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片静谧。
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的沾在皮肤上。
“哈……”她剧烈地喘息。
还有多久能到市区？她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大概方向没有错。
加油，再坚持一下，就能看到市区了。
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看到言姐了。
哪怕不能和言姐说话，她的精神状况也能好很多。
她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她撒谎了，她的精神状态其实一点都不好，她都快疯了，想抓着那个男人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
叫他不让她去见言姐！
可是——她打不过他，所以她忍住了。
耍不了滑头，那她就赌一下，赌她对言姐的信任。
如果赌输了，那么就是她不配跟在言姐身边吧？
实验室。
男人一边收拾实验桌，一边心情好地听歌。
歌曲舒缓悠扬，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把A09放走了？”一个高挑的女人一脸浓妆，靠在实验桌旁，脸色不是很好看，细看还有一丝隐忍的愤怒。
“想知道？”男人微笑着问。
“这次打赌赌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女人的口气里满满的质问，但是男人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彼变化。
“我怎么会赌输呢？”男人好笑地问，“要说了解，我可是很了解S03的。”
“很了解？”女人的怒气收了些。
“对啊，我可了解了。”男人不紧不慢地摆好试管架，“她这个人啊，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让人误会她的好意，就是传说中的刀子嘴豆腐心。”
“你怎么知道的？”女人不太相信。
她接触过言夏，感觉言夏的冷是自内而外的。
靠远处观察的话，那么他的话就是不可信的。
“因为我跟她是发小？应该可以这么说吧。”男人道，“如果这样我都不算了解她，那我可就是个傻子了。”
“你跟她青梅竹马？她没发现你是谁吗？”女人惊叫，“你之前跟她见了两次面！”
“对啊，淡定一点啊美女。”男人微笑，“对于S03来说，这种地方是她最讨厌的地方了，如果可以，她可以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关于这里的一切。”
“她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吗？”女人反问。
“别让我质疑你的智商，好歹也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男人即便是不屑也表现得温文尔雅。
女人很想发火，但是她又一次忍住了。
“人对于自己抗拒的东西，单方面的遗忘还是很容易的。”男人漫不经心道。
“抗拒？”女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很是嘲讽，“她今天能有的一切都是实验所带给她的，她不但不感恩，居然还敢抗拒？”
“不是谁都和你是一样的，美女。”男人嗤笑，“也罢，或许还留在实验所的人，包括我们都不明白生活和生存的区别吧。”
“的确不明白。”女人静默了一瞬，然后无所谓道，“那么，这次赌约，A09是输定了？”
“对啊。”男人温和地回答，但是他的话语让女人胆寒，“再怎么完美的人，只要在精神上有了缺陷，他就会迅速地崩溃，不堪一击。”
“所以——A09就是这样的人啊，很好控制的。”
女人直起身子，“我走了，你慢慢研究你的实验吧。”
“别啊，我都折腾了一夜了，很累的，不想再看到这些实验数据了。我们去喝咖啡吧，就南后街那一家，我觉得挺好的。”男人一边说，一边脱下了白大褂，里面是休闲装。
“你这是算好了的？”女人看了一眼他的衣服，“这么喜欢那家的咖啡？”
“对啊，只有在那里喝咖啡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人。”男人说。
“疯子。”女人冷冷地骂了一句，“走吧。”
男人苦笑，“你不等我洗漱一下吗？我现在就像个疯子吧？”
“是挺像。”女人道，“没事干别去S03面前晃。”
“放心，我之前在她面前晃，她不也没发现吗？”男人笑。
女人没有接话了。
这个男人就是个笑面虎，明明笑得很温柔，但是他可以在对你温柔地微笑的时候，也可以腾出手拧断你的脖子。
想到这里，女人就觉得背脊一寒。
上午八点。
九中图书馆。
等沈琛来到图书馆的时候，言夏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要的监控。”沈琛把U盘递过去，“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已经被删干净了。”
“不能修复吗？”言夏皱眉。
“沈家的技术人员做不来。”
言夏皱着眉，拿出自己背包里的电脑，把U盘插进了电脑的凹槽。
言夏不停地快进，终于在一段时间找到了瑕疵。
对方在P图的时候估计没有太注意。
这一段时间的天色和后面几分钟的天色一模一样，可是天色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变化，哪怕是相近的几分钟。
更别说，一阵风吹过来，同一个地方的布条被风吹起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这里一段。”言夏在这里停下，“郁夕是在这个时间段不见的。”
沈琛点头。
他过去的时候，手机已经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了。
而且没人能保证，郁夕就是在那个时间点给娄铭发的信息。
毕竟那条短信看起来更像是定时发送。
“我去看看原监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言夏站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一起吧。”沈琛道。
他们出了九中，沈家的司机正在车里等着。
“去秋信科技。”沈琛坐的是副驾驶，言夏坐上了后座。
周六早上的人挺多，在路上堵了一会儿，快到十点的时候，他们才到达了秋信科技。
安全部。
言夏风风火火地进去，拉开了对着那段监控一筹莫展的技术人员，直接坐下来。
言夏的指尖像是长了眼睛，动作快速而准确。
不一会儿，电脑的页面出现了一行大大的字符：“S03”。
沈琛意味深长地看了电脑屏幕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恢复了监控，那一段被刻意掩盖过去的监控录像出现了，但是它的视线被人遮住了，只能看到一瞬间一晃而过的男人背影。
言夏的指尖顿住，好熟悉的背影，这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