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克消过来了?”计成发大吃一惊,他之前不是让大王子处理掉了吗!居然还能逃脱并追杀至此!
“将军!将军!所有人都被他杀了!所有人都被屠克消杀了!”冲到最前面的士兵哭喊道。
没等他说完,身后便有一条细长的影子划过,那是屠克消黑刀的刃光,一起跑过来的几名士兵突然停住脚步,闷哼了一声,往前扑倒,一动不动了。
借着微弱的月色,只见马上一人右手手执黑刀,刀尖指地,左手轻拉缰绳,胯下威风凛凛的黑风驹脚下轻踱,鼻孔不断呼出白气,黑风驹的身上还有好几处血淋淋的痕迹。
李纂和景炀炀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屠克消,两人顿时心中大喜。
屠克消轻踢马腹驱马往前,用刀指着计成发说道:“计秃子,你还打算再挣扎一下吗?”
计成发是真想好好和屠克消较量一番,奈何上回在破庙那自己没带兵器,这回自己的兵器又随着李纂的马车一同掉落崖底,手中握着不太擅长的长刀,要是跟屠克消一对一,心里也有点没底,而且此处还有李纂和景炀炀,他们没准也会趁机对自己下黑手,这可真是腹背受敌。
“屠克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李纂大声说道。
“殿下放心,一点小事耽搁一下,我应该没有来迟吧!”屠克消笑着说道。
“不迟,你没事就好……”李纂看屠克消安然无恙,为他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此时有些对旁边虎视眈眈的计成发放松了警惕。
“你们拿老子当空气吗?”计成发大吼一声,突然反握长刀向屠克消掷去。
屠克消此时离计成发已经很近,计成发突然掷刀,也出乎屠克消意料之外,刹那之间,“铛”的一声金属撞击,计成发掷过去的长刀被屠克消手中黑刀轻松挡开,掉下崖底。
计成发趁着屠克消分神之机,回身一步,跨到李纂身边,双臂一环,紧紧把李纂扣在怀中。
“别靠近老子,不然老子就抱着你们的殿下一块跳下去!”计成发大声喊道。
玉虎见状跳到计成发的胳膊上,张开嘴便咬了下去,奈何计成发穿着铠甲,玉虎的牙齿差点崩脱。
计成发胳膊用力一甩便将玉虎甩开,玉虎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四脚稳稳落地,看着计成发这光头也无计可施,只能炸毛示威。
屠克消和景炀炀一点都没有防备计成发会使出这么一手,看着计成发一步步往崖边蹭着,他们两人大惊失色,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李纂确实是太轻敌了,本以为屠克消杀将至此,计成发大不了投降逃跑,总不会投鼠忌器跟自己玩命吧,现在被计成发死死地抱在怀里,双臂挣扎不动,用双腿乱踢,也只能踢到计成发的盔甲上,自己却被勒得更加喘不上气了。
计成发可真不想跟李纂一起死,只不过现在被逼至此,若是服软投降,计成发咽不下这口气,姑且出手一试,没想到真的把李纂抱住,只待找准时机把李纂摔下山崖,然后再攻击景炀炀,再寻找机会逃脱。
“你们离老子远一点!我会抱着他一起跳下去的!”计成发看到屠克消从马背下来,另一边的景炀炀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冲他俩喊道。
“计秃子,就算杀掉我。你也逃不掉的……”李纂还打算说服计成发,没想到计成发手臂上更加用力了,自己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屠克消和景炀炀一人一边,慢慢靠近计成发,计成发的一只脚后跟已经蹭出崖边。
“你们是真的不想让他活了!快给老子退开!”计成发还大声吼叫道。
屠克消一直紧盯着计成发,寻找时机,伺机而动,他斜眼望向景炀炀,景炀炀也斜眼偷偷望着他这边,两人眼神对视,立刻心领神会。
“计秃子!你光头上那个是什么东西!”景炀炀指着计成发光头上皱起眉头假装说道。
有些事就是这样,旁人不说,当事人也不怎么在意,旁人一旦提起,当事人总会觉得有事。
景炀炀无中生有这么一提,计成发在这高度紧张的时刻,突然感觉头顶上有一丝骚痒,刚才刀砍李纂,计成发还觉得李纂是恶灵,这会挺而走险把李纂抱在怀中,把刚才自己的疑虑已经忘了,这会听景炀炀一提,计成发只感觉头顶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痒了起来,心中一悸,想伸手去摸头顶上到底有什么,胳膊稍微一松,只觉不对,景炀炀那厮定是在诓骗自己,刚想手臂用力回抱,自己左边屠克消手上黑刀一闪,计成发暗叫不妙,只觉得左臂肩下使不上力气,双手再一用力,拉了一个空,右手拉着左臂向右甩出。
屠克消死死盯着计成发,抓住他松懈的一丝机会,闪电一般出刀,黑刀闪过,已把计成发左肩下胳膊连带着臂甲齐刷刷斩断,计成发手臂再一用力,就把手臂拉断,失了重心,身体向后仰去。
景炀炀瞅准时机,冲至近前,一把抱住李纂的腰,往后一坐,把李纂从计成发的怀里拉了回来。
屠克消见到李纂被景炀炀救出,两人一齐摔倒在地,心中大喜,抬起一脚,把看着自己断臂一脸茫然的计成发踢下悬崖。
计成发右手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胳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苦笑着一直大叫着,直到坠入崖底。
计成发的叫声停止后,山谷中又回归一片寂静。
“殿下!殿下!”景炀炀摇晃着李纂的身体大声说道。
屠克消刀身一震,抖掉血污,还刀入鞘,也急忙扑到近前,关切的看着李纂。
李纂刚刚被计成发勒得呼吸困难,一下子昏了过去,李纂眼前一黑,转眼又变得白茫茫一片,他又来到那个白袍男的身后。
李纂急忙向白袍男问道:“我不是死了吧!那秃子勒死我了!”
李纂很自然的活动的身体,已经没有那种勒痛感了。
“已经来了,你做好准备了吗?”那白袍男淡淡的说道。
“什么来了?我准备什么啊?”李纂被白袍男说的一头雾水。
李纂准备再问个清楚,结果只感觉全身晃动,一闭上眼睛再一睁开,就发现自己此刻已躺靠在景炀炀怀里了,眼前屠克消也是一脸血污的紧张的注视着自己。
“计秃子呢?”李纂缓了缓力气问道。
“他已经掉下去了!”屠克消淡淡的说道,“殿下,你感觉怎么样?”屠克消又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景炀炀呢?”李纂坏笑着问道。
“殿下要是觉得我这舒服,你可以在靠一会!”景炀炀冷冷的说道。
“哈哈,你这确实舒服,再躺一会,我就能睡着了!”李纂笑着说道,拉着屠克消的手站了起来。
景炀炀见到李纂醒转,心中也喜,拍了拍身上的土,也站了起来。
“后边那些人,你都解决了?”李纂拍了拍屠克消的肩膀笑着问道。
“都是属下无能,姗姗来迟,让殿下受苦了!”屠克消单膝跪地说道。
“快起来吧,没事不要总是跪来跪去的,之前我看到计秃子骑着黑风驹,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担心了一路,这会看你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李纂俯身扶起屠克消说道。
屠克消站起身眼神一变,绕过李纂,拔出黑刀,刀尖直指景炀炀咽喉。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给殿下的药里还掺着毒药!”屠克消左手从怀中掏出白瓷瓶举到景炀炀面前厉声说道。
景炀炀举起双手,往后仰着头,一言不发满脸不在乎的样子看着屠克消。
“克消!要不是景炀炀帮我,可能这会已经让计秃子得手了!”李纂按住屠克消肩膀说道。
“可是,殿下,那药丸里的成分可是有好几样毒药啊!”屠克消死盯着景炀炀没有回头说道。
“唉,我都吃了多少年的毒药了!”李纂走到屠克消身前,按下了他的手臂。
“什么?殿下,难道是他一直在给你下毒?还好几年?”屠克消惊讶道。
“嗯嗯,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没事的,刚才景炀炀还担心你的安危来着,你们俩都是与我一心的。”李纂终于说的屠克消暂且放下疑虑,缓缓放下执着黑刀的手臂。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吃一粒。”景炀炀淡淡的说道。
“别了,你那解药也不多,还是留着关键时刻再用吧!”李纂说道。
“殿下,既然这真的是保命的药,还是你放在身上吧!”屠克消把白瓷瓶递给李纂。
李纂按下了屠克消的手笑着说道:“你替我留着吧,你用它的机会比我要高!”
屠克消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把白瓷瓶收入怀中并顺手拉过黑风驹说道:“殿下,请上马吧。”
李纂摇摇手说道:“不了,好不容易脚能粘地了,让我走一会吧!”
一旁的玉虎见状也终于放下心来,兴奋的蹦到李纂的肩上,稳稳的趴住。
屠克消没有再说,只是拉着黑风驹走在李纂身后。
三人沿着狭小的山路一齐走着,突然从浮山西传来一声有如洪钟般的兽吼,惊天动地,震铄山林。
同行的三人立刻停住脚步,面面相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