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风和舒慧大婚过后的第一个平安夜，2004年12月24日。
已在C市某家国际旅行社工作的楚云开，照例打电话遥祝白羽生日快乐，抱歉自己不能回去为他庆祝。而后又欣喜地告之白羽，自己恋爱了。
白羽的心情难以描述，既有欣慰、祝贺和恭喜，又有悲伤、失落和叹息。那晚，白羽做了一个梦。在白羽的梦中，他和楚云开身着婚纱礼服，牵手面向平静无澜的大海，在他们两人身旁，矗立着一只巨大的枯木。白羽原本牵着楚云开的手渐渐松开，面向枯木，他久久地站立着，直至从梦中哭醒过来，枕头却已经湿了大半。
清晨，白羽又早早起床练琴，在房间打扫的白羽妈，看着这么多年来白羽获得的国内外大奖的证书叹气。
“你爸要是能亲眼看到你获的这些奖，该多开心。”
“爸爸一定已经看到了。”白羽说，“只是，得了奖又如何呢，人终究免……不了一死。再大名声的人也一样。”
“哎，你这孩子，什么死不死的，呸呸。”一大清早听到儿子说死，白羽妈心头掠过一阵不安。
白羽沉默了许久，转向妈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白羽红着眼圈，“我知道……”
白羽有些哽咽，但他希望能和妈妈谈下这件事，谈谈他自己的死亡，他那么不愿意妈妈再经历一次挚爱亲人的忽然离去，就像父亲的猝然离世那样；跟妈妈谈谈自己的死亡，帮她做好心理准备，这样即使哪天自己真的去了，妈妈也不至于像多年前那样的措手不及和悲痛欲绝吧？
只是，也许，也许还不是现在，再等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