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陆山眼睛有些泛红，脸上出现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在用完工作间最后的材料之后，做了整整小半个屋子的东西。
虽然连着工作这么久，身体很累，人也犯困的很，但陆山的精神十分亢奋。想着等会能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全部换成沉甸甸的铜板，心里就不住的期待。
“爷爷，我走啦！”
“等等，一起吧，我也去看看莫家商队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买点。”陆大有有些担心一晚没睡的陆山，提出一起陪同的建议。
“好咧，一起，爷爷，等会给你看看有没有外来的好酒，还有可以给你买……”陆山喋喋不休地说着拿到钱后的花法。
陆大有一边笑眯眯地听着，一边拿起地上大半的货物。
“爷爷，我来。”
“爷爷还没老到拿不到这点东西，走了走了。”说完不顾陆山的阻拦，往城门口走去。
“爷爷等等我！”陆山急忙背起剩下的东西，小跑着追赶走远的陆大有。
城门口的街道上，已经整整齐齐排列好数十个敞开口的帐篷，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来自梁国各地的特产。
“普云茶砖，普云茶砖，一块只要15文。”
“上好的青口盐巴，洁白如雪。”
……
此起彼伏的各种吆喝声在整条街道响起，街上人潮汹涌，摩肩接踵，汇聚着比平时集市多数倍的人。
爷孙俩顾不上看琳琅满目的商品，先挤到莫家商队收购货物的帐篷之中，想把东西先换成钱，再慢慢逛集市。
“山货5斤，上好的狐狸皮一张。总共算你2两5钱银子。”一个账房模样的人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对排在陆山前面的一个猎户说道。
猎户喜滋滋地接过钱，数了数确认没错，道谢道：“谢谢莫家商队，谢谢。”
陆山看得眼红的紧，要知道这点东西，平时在大山城只能卖出1两多银子，看来自己不是唯一的幸运儿。
“下一个。”
“掌柜好，我来卖我家的竹篮子。”陆大有开口道。
“掌柜不敢当，竹篮子我们不收，请另寻他处吧。”账房先生瞥了一眼爷孙两人背的东西，开口道。
“是莫先生让我来的，昨天先生买了好多，还说明天来这卖，说好5文钱一个！”陆山一听顿时急了，忙抬出莫先生的名号。
账房先生一听“莫先生”的名号，正襟危坐，仔细看了陆山一眼，见他不像是说谎，对身边的小厮吩咐两句，再转过头对爷孙俩说道：
“两位稍等，钱先结给两位，我差人去问问莫先生，还要不要更多你们的货物。”
接过银子，爷孙俩顿时松了口气，二十个竹制品，正好1两银子。
陆山不知道莫先生具体喜欢什么东西，没找最简单的东西做，而是把竹篮背篓，簸箕等等每种东西都做了两三个。
过了一会，被派去的人回来，对着爷孙俩说道：“二位，麻烦赏脸和我走一趟，莫先生想见一见两位。”
“行行行。”陆大有开口答应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莫先生应该在商队里很有地位，对于这种贵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况且别人也不可能图谋爷孙两什么东西，只是见一见而已，说不定还能给小陆山捞点好处。
跟着小厮走到商队最里面一个大帐篷，帐篷里面点着数盏蜡烛，完全没有阴暗的感觉。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堆满了一本本不知道什么书籍。
莫先生此时正坐在桌前不断翻阅着书籍，翻页速度很快，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才放下书籍，等待着来客。
“先生，这两人给您带来了。”小厮躬身说道。
“嗯，退下吧。”
“莫先生好。”陆山略有些紧张地打了个招呼，明白莫先生身份的他姿态完全没有昨天那么随意。
“莫……咳咳咳，咳咳咳～”陆大有刚想开口打招呼，老毛病又犯了，止不住的一阵剧烈咳嗽。
陆山赶忙用手轻轻拍着爷爷后背，给他顺气。
“莫先生见谅，早些年留下的一点老毛病。”陆大有缓过气来，只是脸色通红，显然是刚刚气喘不上来憋的。
莫先生丝毫没有不悦，反而关心道：“老丈无妨，是否要命人给你端点茶水。”
换做其他有身份的人，见到一个普通农家老汉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必会面露不悦之色，严重的还会被呵斥毒打。
陆大有见莫先生没有生气，还好心问他是否要茶水，心里十分庆幸，深知这次是遇上一个善人了，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呵呵，在下略通一点岐黄之术，老丈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号一下脉搏。”
“这……”陆大有十分心动，但又觉得不值得为了自己这点病麻烦这位好心的莫先生。
“爷爷，快去啊！”陆山在边上急忙催促道。
要知道陆大有为了这个病，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但大山城医师都说只能调理，无法根治。
虽然不确定眼前的莫先生是否能医治，但总归多一个希望。
见爷爷还在犹豫，陆山对莫先生说道：“莫先生，帮忙看看爷爷的病，无论多少钱，我都给您。”说完还用力推了一下陆大有。
莫先生笑呵呵地看着祖孙两人，开口道：“老丈人无需客气，对在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如此就劳烦莫先生了。”陆大有走到桌前，伸出自己干枯的手臂。
过了一会，莫先生号完脉，眉头皱起。
爷孙两人从莫先生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没什么好消息，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落了回去。
“老丈人早年肺部受了重创，加上没有好好调养，现在想医治恐怕有些难办了。”
陆大有坦然道：“多谢莫先生了，这个结果我早已知道。医不好就医不好，也没什么关系。”
“爷爷。”陆山关切地抓紧陆大有胳膊。
“说句不好听的，病情恶化至此，恐怕老丈活不过三年。”莫先生有些不忍地说出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什么？！莫先生救救我爷爷。”陆山听到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倒是陆大有这个当事人，脸色只是黯淡几分，没有太多变化。
他拍拍陆山的脑袋，安慰道：“爷爷已经活够了，你现在也长大了，能自己赚钱了。我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唯一可惜的是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你娶妻生子那一天。”
莫先生看着眼前这浓浓的祖孙情，也是有些动容，对陆山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这有一颗丹药，服了以后你爷爷不仅旧疾愈合，还能长命百岁。
当然，这么珍贵的丹药，我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莫先生您尽管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办到！”陆山见事情有转机，急忙答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