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四世对这位曾经的王位继承人-----他的兄弟很是优待,拨了一座农庄给他养病,一并还拨了一些仆人去专门伺候他的生活起居。
一开始哈里斯四世还会一个月去看一次自己的兄弟,后来也不见兄弟的病情有所好转,加上国事繁忙,哈里斯四世从一年见一次对方,再到后来好几年才去看一次这位傻子公爵。
有一天下面的仆人来报,说是他的兄弟傻子公爵自己耍乐时候磕碎满房的花瓶,不小心摔倒在尖锐的瓷片上,导致当场去世。
仆人一行人带着公爵的尸体回到国都,准备上报哈里斯四世,将其下葬在王族墓园中。
那群仆人来报的时候,距离公爵的死亡已经是第七天了,等哈里斯四世急急忙忙准备好葬礼规格等一切奠仪,已经是第八天了。
后来的事情就记录的非常模糊了,只有一条文字记录。
亡者复,将夜大乱。
亚莉克希亚读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嫁入王室之时,其中有一项必经仪式就是要由王室长辈向新人宣读哈里斯王族祖训条规。
好像其中有一条就专门提到了丧事的举办上。
亚莉克希亚当机立断,决定去找胡德核实此事。他们两搬出藏书室正中展示台中存放的王族条规,对着书页一条条搜寻,最终在卷册的第三章中找到了。
“凡是哈里斯王族后代子孙,无论何种原因亡故后,丧事必须在七日内举办火葬仪式。”
“这真是一条奇怪的规定不是吗?”亚莉克希亚把自己找到的资料,对比着条规指给胡德看。
“丧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举办的啊~~~我记得会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大家一起进行哀悼后,将其放在堆满柴火火油的小船上,点燃小船,最后送入水中。“胡德随意的坐在手工地毯上:“而且我从未听过我的祖父还有兄弟,你是不是对那些古籍上的记载推测的有些差错?”
亚莉克希亚并不死心:“怎么会把丧事也郑重写在祖训里,未免也太详尽了吧?祖训中的其他内容反而只是笼统讲了家族理念,你想想看,从小到大总还有什么奇怪的解释不通的事情吧?”
“奇怪的事情?.......”胡德深思起来,亚莉克希亚找到的那条记录,其实他多少也是有点在意的。
王族多年以来的藏书室从不会放什么杂七杂八废话的书籍,留下来能传承至今的都是精华中的精华。
也可以由此推测出这句话的记录,绝不是什么玩笑。
“其实我小时候一直奇怪祖父的脸上有道从下至上的伤疤。”
胡德抽出亚莉克希亚挂在卧室的匕首,用刀尖对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你看,就是这样的。那伤疤很深,可见当初受伤的时候有多惨烈。”
“伤疤?王族的人一直养尊处优,谁会让他们受如此重伤?据我所知,艾尼王国自立国以来,大小战事参战的王室成员屈指可数,祖父哈里斯四世可没有上战场的经验。”亚莉克希亚分析着。
“不愧是亚莉克希亚,当初在学堂的时候你的历史成绩就属于顶尖的。”胡德点点头,接着说道:“而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祖父从来不讲他是如何受伤的,我幼时曾经好奇询问的时候,向来慈祥的祖父,他的脸色当时可是阴沉的可怕呢。而且亚莉克希亚你可以发现城堡礼堂内悬挂的各个不同时期艾尼王国的国王画像上,我的祖父哈里斯四世的画像上并没有画出那道伤疤。”
“传位画像都是记录史实,供后人瞻仰,关系重大。”亚莉克希亚震惊的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胡德说:“这说明他们要掩盖什么?一件非常重要,但是他们不愿提及的事情。”
胡德重新举起那本卷轴,审视起来那句话“亡者复,将夜大乱。”
“那就是说,在第八天,那个本该死亡了的傻子复活了?”挑眉和亚莉克希亚对视着,胡德觉的自己的家族会和审判之城签订那种千里送人命的奇怪的契约就已经够荒唐了,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做下了这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啊?
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
胡德上前两步,一把打开了水晶棺椁的棺盖,手里拿着一堆绳索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动手将哥哥的尸首从中抬了出来。
一直将哈里斯六世挪到礼堂的角落,两人才开始动手。
亚莉克希亚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打开,给死去的丈夫换上普通残破的麻布的衣服,就连他脸上标志性的络腮胡也被她细心的刮的干净,摸了脏兮兮的泥土涂抹在尸体的脸上甚至是四肢。
之前胡德带来的绳索并不是普通的麻绳,而是由用一种特殊动物的筋制作而成的,这种绳子抗冲击力和抗击撕裂性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如果被它捆绑起来,那么被绑的人越挣扎,就会勒的更紧。
做完这些还远远不够,亚莉克希亚和胡德抖抖索索的打开了一副皮卷,里面是各种两头尖锐或是四角尖锐的刀刃,谨慎的对着尸体的各个关节乃至于腹腔和大脑,都钉入了这种小东西。
任何一个活人如果被这么对待,动起来的每一下,都会是撕心裂肺的刺痛。
可是没有如果,他死了,哈里斯六世,他只是位政治斗争下的失败者。
亚莉克希亚面不改色的行动着,虽然这个男人不久前还和自己共躺一张床上,但他的所作所为,让亚莉克希亚只要一想起来依然觉得恶心。
顺手抹了一把手上的血渍,她将尸体的双手反缚,双腿也被她从后面绑上了。
检查性的拉了拉绳索的结实程度,胡德的脸色有点苍白:“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我们还是快点吧,马上就要凌晨了。”
......
外面的两个心腹,早已恭敬的等候在了礼堂外,主子胡德·哈里斯公爵从礼堂内刚露出半张脸,他们就麻溜的一人背着麻袋,一人拎着两桶水配合默契的进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