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怕在我死后,你会太伤心,可是我又不想再与你分离了,我想,如果人生最后的一段路在你身边度过,此生无憾了,酥酥,对不起。”
原来是这个事情,黎酥放松的笑了出来。厉少爵有些茫然,不懂黎酥是在笑什么。
刚刚,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吗?
“你个傻子,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根本不是什么绝症。”
“不可能,之前我的爷爷和父亲已经找了所有能找的医生,可是每一个人都说这个病很罕见,也很棘手。”
厉少爵觉得黎酥仿佛是在说天方夜谭。
如果这个病真的像黎酥说的,是可以医治的,那么爷爷和爸爸怎么可能找遍了天下名医,最后只能接受事实,静静等死。
“我当然是亲眼见到了那位老中医,而且知道他能治好才这么和你说的,你记不记得,当初小樱桃在周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厉少爵一听到黎酥提到周家,他的心脏不舒服的紧缩了一下。
小樱桃在周家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这个事实,一直是厉少爵心中的一个痛。
因为这个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厉少爵,当时自己的一时糊涂纵容了陆安洁的行为,导致小樱桃被遗弃,自己也错过了小樱桃一年多的成长时光。
这是对于任何一位父亲都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嗯……记得。”黎酥明显感觉到了厉少爵的情绪波动,黎酥安慰似的,握住了厉少爵的手。
“周明轩把小樱桃带回周家后,周夫人很喜欢小樱桃,所以一直把小樱桃当做养女还对待。
当周夫人知道了小樱桃有鱼鳞症后,就去求了知药堂的冯荇老先生。”
听到黎酥说出了冯荇的名字,厉少爵暗暗有些吃惊。厉少爵也是知道冯荇的,他可是中医界首屈一指的医学泰斗。
周夫人竟然为了小樱桃会去找冯荇,看来周夫人是真的很喜欢小樱桃了。
“冯荇老先生不愧是医学泰斗,冯荇老先生用几幅中药治好了小樱桃的鱼鳞症。
后来我带着小樱桃去体检,医生说,小樱桃已经痊愈了,也完全没有遗传的可能性了。”
“那我……我还有救?我不会死了?”厉少爵的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翼,他在向黎酥求证,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嗯,你不会死。”
“我真的不会死?!”
厉少爵语气越来越激动,他扶着黎酥的肩膀的双手激动攥紧。
此刻厉少爵觉得,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石头,从出生的那一刻,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疾病,现在终于可以剔除了。
厉少爵见证了自己的祖父,自己的父亲,在鱼鳞症发作时,那种痛苦,似人非人的可怕状态。
厉少爵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那么不走运,要生为厉家的孩子,无尽光鲜的背后,却要承受这么痛苦的病。
厉少爵知道,鱼鳞症早晚会有一天夺走自己生命,所以这么多年来,厉少爵一直过得浑浑噩噩。
厉少爵一度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但是他遇到了黎酥,她像是暖阳一样,冒冒失失的闯入到了自己的世界。
厉少爵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开心过,这意味着,从今以后,厉少爵也可以去享受生活,可以和自己爱的人白头偕老。
相比于病房中的温馨重聚,楚萧那边的气氛就凝重许多。
楚萧把自己手上的所有资料交给调查组,杰克警官也把之前医生给的厉少爵血液检测报告一并上交。
“好了,没有事你们就先回去吧,这个案子如果后续的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警官,今天不审讯陆安洁吗?”楚萧疑惑的用英语询问着。
刚刚接手资料的警官扫了一眼楚萧,仿佛没有听见楚萧的话,转身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楚萧还想用法语再问一次,结果杰克警官拦住了楚萧。
“不用问了,估计这个案子要被人压下来了。”杰克警官看到刚刚接手资料的同事那个态度时,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怎么回事?这个案子为什么会被压下来?”楚萧当时通知要上交自己手中所有的资料时,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本以为是法国当地必须要走的办案流程,所以才没有录自己和杰克警官的证词,但是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要不了了之?
“估计是这个陆安洁上面有什么人想要保她,所以被上面施压。也不知道她是找了谁,这个靠山竟然这么厉害,可以说服局长。”
“那……这个案子就这么不作为了吗?那身为受害者的厉先生,他的正义谁来保护?”
楚萧简直难以置信,难道权利真的可以枉顾伦理法规,说不惩治就不惩治了?
法律什么时候可以这么儿戏了?
“楚,你别这样,我和你保证,我一定会一直负责这个案件到底,如果他们不愿提,我就做那个刺头,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把事情追究到底。”
“杰克警官,很感谢你我们明明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你却这么帮我,谢谢你。”
“哈哈哈……楚,你真的太客气了,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身为一位警察,不就是要保护自己身后的弱势群体吗?”
“嗯,你说的很对,如果……所有的警察都和你一样就好了。”
楚萧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很佩服杰克警官直来直往,一腔正气凛然的气度,但是……楚萧怕杰克警官太过于耿直不懂收敛锋芒。
“杰克警官,我教你一个中国的成语吧,叫做‘韬光养晦’,意思是意思是隐藏才能,不使外露。你要修缮自己的不足之处,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哈哈哈……楚,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我一个法国人,是没有办法理解你们中国人的成语的。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三千年积攒下来的文化底蕴,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别的人我不敢说,但是我觉得,中文绝对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先不说普通话,还有方言,这些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