回挠,平时与她要好的那几个宫女上前帮忙。
只见她脸上,手上长起了大片红疹,极其难受。
“还在吵什么,熄灯时间到了,想挨罚吗?”来人正崔尚仪。
“大姨,好痒,你看,都起了疹子,好痒,”崔尚仪用眼示意了她下,抓起她的手查看。
“小的知错,一时情急,忘了分寸,口误,尚仪大人不记小人过。”
乌雅倩此时痒的脸都要扭曲了,脸上一道道明显的抓痕。
“别抓脸,其他人赶紧躺下睡觉,雅倩身体抱恙,需要诊治。”崔尚仪带着她离开了。
明羽朝烟萝眨了眨眼睛,满是笑意。
烟萝顿时会意。那一晚,吴雅倩没有再回来,被窝里不时总有一阵阵地笑声,想必大家都睡的很开心,一夜好眠。
次日,明羽和烟萝送食盒,返回的途中,经过一个花园,明羽拉着烟萝故意掉队。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一会发现我们不见,又得挨骂。”
“不过一时半刻不打紧,眼下春光无限,你看这花园里的花开的多绚丽。”
今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深呼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四下无人,明羽快速地跑到一棵开满桃花的树下。
“宫里就是宫里,这桃花绝对是观赏的极品。”
“哎,你是怎么知道吴雅倩花生过敏的?又是怎么给她吃下去的,我一点没察觉。“烟萝歪着头问起。
明羽轻靠桃树,伸手够了够桃花。
她早就观察到,吴雅倩用餐时,但凡有花生米的食物绝不下筷,于是她大胆地进行了猜想,事先将粉末藏指甲盖里。
那一摔,趁机挑进她的碗里。
听明羽说完,两人笑了起来,烟萝捂着嘴,尽可能保持她的宫女仪态。
明羽则笑容满面,洁白的牙齿一览无遗。
这一刻,恐怕是自己来这里,第一次内心得到放松。
一阵微风吹过,桃花纷飞,明羽伸手接下桃花。
不拘小节,清脆的笑声,吸引了远处的男子。寻声而来,渐渐停下了脚步,顿时看怔了。
桃树下,那宫女着最朴素的着装,笑逐颜开,仪态自然。“人面桃花相映红”,不禁想起那句诗歌。
自小看惯了宫人唯命是从,死气沉沉,大气不敢吭一声。
这样无拘无束,不顾形象的宫人真是头次见到,不自觉对这个女子多看了几眼。
“不像话,这样没有仪态,着实不懂宫里规矩,该好好调教一番。”身旁的太监欲上前,男子伸手阻止。
桃树下的两人,不知交头接耳说了什么,嬉笑打闹地准备离开,一会两人恢复一本正经,离开了。
“十三爷,万岁爷还等着您呐。”见爷望出了神,斗胆轻喊了声,迟了,自己可担不起。
意识到自己有些走神,轻咳一声,继续往前走了。
回到膳房,明羽两人随即遭到了责骂,午间不准休息,被罚单独清洗锅炉。
望着堆积如山的大大小小锅炉,两人觉得挺值。
“我说,明羽丫头,你可真是挨罚上瘾了,今个儿又是闯了什么祸?”
一来二去,温师傅和明羽熟络了起来。御膳房的人都知道,温师傅为人严肃,铁面无私,要求严苛。
他的厨艺是得了万岁爷首肯的,这膳房上下对他哪个不是毕恭毕敬。
“没什么,高兴。温师傅,你的那道鱼汤面线糊太赞了,要是能放点党参就更完美了。”
明羽也喜研究食谱,尤其食疗这方面,大学时辅修了食疗学,颇有些心得,还考了营养师来着。
“看你有两下子,有这方面的天赋,只可惜,你是女儿身呀。”
这丫头对食材的应用颇有自己的见解和天赋,味觉也是极为灵敏,是块好料,只可惜,这厨艺传男不传女。
“我谢谢您,还给我整个性别歧视。”真是为封建社会里的人感到可悲。
吴雅倩自那日过敏,得了自家崔尚仪的眷顾,告了病假,安分了些时日。
这天,只见她早早收拾一番,抹上了胭脂水粉,换上艳丽的红衣裳,头上插起了蝴蝶簪子,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打扮,乍看之下,乌雅倩倒还真是有几分姿色。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她此番是作何。
“你们可得有些眼力劲儿,平时跟谁亲近,待谁好。没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儿也说不定。”吴雅倩喜形于色,说着自顾笑着出去了。
“十阿哥宫里来人,点名要她去送餐。”这一消息传开,大家都炸开了般,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了起来。
“要是她真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们可惨了,照她那性子,还不算些陈年旧账。”关雪眉一脸担忧。
明羽笑了笑,她从不参与聚众,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么多女人,赶紧拉着烟萝和雪眉干活去了。
过了几刻钟,只见乌雅倩怒气冲冲地将食盒甩在台上。
“看什么看。”她朝众人恶狠狠地瞪了眼。
虽不知道什么缘故得十阿哥钦点,原以为机会来了。
阿姨和自己在着装上颇费了些功夫,谁知十阿哥竟问这膳房有几个乌雅倩,最后还生气地把自己赶了出来。
“肯定是主子没当成呗。”
“瞧她刚出去那会的得意样,这会气急败坏了吧。”
乌雅倩走出厨房,一头和明羽撞上。她更加怒不可遏,扬手欲给纳兰明羽一个巴掌。
明羽伸手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凌厉的双眼刮着她。
这一眼,把乌雅倩震惊认怂了会,这分明不是纳兰明羽该有的样子,她好生疑惑!
“怎么?花生过敏才好,不收敛些,又想要作威作福了。”,明羽清冷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花生过敏?原来是你,我就觉得纳闷,我已经小心翼翼,怎么还会无缘无故沾上。”,乌鸦倩高呼变声了起来。
“哎,没有证据,你可别冤枉人。别忘了,你跟我们一样,只是个宫女。”,明羽冷笑地挑了挑眉。
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
乌雅倩无话可说,加上手臂传来的隐隐疼痛,她”哼”的一声,用力甩开明羽的手,气愤地走了。
厨房里的宫人们都觉得明羽此番大块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