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靠在窗帷上，静静地看着正襟危坐的曲歌，不知道是我盖着红盖头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觉得曲歌的脸很红，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微笑着问道：“你是脸红了吗？”
曲歌握拳微微咳嗽了一声，转了目光去不看我，轻声讷讷道：“朕没有。”
我一听，心中好笑：“这回可好了，连身份都拿出来了，脸红就脸红，还不好意思承认，不过我好奇，你脸红什么呢？”
曲歌迅速的看了我一眼，又转了目光，顾自坚持道：“都说了没有。”
我抿着嘴笑着看他：“果真没有？”
曲歌声音越来越小：“果真。”
我自觉得好笑，笑着转了头去不看他，车外礼乐的声音阵阵传进耳朵里面，心里面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
曲歌见我不再坚持，咬了咬嘴唇向我身边挪了挪，靠着我坐着，寻思了良久，轻声嗫嚅道：“西泠，你紧张吗？”
我一愣，侧了头看他，微微摇了摇头，曲歌双手不是的捏着自己的衣袍下摆，却又怕弄皱了似的不敢使劲的揉捏，只是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看我摇头，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可是，我挺紧张。”
我好奇的看着他：“紧张什么？不是去过几房妻妾了吗？”
曲歌一愣，盯着我的眼睛痴痴道：“那……那不一样的。”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心里面仅有的一点冰冷都转化成柔软，眼睛一酸竟然差点掉下眼泪来，盯紧了他的眼睛笑着看他，温言劝慰道：“曲歌，你别害怕，也别紧张，我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我说给我们彼此最后一次考虑的机会，如果我能活着走出玄山，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我都愿意和你共进退，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曲歌愣愣的看着我，久久不能回神，脸上一红又一白，眼神游移不定，想说什么却似乎很难开口，最终还是抬头盯紧了我有点不确定的问道：“那，他……他呢？你……”
我的心中一颤，睫毛一抖差点掉下眼泪来，勉强压抑着心思看着他安慰道：“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
看着曲歌有点惊惧的眼神，我按捺了心思一字一顿道：“他已经是历史了。”
曲歌有点惊讶的看着我，我看出了他的心思，幽幽解释道：“你想问为什么一夜之间下了这样的决定，很简单，他还活着，我没什么好为他担忧的了，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唐春宁，至于你，为国，为家，为百姓，都是我的责任……”咬了咬牙，迟疑着继续道：“和牵挂。”
曲歌看了我半晌，长袖一展，猛地将我揽入怀中：“我好欢喜，我好高兴，我好兴奋，西泠，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
我只是垂着手，任由他抱着我，手上阵阵的疼痛，脑袋却是清醒无比，颜清雪，让我们说再见吧，我没有怪你，没有怨你，只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还活着，这就像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恩赐，我不愿意这种恩赐变成一种罪恶和仇恨，也不愿意它是一种深重的灾难，而我能带给你的除了永无止尽的灾难就是痛苦，请你不要再坚持，我能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子，她看着你的目光全是点点深情，你还活着，还有人在你身边，我已经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至于曲歌，我为他心痛，这个男人，我不能再欺负他，不能再辜负他，让我们都合彼此说再见吧，我祝福你，你也祝福我吧。
躺在曲歌的怀里面，眼中一滴泪滑过，静悄悄的滴落在曲歌鲜红的吉服上面：“谢谢你，愿意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