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低语,竟是永远的诀别!
凌晨四点多,窗外黑压压一片,窗边的小木床上,女孩瑟缩在被子里,被子很薄很小,尽管被子盖住了她整个身子,可那一双白皙的脚丫露在被子外面。
乡下早晚温差大,夜晚的风更是吹的女孩睡不着了,她坐起身走到窗边,扯着那床单做成的窗帘,想要把大风拒在窗外,可那透风的玻璃窗却一直邀请着大风向屋里走来……
“小萦!小萦!快到你外公房里去,快…快啊!”
女孩不解的看向窗外,只见她的妈妈在窗外着急的喊着,她来不及多想,穿上外衣跑了出去,妈妈一把拉着她往外公房里跑去。
女孩来到房里,发现到处挤满了人,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城里去了,房里的大多是村里的老人了,他们一脸的不舍,可更多的还是释然,毕竟他们都知道外公受病痛的折磨已经很久了,还有几个人眼里藏着喜悦,那几个人便是女孩的两个舅舅和舅妈,女孩挤进人群,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外公,心中突然梗塞,怪不得今晚睡不安稳,该来的总要来的。
她缓步走到床边,坐下,一句话也没有说,握着外公还有温度的手。
“文怡萦,你这没良心的娃儿,你外公去了,你眼泪都没有一滴,你外公还在时对你可是比谁都好,你现在却……”说话的是二舅妈,一个没什么本事总喜欢背地里嚼舌根的。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文怡萦站起来一把推向人群大声喝到:“全部人给我出去,滚出去,外公还活着,需要新鲜的空气,你们不要堵在这里!”那些为外公好的老人都出去了唯独那几个舅舅还在那站着。
“我叫你们出去没听见吗?”文怡萦又一次吼道。
“哟,学着点中药就以为自己是医生了?妹儿啊,瞧你这姑娘都敢吼她舅妈了,爹走了我们也难过,可不能让这丫头在扰了爹在下面的清净啊!”大舅妈说。
文怡萦的妈妈没说话,自家丈夫没跟着自己来娘家,受了欺负只敢忍着。
就在这时,外公的手拉了拉文怡萦的手,文怡萦赶忙低头听外公说话。舅舅和舅妈们对视一眼,都看向了外公,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萦啊?外公和你说啊……你是外公见过最最听话的孩子了,阿萦今年也快十六了吧,一定要好好学习啊?还有啊,如果你不想学医,咱就...就不学。一定要做你喜欢的事知道吗?外公会在天上保佑你,让你幸福安康,还有啊,不要怪任何人。更不要怪...咳...咳咳......”外公突然猛的咳嗽起来。
“外公,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咋们还有时间慢慢说”,文怡萦抽泣着呜咽着,眼泪啪啪往下掉。
缓了一口气,外公又接着说:“好,咱不说这些了,外公还有最后一句话,你凑近些……”
文怡萦把耳朵凑过去,认真的听着,站在一旁的舅妈们不淡定了,大舅妈想上前询问,被大舅拦住了,大舅朝她摇了摇头。大舅妈明白过来,哼了一声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文怡萦缓缓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大舅说:“外公去了,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找个日子好好安葬,后山的地两位舅舅自行分了,后山的房子是给小姨的!”
两个舅舅一听瞬间开心了,那些地可不小啊,卖了能换好多钱,只是地要怎么分呢?
文怡萦走出房间遇到了大舅妈,她看了文怡萦一眼之后,跑进房间,几人的笑声瞬间荡开!
文怡萦闭上眼睛,一行眼泪缓缓流出,原来离别是那么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