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芳雅运转功法期间,王无双已经带着宛红来到了他内心比较满意的一家咖啡厅,找好位置坐好,上好两杯咖啡,两人终于开始了正式的交谈。
“你还要加奶精吗?”王无双把咖啡一起给的奶精和砂糖拿开,看见宛红已经把所有配料都加进咖啡,他问道。
“不用。”嘴上说着不用,宛红还是老实地拿走了王无双的奶精和砂糖,加到自己的咖啡里面。
她闻了闻咖啡的香味,又摸了摸温暖的杯壁,这才小心翼翼用汤匙盛起一勺来,喂到口中。
咖啡的苦涩让宛红吐了吐舌头,她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正宗的咖啡。看来王无双对咖啡是真的很喜欢,这句话就不是骗她的,宛红确信。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王无双问。
“干嘛告诉你。”
“干嘛告诉我,这是个问题。”王无双思考片刻,又说,“你不是很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鬼吗?”说完,他笑了笑。
“那就是说你也能看得到鬼,这有什么稀奇的。”宛红心里闹别扭。她没想到除了自己的李瀛、周芳雅和王念这两个怪咖能看到鬼之外,现在又冒出一个能看到鬼的人出来,要不是叶夜不能看到鬼,她都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看不到鬼了。
“不稀奇。对,的确不稀奇。但是,能看到鬼的我能教能看到鬼的李瀛,这不稀奇吗?”王无双品尝着咖啡的香甜,他现在有点明白当时师傅的感受。
“你还能是道士不成?”宛红鄙夷地看着王无双。还搁那装呢?宛红心想。
“这是我的秘密。”王无双神秘地一笑。
“你不是说来到咖啡厅就要彼此互相倾诉吗?你不愿意说,那叫我来这里干嘛?”宛红想耍赖。不过,她作为女生,这是特有的权利。
“你这是耍赖。我已经说了不少了,可是你却连名字都没告诉我。当然,我问我的师妹是能知道答案的。只是这个秘密不是互相倾诉得到的,那么你想知道我的秘密,也只能靠其他方法。当然,你可以去问李瀛。但是我不能保证他知道什么,知道的又是否比我知道的多。你还想继续这么闹别扭下去吗?”王无双摇了摇杯子,又品尝了一口。
“我叫宛红,你满意吗?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你和李瀛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吧?”宛红妥协道。
“其实李瀛是谁我根本不认识,我也不在乎。说出来你也别不爱听,我要不是因为师傅的要求,还真用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让我遇到了你,那我自然可以为你解答一些问题。”王无双认真说道。
宛红皱了皱眉头,但是她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到那种贪婪的眼神,她开始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很有个性,不卑不亢。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王无双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并不在意李瀛,他甚至不想跟宛红聊李瀛,他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朋友?你在我面前这么说李瀛,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再说了,你了解李瀛吗?你不了解就这么说他。”宛红觉得有些好笑。
“好,那我们就来聊聊李瀛,如果这是你愿意聊的话题的话。”王无双无所谓地放下杯子,他会按照对方的意思来做,仅仅因为他想交个朋友。
“你没资格。”宛红很愤怒,当时对方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不知道李瀛有什么好,不过你居然这么青睐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有可能我真的看错了他的为人也说不定。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做他老师的前因后果吧,听完之后,希望你愿意把你心目中的李瀛拿出来跟我说说。”王无双笑容可掬,他一直相信师傅教他的道理,伸手不打笑脸人。
王无双看见宛红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微微摇头,开始讲起了一段故事,这段故事正是周芳雅跟他说的,也是王念对宛红说的完整版。毕竟作为当事人的王念和李瀛,当时全部被附身,根本没有任何记忆,也就只有周芳雅看完了大半的过程,再加上后面李士杰给她补充的内容,故事基本上也算完整。
宛红心中很触动,她只知道王念成为怪人的原因,可是她并不知道中间和之后的曲折。在听到王念借命百年为红颜时,她内心动容了。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念会住在酒店,原来,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支撑自己行动,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住在酒店修养。想到李瀛在故事里面只能作为王无双师傅的附身对象,宛红有些明白李瀛今天早上为什么这么着急,她也明白今天早上周芳雅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原来周芳雅不是为了出现在李瀛身边,而是因为成了王无双的师妹,李瀛又为了拜王无双为师,所以,他们才又见面了。
怪不得周芳雅会出入王念的房间,原来,是因为她的心上人在那里,那个盆栽,宛红注意到王无双脚边提着的大包,她心中的线索一下子全部串联。
“也就是说,我差点害了李瀛。”
宛红懊悔万分,她明白李瀛为什么会做如此举动,她也明白李瀛那天为什么信心满满地说出能保护自己的话。原来,他是要拜师学艺,而自己的纠缠害得他求学无果,还让他原本的老师对他印象那么差。
“嗯……”看到宛红失落的样子,王无双有些奇怪,不过他已经确认了宛红对李瀛的感情,所以他打算再帮她一把,让她更看清李瀛这个人。
“你知道,什么是无影人吗?”王无双将李瀛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宛红听完王无双的讲述,她更明白李瀛的感受。
“李瀛对你这么重要?”王无双以为宛红是因为看中李瀛能看到鬼的能力而喜欢他的,但是,这次他好像看错了。
“当时,我在参加一个比赛……”宛红把自己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无双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宛红的经历给感动。看来这次,他真的错怪了李瀛。无影人也并不是全都让人这么讨厌的,至少师傅身边这两个还过得去,王无双心想。
“你还愿意教他吗?”宛红握住王无双的手,着急问道。
王无双内心动容,他不但耽误了师傅的任务,还错怪了李瀛,他必须为此弥补过错。他握住宛红双手,神色认真地保证道:“我会认真教他的。放心,不论是作为你的朋友,还是作为李瀛的老师。”
宛红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两手捧着还有余热的咖啡喝了起来。真苦,宛红内心笑了笑。咖啡一饮而尽。就当是喝巧克力了。宛红心想。
王无双也很激动,因为他今天交到了一个很真实的朋友,一个敢爱敢恨,不虚与委蛇的朋友。可能师妹也是性情中人吧?王无双想起自己师妹之前谈论师傅的事情时所表现出的情感。看来,自己还需要成长,王无双心想。
李瀛走在马路上,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他失去了方向。摸着自己空洞的内心,他很彷徨。这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则信息,正是他那个在咖啡厅上班的体委发来的。
内容很简单,简单到李瀛只需要看一眼附在上面的照片就知道他想说的意思。照片也很简单,一对男女坐在一起喝咖啡,那个男的正两手握着女生的手,作为被握的一方,女生没有反抗,反而一脸激动。如果照片中的主人公自己都不熟悉,他或许会觉得这两人十分恩爱。可是,那个英俊的男子和那个能排在校花榜单上第十一名的女生,李瀛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才在刚才和她亲吻过,他才在早上被他羞辱过。李瀛不知道体委怎么知道自己和宛红的关系的,可能宛红做的事情太过声势浩大,应该是除了李瀛本人,两个班上的人几乎没人不知道吧。可是,这个从心里到表面都透着喜爱自己的女生,现在已经在和本来要做自己老师的人亲昵在一起。李瀛感觉到胃里一阵恶心,他就要吐出来了。
李瀛跑到厕所,不断干呕。口水交杂着眼泪和汗水一起呕出,直到胃部发痛,喉咙开始产生灼烧感,他这才停止了呕吐。擦去嘴角的黏液,他看向马桶的水封。他发现,水封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浑浊不清,浑浊得像紫色的血又像乌黑色的墨。
他冲了下马桶,从流水孔射出的也是那奇怪颜色的液体。这些射出的液体不但没有冲走原先存在的液体,反而还不断增高水封的高度。
眼看着液体就要溢出,李瀛吓得连忙扭动厕所门的门栓,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门栓像是被熔铸在门上,根本动不得一分,李瀛看着就要从马桶里溢出的液体,他心一横,一脚踹在门上。
“哐当”一声,大门应声而倒。李瀛整个身子像橄榄球员般抱成一团冲出,然后撞在前面的墙壁上。墙壁似乎也承受不住李瀛的重量,追随大门的脚步,倾倒而下。
李瀛已经没有心思弄明白这种现象的原因,他开始观望四周并回忆着自己进来时的方向。
完了,李瀛看向四周。四周的空间已经变成了紫黑色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墙壁就像会蠕动的蛆虫,那一团团紫黑色的液体不断流动,李瀛只能看到几个明显的棱角,至于自己前面的方位是东、南、西、北,他已经分辨不出了。
他的这个空间里没有重力的存在。随着四周液体的不断流动,那几个较为明显的棱角也在不断变化方向,李瀛早就失去了方向。
“是谁?是谁?给我滚出来。”李瀛气愤到大喊。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莫名情况的发生。早在他上小学的时候,他就无缘无故能看到鬼,他当时直接成了大家眼中的异类。就像是肚子里封印了妖尾的鸣人,饱受着大家偏见的折磨。更可恶的是,那些鬼魂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吓唬他,有一次,他差点被一只鬼淹死,虽然事后同学们都笑话他在编造尿床的借口,可真相是什么,只有他才明白。在那之后,在与父母的协商下,他转学了。那以后他学乖了,什么东西都往本子上写,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无所谓,因为他给那个本子已经起好了名字,大家只会以为这是一本胡思乱想的小说。
到了初中,他开始接受现状,虽然还是被鬼魅缠绕,但是情况已经没有小学的时候那么严重,他有时候还会把鬼怪的话记录下来,写成日记存在自己的本子里。在一次出游,他遇到了一个老人家,那个老人家全身都有小鬼缠着。看到老人家时,他第一次觉得鬼怪可亲,那次相遇,也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机缘。老人家见自己能看到鬼,他很高兴,给了自己一个东西,他说那个东西是自己的,自己一定要保管好。李瀛不明所以,因为那个东西,他那天睡得很沉,出游的时候也迟到了。不过他不在意,他甚至还将自己与老人的经历略微删减地说了出来,这是他在初中第一次开口说出鬼怪的事情。尽管大家都被他的说辞逗得哈哈大笑,但是,只有他在在意老人留在自己体内的东西。
后来,发生在初中最危急的一次事件爆发,那天正是出游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