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十六年,边陲敌寇进犯,铁骑由北向南铲平了六关三州,明帝紧急下旨由庆南王为帅与西部元郑将军共同抗敌。这一战持续了三年,终于在明帝十九年冬至击退了敌寇,折损了近乎十万兵力,庆南王长子李明澈与元郑的四子元璜也在此次战争中战死。明帝因此下召举国守丧一年,宫中禁止饮酒奏乐,为逝去战士的家人们发放抚恤金并免税三年。
“封庆南王为崇庆亲王,赐玉符,封元郑将军为镇西将军,赐虎符,钦此。”明帝将能调动南部亲贵的玉符以及能调动边境大军的虎符赐予了痛失爱子的两人以示嘉奖,虽看似权力的转移,但是玉符只能调动亲贵,而虎符只有一半,明帝此举也还是留有余地。
明帝二十年,辛瑾年出世,她爹辛明清可乐坏了,她大哥年长她十岁,对她眼中满是疼爱,天天在辛家主母秦氏边上嚷嚷着要抱妹妹玩。瑾年她爹上朝的时候因想到家中闺女的可爱劲儿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明帝在上边还在跟杨相在讨论着重建三州的事宜,明帝被她爹这一笑突然断了思绪,便嚷嚷着要辛明清说出个所以然,不然就砍了他。
“皇上恕罪啊,臣只是想到家中的幼女有些跳脱,像极了杨相与皇上辩驳时候气勃勃的样子而已,请皇上莫要怪罪,臣上有老下有小……”辛明清深知明帝只是跟杨相在辩驳是落于下风迁怒于他罢了,不料明帝听他这么一说被逗得大笑了起来,杨相脸上也是好看得很,甩了甩袖子便不说话。
“哈哈哈,杨老头,我看明清说得很形象啊,既然你家中出了贵女,可要抱给朕瞧瞧哦,看看小襁褓究竟多跳脱。”明帝笑着突然想到了刚怀孕的慧妃,便急匆匆地下了朝往慧仪宫赶去,只是这日他忘了是十五,该去的是病重的皇后宫中。
辛明清下朝后回到家中,与秦氏说着这上朝时的趣事,虽然明帝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做臣子的还是要谨遵圣言,决定下次去御书房的时候便带上瑾年让皇上瞧瞧。
凤鸾宫中,六岁的太子宗正在床头看着奄奄一息的钱皇后眼中满是泪水,钱皇后伸出苍白的手拂去了他脸庞的泪痕,“宗儿,你是太子,不可以轻易掉眼泪,知道吗?”钱皇后努力想起身却是无力,身旁的宫人将她扶起,已经三十多的钱皇后看起来格外苍老,眼神中失去了光,脸庞也瘦得看得见骨头。
“今日是十五,都近午夜了,为何父皇还未来,小春子去看看怎么回事。”太子宗虽年幼,但皇家长大的孩子岂会不明白明帝不来的缘由,只是想让小春子找个借口安慰他的母后,而钱皇后深居后宫多年又怎会不明白这些,心中只觉是太子孝顺,不愿让她伤心,她也就没说破。
“罢了,母后也乏了,宗儿先回去吧,若是父皇来了,也不愿看到宗儿累坏了身子,彩屏,送太子殿下回宫吧。”太子宗见此也不好打扰钱皇后休息,一声告退便随彩屏姑姑回东宫了。钱皇后遣退众人后,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六年前,她偷用禁药,好不容易怀上了,与慧妃争斗之时动了胎气,后来拼了命才将太子宗生下来,却落下了一身病根,如今自知快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但是太子年幼,慧妃此时又怀着孕,万一生下了皇子,明帝如此宠她,难免以后会威胁到太子的位置,她应该怎么办才好。
到了休沐日,辛明清带着瑾年求见明帝,此时的明帝在御书房为西部抗敌城墙修建一事烦心,本是传道谁也不见,但听到辛明清带幼女前来,又一时好奇这个小娃娃,便宣了他觐见。
“哎呦这个小娃娃很是欢脱啊,看见她笑朕的心情也好许多了,不像六公主见了朕就知道哭,惹得朕心烦。”明帝走下案台,抱着瑾年逗乐,想到宫中的公主皇子除了太子宗和慧妃所出的桑仪公主,每个见了他都懦懦怯怯的,很是不喜。六公主是顺嫔所出,如今都三岁了,还是喜欢哭哭啼啼,因此明帝也甚少召顺嫔。
“臣可没有皇上的福气啊,臣家中就独独这一女娃,不似皇上子女满堂啊。”
“你呀,就知道说这些阿谀奉承的话了,过来替朕看看这些奏折怎么办。”替明帝批阅奏折的也就独有辛明清一人了,外人都知道辛明清是明帝的伴读,两人自小一同长大,在外是君臣,关起门来说是兄弟也不为过,明帝一脉除了崇庆亲王是一母同胞,其他兄弟姐妹多都按先帝遗诏分封在各州,自小也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