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都是在听各科老师评讲开学考的试卷。
很罕见的是，一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言夏认认真真地听了一整天的课。
郁夕心中念了不下十遍的“事出反常必有妖”，终于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问出了口。
“言姐，你不睡么？”郁夕见言夏挑了下眉，又忙解释道：“我怕你觉不够睡。”
“……”言夏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良久才道：“我看起来是特别能睡的那种类型还是脸上写了我很困？”
“我怕你生物钟乱了……不是——”郁夕捂脸，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她欲哭无泪，从来不质疑自己的智商的她默默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蠢货”。
“她应该是想问你怎么这么反常地好好上课。”娄铭看郁夕一脸猴急，心里叹了口气，出声替郁夕解释道。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言夏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莫测起来。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言夏问。
“你先回答问题。”郁夕干脆利落道。
“因为今早我和B班的班主任打了赌。”言夏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下次月考我要是考到年级第一，就让她从九中滚蛋。”
郁夕恍然大悟：“难怪。”
对于打赌这种事情，言夏从来都不含糊。不到了事情完全没有退一步的可能性的时候，一般言夏都不会选择用赌约来解决一件事。
“那你下次要是考不到年级第一呢？”娄铭追问。
“奥，那什么——好像是我退学？”言夏想了想，道。
好像……这个词娄铭已经无力吐槽了。
“言姐，你怎么突然和B班的班主任杠上了？”郁夕压根没细听言夏压下的赌注，又问道。
像个好奇宝宝。
“她？”言夏冷冷道，“她欺负李梅梅，我就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只有谁再欺负她，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诶不是，你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了？万一你没考到——不是，你怎么可能考到年级第一？你疯了吧？”娄铭张大了嘴巴。
“瞎说什么呢？”郁夕皱眉。
“这样吧，言夏，我和沈哥看在你是言初大哥妹妹的份上，帮你补习一个月，尽量让你下个月拿到高分。”娄铭满脸豁出去的样子。
郁夕一拍桌子：“你——”瞧不起我们言姐呢！
“好。”言夏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哥那边我去说。”娄铭拍桌敲定，“从这周末开始，我们轮流给你补习？”
言夏的面部表情微微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
郁夕读懂了这个微妙的表情：这和她想的结果不太一样。
最后言夏像是放弃挣扎了一样，“你们看着安排吧。”
“好说好说。”娄铭咧嘴一笑，“虽然言初大哥以前没有跟我们提及过你，但是上次那事我们也看出来了，你跟言初大哥应该关系不错吧？”
“嗯。”言夏微笑，“关系很不错。”
娄铭一愣，眼前的这个女生笑起来这么好看，沈哥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郁夕看着言夏的笑容也是愣了一下。
她的言姐，这么美好。
只有一节课，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是周五，要给住宿生留出收拾东西回家的时间，所以晚上的晚自习全都取消了。
“言姐，这个周末我就不去言家打扰了。”郁夕一边整理自己的行李箱，一边对言夏道。
言夏没有反对，“那你打算住哪里？”
“反正你在四九城的房产也不少，随便一套都能住。”郁夕笑嘻嘻的。
“行吧。”言夏好笑地看了郁夕一眼，“密码没换过，你可以直接进去住。老地方，你的东西也没动。”
郁夕有怪癖，除了她长住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她都很嫌弃——除了言夏名下的房产。
因为目的地不同，所以言夏也没有和郁夕一起了。
言夏坐上了言家来接她的车，看了看驾驶座的人，果不其然是言初。
“你们应该已经考完开学考了吧？”言初一上来就谈学习，很有当家长的自觉。
“开学考？”言夏挑眉，“别问了，我还是老样子。”
“嘶。”言初猛地换了个挡，然后透过后视镜看着言夏，“你这样，迟早有一天李梅梅能把妈说得气到吐血。”
“不怕。”言夏气定神闲地安慰他，“我跟B班的班主任打赌了，我要是下次月考是年级第一，她就辞职。反之，我退学。”
“B班班主任？”言初一愣。
“怎么？没听说过吗？九中的灭绝师太。”言夏随口道。
B班班主任的那张嘴太不讨喜，学生们都叫她灭绝师太，没几个不讨厌她的。
这个称呼还是在A班的同学知道她跟B班班主任打赌了以后，她才知道的。
当时宋清满脸的震惊：“你居然有胆量和灭绝师太作对？”
“啊，你说灭绝师太啊？”言初撇撇嘴，“她惹到你了？”
“她敢当着我的面怼李梅梅，你觉得她惹到我没有？”言夏微微挑眉，眼底的神色近乎冷酷。
“怼李老师？”言初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这次别客气，狠狠教训她一顿。”
言夏漫不经心地笑笑，开什么玩笑，谁会跟那傻子客气？
言初开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言家。
言初和言夏的表情管理都是大师级别的，以至于言父和言夫人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哎呀，你们九中的校服怎么这么难看？”言夫人看到言夏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难看？”言夏愣了一下。
这绿白搭配的校服还行啊，英伦风的，哪里难看了？
“对啊。”言夫人理直气壮地反问：“难道小女孩子不应该穿粉嫩一点的颜色吗？看看这颜色，什么东西啊？九中挑校服就是这么不上心的吗？”
言夏、言初：“……”
他们怎么忘了言夫人是什么德行了？
“行了行了，别在门口杵着了，快，夏夏快去换衣服。”言夫人催促道，“我不想让这套丑陋的校服再多污染我的眼睛哪怕一秒钟了！”
言夏很是无奈，把行李随手扔给家里的佣人，然后回到房间去换衣服了。
打开衣柜，言夏对着满柜子的粉色连衣裙自闭了一会儿，然后认命地拿了一件看起来挺正常的连衣裙。
当言夏再走出来的时候，言夫人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自夸起来道：“我就知道我挑衣服的眼光很不错，你们看看，这不是很好看吗？”
言夏僵着脸笑了笑。
言夫人高兴就好。
“对了，明天家里要来客人，夏夏你记得就穿这一身。”言夫人开心道。
“明天有客人？”言夏微愣。
以前都是言夫人去拜访别人家，很少有人来拜访言家。因为言夏的强烈要求，不想和上流社会接触，言家基本上都是不接外客的。
“对啊对啊。”言夫人笑着道，“是我闺蜜，你孟阿姨。”
孟阿姨，没猜错的话，是沈家的夫人？
也就是沈琛的——母亲？
言夏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又想起了前两天言初为了搪塞言夫人而给她和沈琛订的亲。
看着言夏僵硬的脸，言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总不能告诉她，提出让孟阿姨来言家做客的人就是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