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你这可是遭了多少罪啊?真是心疼死我了!来人啊!快去传御医,快去传御医!”景炀炀尖声细语的叫道。
门口的两个值守内侍一下子惊醒了,待听明白怎么回事,整理了一下衣冠马上就要准备去请御医时,李纂从寝殿内大声命令道:“我没事,不用去请御医了,有没有热水,我要洗个热水澡!”
“有,有,随时都有!你们两个听到没,还不快去提来热水!”景炀炀对着殿门外两名内侍大声叫道。
反正也醒了,再睡估计也很难睡着,两名内侍听了吩咐,便立刻到工具房里各提了两只大木桶赶到伙房,这是李纂寝宫里单独设立的伙房,为此还特意请了一个厨子,这个厨子平时专门给李纂做一些独特的小点心,有时晚上还会做一些夜宵,最主要的是伙房里还有一个高两米宽两米的大木桶,每天烧着热水可供李纂平时使用,这也是因为李纂身体的关系,还是云王陛下在身体健康时下令建造的。
李纂这两天没有回到自己寝殿,伙房的厨子也算得了个清闲,除了为景炀炀特别做了几个别的宫都吃不到的小菜外,这两天基本都躲在伙房里睡大觉,这会刚喝了点小酒后也打算早早就睡了,李纂回到寝殿时,厨子也没有发现,直到这会两名内侍一人提着两个大木桶火急火燎地冲进伙房,把厨子吓了一大跳,他才醒。
“殿下回来了?”厨子擦了擦嘴边胡子上的口水问道。
“回来了,刚刚才进殿,样子看起来不是太好,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了,这会要洗澡,快点!要热水!”一个内侍跺着脚急切的说道。
厨子边爬着梯子上到热水桶上,边问道:“殿下受伤了吗?怎么没有去请御医?”
厨子拎起水桶从满是热水的大木桶里舀了满满一桶热水,递给下面等着的内侍。
“景大人说去请御医,但殿下没同意,说要先洗个热水澡!”一个内侍边回答边伸手接过满是热水的木桶,这内侍手上没抓稳,木桶中的热水一晃,有一些热水从桶内迸出,有几滴溅到那内侍的手上,那内侍立刻尖叫道:“哎呦!能不能轻点!都烫死我了!”
“嘿嘿!看看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就跟个大姑娘似的,你们知道每天迸到我手上胳膊上的热油有多少吗?”厨子哈哈一笑,回手又舀了一桶热水递了过去。
这回内侍小心多了,手上多使了一些力气,接的稳稳的,“因为我们殿下人最好了,从来都没体罚过我们,赏钱也比别的宫人要多,此生能遇到这样的主子,这一定是诸神的庇佑。”
“哈哈!只能说你们这些内侍们目光短浅,若是殿下日后能登上王位你们也能顺理成章成为内侍管事,可是现在监国的是大王子,待老国王灵释,最有资格能登上王位的也该是大王子,只怕到时跟着这个整天病怏怏的二王子,哼哼……”厨子阴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得得得,咱们私下说的这点话,就当搁这放了个屁,闻个味儿,出去就散了得了!”内侍接过最后一桶水,不厌烦的说道,随后赶紧提着木桶快步赶回李纂寝宫。
不消多时,两名内侍提着盛满热水的四只大桶回到李纂寝宫,走到里屋屏风之后,将热水倒入浴桶,四大桶水,刚刚好。
“殿下!热水好了,请您沐浴!”两名内侍提着空桶躬身说道。
“嗯,你们下去休息吧!”李纂淡淡说道。
“是,殿下!”两名内侍应道,便提着空桶走出门外,回手带上宫门,守在门外。
屋内只剩下李纂、屠克消、景炀炀三人,李纂没有避讳屠克消和景炀炀,脱下又脏又破的衣服丢到地上,走到浴桶边,一翻身便坐进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起澡来。
“啊!真舒服啊!”李纂惊叹道。
宫内光线不是很足,景炀炀依然看到李纂身上好多处血污,他不知道李纂身上的伤早就愈合了,那点血污也只是刚刚受伤时出的一点血蹭在衣服和身体上而已。
“殿下!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真的不用去请御医吗?都怪我不在你的身边,若是我在殿下身边的话,我至少也能为你挡个一两下的!”景炀炀说着眼泪已经围住眼圈转了。
屠克消看到景炀炀这个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景炀炀推到宫内柱子上,随后伸手拔刀,漆黑锋利的刀刃距离景炀炀的脖子不到半寸,只要他轻轻一动,景炀炀的脖子上立刻就会开一道口子。
“你背着殿下所做的事,我现在一样不落全都知道,我不说出来,是因为殿下不想追究,想给你留点脸面。不过,我告诉你,你若是想在殿下背后出阴招,不论是谁,哪怕是在正宫坐镇的那个人,我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斩杀!”屠克消阴着脸逼近景炀炀,看着景炀炀满是眼泪的眼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你…你知道我做过啥了?”景炀炀虽然眼里含泪,但依然面无惧色的问道,他深知李纂对自己是绝对信任的,他也知道屠克消绝对不敢真的动手杀他,所以此时一点都没有惧怕。
“克消!”李纂从屏风之后摆着手说道,“不要为难他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吧,早些去休息吧!明早,我想去见见父王,你也陪我去吧!”
“你最好别让殿下失望!不然……”屠克消邪笑着看了看景炀炀的下体,“不然,由我来帮你割那一刀!也未尝不可!”
屠克消的这句话把景炀炀吓了一跳,景炀炀哆嗦了一下,差点就将脖子撞到屠克消的刀刃上,还好屠克消及时收刀,还刀入鞘,才没让景炀炀真的血溅当场。
“明天我会早点过来,殿下请尽早休息吧!”屠克消微微躬身拜道。
李纂隔着屏风挥了挥手,屠克消看到屏风上的影子后,转身出了屋,带上门。紧接着殿内两人只听见衣服抖动的声音和房顶上瓦片的响声,慢慢的,瓦片的响动声越来越远,终于再也听不见了。
“殿下!可吓死我了!他那把刀,差点就刺破我的喉咙了!”景炀炀尖叫着,跑到屏风后面李纂的浴桶旁,趴在桶边上哭了起来。
“这里就剩咱们俩了,你也不必装了!”李纂斜眼看着景炀炀笑着说道。
“殿下不要取笑我了,他的刀可不只一回抵住我的咽喉了!”景炀炀的声音变成正常的男人嗓音,没有其他内侍那样尖细的声音了。
当初李纂带景炀炀进宫,李纂十三岁,景炀炀只有十岁,如果景炀炀留在李纂身边只能做一个小内侍,不过,当内侍必须得进行阉割,景炀炀知道要把“小鸟”切掉之后,哭的死去活来,如果真要割掉“小鸟”,景炀炀跟李纂表明心态,宁愿再出去流浪,李纂打小身边也没有这样一个小伙伴,见景炀炀实在可怜,心中也舍不得,于是跟净身官说自己稍后亲自操刀给景炀炀阉割,起初那净身官也不敢答应,直至李纂在父王面前软磨硬泡了好久,云王才答应李纂。其实一直也没有切掉景炀炀的“小鸟”,后来有人问起,李纂便说已经割完了,不过刚割完就被一只飞鸟闯入寝殿中叼走了,虽然其他人觉得可笑离谱,不过之后却也没人敢再追究了,开始还有人笑话景炀炀的“小鸟”被大鸟叼走了,景炀炀也不敢声张,一直到现在,景炀炀在人前就只得装作其他内侍那样,说话尖声细语,动作扭捏作态,这件事只有李纂和屠克消知道。
“来给我搓背。”李纂趴在浴桶边沿,露出脏兮兮的后背,景炀炀立马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轻轻为李纂擦拭起来。
“殿下知道我昨天去哪了吗?”景炀炀先一步说出李纂心中所想。
“知道啊!不就是去我大哥那了么!”李纂慢条斯理的说道。
景炀炀停了下来,抓着湿毛巾跪在地上。
“殿下,我是身不由己的!”景炀炀略带哭腔的说道。
“手上不要停。”李纂淡淡的说道,“那你上我大哥那有什么好事吗?”
景炀炀跪在地上试着给李纂搓背,可惜够不着,只好缓缓站起身来,继续用毛巾为李纂搓着背,说道:“大王子殿下要我给你下毒!”
李纂心里咯噔一下,真希望景炀炀是在骗他,可是李纂心知肚明,景炀炀绝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李纂尽管心里不舒服,不过表情依然表现的很自然,“怎么个下毒法呢!”
“是这个!”景炀炀擦了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瓷瓶,放到浴桶的边沿上。
李纂拿起小瓷瓶,打开盖子,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毒药吗?还挺好闻的。”李纂说着便举起小瓷瓶将瓶里的药面倒入口中。
“殿下!”景炀炀大惊失色,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