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总,您还有意见吗?”韩笙最后没忘再问一句。
“没有了,韩总。”秦总已经被吓得浑身冷汗了。
“那,虔经理和张皓清可以留下了吗?”韩笙的话虽是在询问,可他的语气却更像是在通知而不是询问。
“可……可以……”秦总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见得到了秦总肯定的答复,韩笙那边是一秒都没等,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见韩笙挂了电话,几个股东也没脸再待下去了,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星河集团。
被韩笙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和面前的文件还有报表雷的不轻的虔若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小虔姐姐,小虔姐姐……”叶辰出去收拾残局了,办公室里只剩虔若和张皓清了,张皓清轻声的唤着。
“啊……奥……”虔若终于回过了神。
张皓清浅笑了一下。
一直站在门口的易少卿这时候也进来了。
“回家吗?”易少卿轻声问道。
张皓清和易少卿同时看向了虔若。
虔若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看向易少卿:“少卿,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他……”
一句很简单的话,易少卿就瞬间明白了虔若此时此刻的想法。
“嗯。”他轻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星河集团。
—
虔若坐上了张皓清开的车。
车子已经开出去十分钟了,虔若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小虔姐姐,你说两句话啊,你这样,我很尴尬啊。”张皓清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怎么会出现?”虔若问。
“你不是请假了吗?”虔若又问。
“你不是家里有事吗?”虔若再问。
“你不是……”
“小虔姐姐,你倒是听我回答啊。”张皓清打断了虔若的问题,不然他觉得虔若能再问他一百个问题。
虔若安静了下来。
“我其实也没去多远,就在上海附近,我说的处理家里的事,也就是回去看看我原来待过的福利院,给我爸妈我奶奶上上坟,再回老家看看,这两天刚到上海,准备周一回公司呢,韩总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送文件。”张皓清说。
“那那份文件呢?”虔若转头问。
“韩总说关于那份文件的事情,他会给你亲自解释的。”张皓清说。
“哦。”虔若回答。
张皓清看了一眼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小虔姐姐,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在车上眯一会儿吧,等到了老宅我叫你。”张皓清看着虔若。
虔若也确实有些累了,“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张皓清将车里的空调关到了最小,车速也放的平稳缓慢了下来。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了韩家老宅门口。
韩笙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张皓清见虔若还在睡着,从车后座上拿了个文件袋,轻手轻脚的下了车。
他把那个文件袋递给了韩笙:“笙哥,这是你让我查的那个废弃工厂近三年来的所有资料。”
韩笙接过了文件袋,打开看了看,里面有那个工厂近三年来所有的资料,还有照片。
“那个工厂附近没有监控吗?”韩笙问。
“有是有,不过那个监控在小虔姐姐出事前一周被人恶意破坏了。”张皓清回答。
韩笙皱了皱眉。
“恶意破坏?有查到是谁吗?后来再没修过吗?”韩笙问。
张皓清摇了摇头:“我问了附近的居民,他们说那个工厂已经废弃了,平时去的人也少,留着监控也没什么用,坏了也就坏了,没人会去专门查这件事。”
韩笙盯着手里的文件袋又看了看:“我知道了。”
张皓清指了指车里:“那小虔姐姐?”
“把她交给我,你就回去吧。”韩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车里把虔若抱了起来,进了老宅。
等韩笙进了老宅,张皓清就开车走了。
刚才在韩笙和刘妈的安抚下,韩母喝了两片安眠药躺下了,韩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韩笙抱着虔若进了老宅,将她抱到了平时他回来会睡的那个房间。
韩笙给虔若盖好被子,看着小女孩睡熟的样子,满眼温柔。
他手里握着文件袋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虔若看了几分钟,忽的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了一句话:做我的女孩吧。又低头看了一会儿虔若,才离开了房间。
韩笙去书房的时候,看着坐在客厅里的韩茹,问了句:“还没去睡?”
“睡不着,担心爸爸。”韩茹说。
韩笙坐到了韩茹的身旁:“你不用担心爸,在那些人没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前,是不会伤害爸的。”
“你怎么知道?”韩茹红着眼看向韩笙。
“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爸,而是星河。”韩笙盯着面前的墙面。
“那……星河和爸……”韩茹的声音有些抖。
韩茹知道星河对韩笙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是韩笙这三年来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星河,她简直不敢想象韩笙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到最后真的没有办法了,”韩笙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可以把星河给他们。”
“哥……”韩茹唤了一声。
“好了,你赶紧去睡吧,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韩笙站了起来,拿着那个文件袋往书房的方向走。
韩笙坐在曾经韩爷爷亲手设计的书房里,看着面前的那些资料。
“爷爷,爸不会有事的,你说是吧?”韩笙抬头看着桌面上摆着的韩爷爷的照片。
他一想到四十分钟前,叶辰发来微信说,那个电话号码最终的定位是在虔若当年出事的那个工厂,他就觉得自己怒火中烧。
他一闭眼就能想到他当年赶到工厂时,地上是一片狼藉,有女人的内衣,被稀碎的衣服,还有几件男人的衬衣,衬衣上还有血迹,血迹里还有些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东西。
他答应过虔若,在两个人没结婚的时候,坚决不会碰她,但他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那个东西意味着什么。
三年了,他没去想,也不敢去想,可现在,自己的父亲又偏偏在那个工厂出事了。
他其实真的很害怕,害怕就这么在同一个地方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