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该离开琼乐楼。”房间里,黑暗成一片,但是我清楚地看到了倚在窗边,着了那身银色长衣的妖,月光洒在他姣好的脸庞上,连出口的声音都显得特别轻柔。
我没想到,他竟是回了房里等我。
“现在,雨杏不在,段也不在,是你离开琼乐楼最好的机会。”妖见我不动,把玩着手中那根古朴木簪,继续说,“你要知道,你失忆且不服从蚀日教的安排,总有一天,那教主定会除去你。”
“可是,我走了,琼乐楼怎么办?”我暂时忘记了他和轩辕溪的事情,出口问道。
“没有你,琼乐楼最多生意不如以往,但是你若执意要呆下去,恐怕,总有一天,楼里的众位都要因你而死。”妖懒懒起身,缓步走至我面前,深深的看我一眼,“就算是段能护你周全,也未必能顾及所有人的死活。”
我从没考虑到这一层,如今妖的话让我惊醒。我仍是蚀日教的二号杀手,留在琼乐楼是为了情报,总有一天,等我这个丧失记忆和武功的杀手没有了利用价值,教主一定会对我下手。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是如果我是你,我定不会让轩辕澈接出楼去,而是会自己另找安身之处。”
“是因为,教里要除掉轩辕澈的缘故?”我思索道。
妖点头,叹道,“离开楼里,越快越好。”
当晚,我便收拾好了随身的物品,然后叫了可青去凤姨房里。
“挽歌,突然叫我和凤姨,有什么重要的事?”可青不知我是来辞别,满含睡意的埋怨着我,嘴巴张了张,呵欠连天。
“凤姨,可青……我……要离开琼乐楼。”我咬咬牙,破口而出的话令两人愣在那里。
“挽歌,是我待你不好?你要是嫌银子少,以后每场收入都归你。”凤姨抓了我的衣袖,说的无比坚决。
“挽歌,是不是可青做的不好?你说,可青都愿意改。”
我看着一左一右扯着我袖子的两个人,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不是,并不是我不喜欢琼乐楼了,相反,我把琼乐楼当做自己的家。”
“那为何还要离开?”
“做歌姬银子赚的虽多,但红颜易逝,因此却是不能做一辈子的。我不是个贪恋虚名的人,且若说管理领导的才能,我不及凤姨和可青。”
“那你也不用离开琼乐楼啊,不愿唱就不要唱了,这个凤姨绝对不会逼你的。”
“挽歌心里明白大家对我的好,可是与其留在琼乐楼做个吃软饭的,我宁肯搬去新开的胭脂铺,钻研一下胭脂新品。”
除了段子言和妖,就只有可青、雨杏、凤姨知道那家胭脂铺的幕后老板,不是可青而是我。相比较而言,那倒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两人听我这么一说,倒也舒心不少,可终是不舍我,又抱着我哀叹了些许时刻。最后凤姨老泪纵横的跟我说,“挽歌,那房间,我还给你留着,不论你搬到哪里,琼乐楼都是你的家。”
不论我搬到哪里,琼乐楼都是我的家。我扬起笑容暗叹道,有一个家,这种感觉,真好。
我刚要回房休息,可青却想起了什么似的,拉了我的手说,“挽歌,那琴今日一听果然音色好了不少呢。”
“琴?”
“是啊,昨晚溪公主来楼里找我拿胭脂的时候,我正练琴呢,不过老觉得琴艺不如从前了。”可青并没注意到我的神色微变,继续说道,“后来小妖也下来了,两人听了一会都说不是我琴艺的问题,而是琴长久没调试,音色变差了。”
我没插嘴,示意可青继续说。
她笑了笑,“多亏小妖呢,溪公主走后,是他独自抱了琴去琴房调的。今早起来时,才看到他从琴房出来,怕是调了一整晚的。”
我突然笑成一片灿烂,仰头叹道,“可青,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