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哥，你们做捕快的，平日是不是专门抓那些江洋大盗，采花贼什么的？”阿华驾车，虎子则骑马在侧。
虎子瞪大了眼睛，“什么江洋大盗采花贼？这都是谁告诉你的？我平日了抓的最多的就是些闹事的泼皮无赖，至于你说的江洋大盗，俺从来没见过。”
莫非，我这个捕快是假的？虎子暗暗想到。
自从疤爷来这当了捕快，整个清河郡的治安都好了许多。以前老刘头当差的时候，那群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可是成天在街上晃荡，还有的犯了不少案子。难道是……
虎子想的出神，却听阿华说道：“书里可都是这么讲的，而且我和少爷去听曲儿的时候，酒楼的说书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什么采花淫贼江洋大盗，什么山林悍匪杀人越货…总之，这些违法乱纪的事都归捕快们管。”
“若是真有这威风，那这捕快，哪里还轮得到我？只怕还没抓住贼人，就在路上被人大卸八块。”虎子摇摇头，“疤爷也不等我一等，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虎子哥，你说这些贼人，究竟是哪儿里冒出来的？好好活着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去为非作歹？难道非要等到被人抓到砍了头猜后悔吗？”阿华又问道。
虎子翻白眼，“这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贼人。”当个捕快，哪里有想过这么多？当初在酒楼门口看到疤爷三拳两脚就踢翻了那群泼皮，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看上去好不威风。我不过是想跟着学两手，哪里会想来当捕快？
“不过呢，自从做了捕快，跟着疤爷守着清河这一亩三分地儿。查案、抓人、维护治安以前那些看到我就躲着走唯恐避之不及的摊贩，现在我路过的时候，他们都会抓点东西塞给我。有时候是两块烧饼，有时是一串糖葫芦。虽然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但终究是一份心意。”虎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你们看，这个就是卖烧饼的李老伯家闺女送给我的。”虎子拿着荷包，语气中颇带几分喜意。
阿华神色有些黯然，偏过头对着一旁马车上的阿福说道：“哥，你说为什么没有小姑娘送我东西呢？”
阿福说道：“怎么就没有了？难道你忘记啦？胖婶家的阿花可是对你眉来眼去的，当初她送给你东西，是你自己不珍惜，这有什么办法？”
阿华一想起阿花这个名字，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庞然的身影，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随后闭口不再说话。
众人走走停停，很快就出了清河的地界。
“莫大哥，你听！前面好像有声音。”阿华侧着耳朵。
“锵锵…锵……”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刀剑相击的声音，还伴随阵阵的低声哀嚎。
莫失点头，“前方确实有打斗的声音，也许是山贼劫道。师妹你们先慢一点，待我先去前面探查情况。”莫失说完，翻身下马，脚尖轻点，飞快的向打斗处跑去。
“哥！你回来！”莫忘还未说完，莫失就已消失在视线。莫忘捏紧拳头，狠狠甩了一下，手腕处的铃铛叮铃铛铛。“这就是你说的行走江湖要慎重低调！”
莫失寻找了一棵粗壮大树隐蔽身形，这才打量起交战的两伙人。
人多的一方都带着面具，身着青衣。面具呈青色，上面刻划着苍白、血色的线条，看上去就像是小鬼的模样。而为首的一人，面具和身后几人略有不同，其上的纹路更加细腻，点缀的色彩看上去也更加阴森。他的脚边还躺着一名受伤的青衣，但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对面。
对面只有一人，莫失循着看去，却发现那人身影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好像是昨晚那个疤脸捕快，他身上的衣服被划出了许多口子，还有许多刀伤。尤其是左臂上的一道口子，又深又长，流出的血液浸湿了左臂的衣襟。莫失神色凛然，虽然与这汉子只有昨晚一面之缘，但是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疤脸捕快有多强的。现在疤脸受了伤，足可以知道能与他搏杀的几人的实力。
地上躺着五人，算上正在对峙的共有十二人。剩下七人中也就那为首之人有些威胁，其余不足为惧。莫失正在盘算，突然感觉被人扣住了肩膀，反身手腕一扭。
“哎哎，疼…疼。快松手，是我。”
莫失一看，原来是虎子，连忙松开手。“你怎么过来了，他们呢？”
“他们还在后面，我身为捕快，自然不能看你一人孤身犯险。再说，捉拿贼匪保境安民是我的职责，遇到这种事我自然是不能不管的。”虎子低声说道，“那伙人呢？”
虎子顺着莫失手指方向看去，却看见自己师傅浑身是血，与一伙人对峙。虎子心中急切正要冲过去，却被莫失按住。“你干嘛！疤爷有危险你快放开我！”
“嘘，你这样傻乎乎冲过去也于事无补，就算去了也不过是两三刀的事，到时疤爷还得分心救你。咱们先看看情况，以疤爷的武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莫失说道。
“这个距离，来得及吗？”虎子有些不信。
“你放心好了，没问题的。如果说我的武功在第二层，那疤爷只会是更高。”莫失说道。
“姓赵的，十一年前我们就警告过你，没想到你还是不长记性。你难道忘了你的妻儿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些相信你的朋友，若非是你执迷不悟，他们又怎会命丧黄泉？这都是你害死他们的。想来这黄泉路上，他们都在等你。也罢，今天我就送你下去，跟他们做个伴。”为首之人左手背过，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就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十一年前没杀死我，现在你们更没有机会。就算你们躲在碧落黄泉、刀山火海。我也会把你们这群暗处的渣滓通通揪出来，连根除掉。”疤脸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哈哈……哈，你觉得我们会在乎一只老鼠？你以为真的是你逃出了我们的追杀？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难道你忘记了吗？”为首之人大笑。
……
双方在对峙，两边都没有动。虎子紧紧盯着，却发现不远处树丛有动静。虎子拍了下莫失，向那边指了指。
莫失点头，悄悄向那边靠近。一名青衣面具人正鬼鬼祟祟，挽弓搭箭瞄准了疤脸捕快。“不好！”莫失心道，直接抽出随身佩剑对着面具人掷去，正中那人的肩膀。
“啊……！”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那偷袭之人从树上掉下，重重摔在地上。对峙双方都听到惨叫，为首的面具人厉喝一声，“动手！”
莫失一记飞剑解决了放暗箭的小鬼，眼见那边打了起来，连忙过去支援。
虎子见莫失赶了过去，连忙也冲了出去，大喊道：“疤爷，我来救你了！”
莫失拔剑，逼退了其中三人。七人被分走三人，疤爷顿时压力大减。虎子冲了过来，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竟敢截杀官差，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为首的面具人没有说话，瞥了一眼虎子，剩下三人中又分出一人，拦住了虎子。
一对三，一对一，一对三。局面又陷入僵持，谁都没有妄动。虎子刀横胸前，却止不住的抖动。莫失神色凝重，死死盯着那三人。疤脸捕快则轻松了许多。
“哥！”莫忘提剑驾马，铃声丁铃当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