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入了城肆。
“九哥,咱们今儿还去瓦肆不?这桂园的戏一月才唱两次,听说今儿戏馆新请来的江南名角儿开唱,实属难得。”白邑问道。
“可。咱们去街边吃那云吞儿。吃完云吞去看那皮影儿戏。得空再去赌坊逛一逛。”白玖也来了兴致。酒吞儿香醇,皮影如戏,唱腔勾人心魂。三者合一,人间乐极。
“好嘞!跟着九哥,吃喝不愁。”
“那是当然。忧愁事万千,何必诸事细想。莫愁白了头呀!”白玖不禁感叹。
“九爷,既有如此兴致,倒不如一起?”转眼一看来人,原是一小丫头片儿。巴掌大的脸高高上扬,腰上缠着皮鞭,分明是哪家的跋扈小姐。
“你是哪家的丫头片子?”白邑以保护的姿态站在白玖面前,仿佛害怕这小丫头片子争宠似的。
“我是谁不用你管,你给本小姐让开!”
“凭什么让你?”
“就凭我是你未来嫂子!”
“可笑。我还不知道竟然有人能让我九哥负责的。”白邑嘴上帮着白邑,心里却在暗暗思虑道,九哥可真厉害,连小丫头都不放过,不愧是九爷。
“哼,竟然敢对你未来嫂子如此说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白邑只见这小丫头气势汹汹,霎时便抽出腰间的皮鞭,作势便要抽上来。
白邑躲闪不及,脸上被抽出了一道血痕。
“嘶~”白邑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火辣之处,竟然被破相了。
“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白邑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可不能被一个丫头欺负了去。
只见对方一鞭又要作势而上,白邑正准备躲闪之时,白玖一手接住了对方的鞭子,替自己挡了一鞭。
“戏我也看够了,小丫头,你自称是我未来夫人,但问,咱们认识吗?”白玖心想,四大世家,谁家又找回了沧海遗珠?四大世家里,江家的江牵云早已年过豆蔻,还有谁家有一个这么小个儿的丫头。
“本小姐是陆雪茶。你记住了!”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白玖松开陆雪茶的鞭子,不欲过多纠缠,“白邑,咱们走。”
“哼,果然是记性不好,连我都忘记了。”陆雪茶嘟囔了一句。
“忘记?”白玖心里顿生疑惑。
“九爷,咱们可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而本小姐也很早就认定了你,你最好记住我。”陆雪茶一看不过十六七岁,这孩子不会是早熟吧?
“丫头,早熟的瓜不甜。天下大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白玖心有不耐。
“白白,我不会放过你的。我陆雪茶说到做到。”陆雪茶想今晚不是强扭瓜的时候,本想趁着白白失忆的时候,来一场邂逅,没想到还是被自己冲动的性格搞成这个样子。
白玖看着陆雪茶远去的身影回过头问白邑:“白邑,我是不是忘记了过去很多事情?”
“没有呀。我从小和九哥长大,形影不离,如果你过去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也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白邑一脸天真,顺手拉着白玖的手,“九哥,别想太多了。咱们去吃云吞儿。一碗云吞儿下肚,快活胜过神仙哪。还有吴记的桂花糕,桃花酥,街头豆腐西施的豆腐花儿……”
“行行行,都依你。”听到白邑这如数家珍似的碎嘴念叨,白玖也未做多想,“但是皮影快开场了。你饿了的话你先去吃?我去占位置?”
“这样吧,我去买来,咱俩一起吃。你等我哈。”白邑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开了。
白玖径直往戏馆走去,戏还未开场,院里已人满为患。这桂园以戏台为起点,分为两围,靠近戏台的为一围,只有得园主赏识或是常来这桂园捧场的达官贵人,才能成为这座上宾,但除赏识之人外,这座上宾也是需要付真金白银才可落席。这外围也就是二围,是供爱看戏的老百姓观看,不列席,但也不收钱。再加上,这桂园里的名角儿层出不穷,若能得这桂园里的一名角儿到府上做客,也能成一时佳话,惹得各附庸风雅之人竞相争抢。
站在门口,看着这层层高耸的发髻,白玖心想,唉,要不是那小丫头片儿耽搁了自己,说不定自己还能占个好位置,还好自己虽为女子之身,这身长也只是稍逊男子一筹,还能看的见这戏台上的一星半点儿。若白邑早些相告,自己非弄个一围来坐坐。这满堂的人,也不知道能否找面善之人试一试,是否愿意与我白九爷合桌而坐。
白玖拼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二围靠前,有一桌却一直无人坐,许是戏馆特意为某位贵宾留的,也不知是谁,有如此大的来头,能得馆主的赏识。
突然一脸上画着半脸谱的小生往白玖这边走来。
他向白玖拱手作揖:“不知是否是白九爷光临?”
白玖也作揖回礼:“正是。”
“请跟我来。”白玖被半脸小生径直引至空席。
“这是给我留的?”
“正是。有贵客叮嘱留给白九爷。”
“可否告知是哪位贵客?”
“这……贵客稍后便到,届时,白九爷不妨亲自问问。”
“既是如此,那待会还有一位身着锦袍的手里满提吃食的公子会过来,他与我同行,不知可否为他引路?”
“还请九爷放心,贵客早已吩咐过了。”
“如此便好,那便不多叨扰了。”
“九爷客气了。”半脸小生说完便退下了。
白玖刚坐下,便有人上糕点与茶水,早知如此也不必叫白邑去买吃食了。
白玖正欲尝尝这桂园里的特色糕点,肩上便被人按住,一转头,嘴上便迎来炙热的触感,鼻翼吸入的都是对方带着茶叶的温热清香,真是上头。白玖倏地弹开,虽然感觉不错,但是一抬头发现是昨晚在醉红楼相遇之人,可惜,天色已暗,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似乎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附耳过来:“我猜到九爷会来看戏,便和园主打了声招呼。”
“你如何猜到的?”
“凭缘分。”
“咱们可真是有缘呢~”白玖勉强笑道,信你个鬼,莫不是在跟踪爷吧?
“九爷放心,我断不会做跟踪人这等宵小之事。”
“看上去也是。”我去,这Y的会读心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