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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个回不去的家(下)

其实当你羡慕别人好的时候,你肯定也不会知道别人的烦恼。在李芬芬的眼中家庭美满,孩子可爱,老公呢也十分爱自己。可这样的两年生活也彻底改变了张楚,从前的张楚做事雷厉风行,工作兢兢业业,董事会的老板们都十分欣赏他。所以他才会平步青云,上升的很快,可退居二线后的张楚,出差太远的活不接,加班太晚的活不干,就连他最擅长的应酬和交际也通通都没有了。他的改变在妻子看来是好的,可在董事会眼中,这小子已经是不思进取了。天底下没有一个老板会养一个闲人,尤其是高薪养闲人。但张楚之前的表现是很出色的,所以董事会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看他能否有所改变。可每次能建功立业的活,张楚都交给了手下去处理,已经两年了,老板也已经给足他机会了。所以现在他们要张楚来做这个选择:第一重新重用他,还是升迁会原来总经理的职位。第二下调为普通职员,连带降薪。

对于张楚来说这个抉择很难,如果重新有机会升迁的话,他心里是愿意的,以张楚的性格他其实是一个不甘屈居人下的人。至于第二个选择嘛,其实就是逼他走了,普通职员基本都是大学生和工作没有几年的新人在做,他张楚可是总经理都做过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到起点去工作。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其实老板的心里是明白的,但他不能说开除,这会伤了很多老人的心,所以他也只好委婉一些来表达。对于整个公司高层其实都希望张楚能选第一条。张楚说他要冷静下来思考两天,于是便休了一周的公假。

其实这个选择不难,现在的李芬芬每天都很忙碌,即使张楚再回到从前的那种生活,只要给妻子多保持沟通和联系,那么相信李芬芬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可张楚考虑的不仅仅是这些,现在他是一个做父亲的人,他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自己孩子和妻子,他不想让孩子童年感受到父爱的缺失。现在李芬芬的工作很忙,每天起早贪黑,如果自己也这样的话,那孩子又得靠丈母娘来带了,对于他们现在这个家来说,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所以再三考虑之后,他选择了辞职。他想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总会是自己的,包括事业,等孩子大一些了,他再去闯也来得及。

晚上李芬芬到家已经是8点了,此时的张楚已经做好一桌美味的饭菜,并且开了一瓶红酒。今晚他特意把宝宝送去了外婆家,因为他觉得该和老婆好好的聊一聊这件事,失业也算是一件大事了。李芬芬看到这么隆重的场面她也激动的捂起了嘴来,赶忙回想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还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张楚示意妻子坐下,他有很多话要和她说,李芬芬赶忙拉起凳子乖乖的坐好,等着丈夫的惊喜。张楚呢,也并不着急说,他给两人都倒了酒,让妻子先吃两口。尝尝自己的手艺。

“芬芬,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张楚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这也让李芬芬感觉老公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

一边狼吞虎咽的李芬芬也笑嘻嘻问着什么事。

“我想休息一阵子,因为宝宝刚上学,我想好好陪伴他一阵子,顺便嘛,现在公司里的几个小伙子做事风格我也不喜欢,我想换个工作试试。”张楚将自己的失业表达的很委婉,可在一起这么久了,李芬芬怎么会不知道老公话中的含义是什么。但她并没有直接戳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是一个很要强的男人。:“老公你是最棒的,我永远都支持你。”

张楚看着自己的妻子笑的那么可爱,而且从她的话语中,他也感受到了妻子对自己的信任以及支持,他也开心的跟着笑了起来。两人举杯,互道心声,缠绵。难得孩子不在家,这样的机会不论是妈妈还是爸爸都不想放过。

离职后的张楚并没有急着去找工作,因为像他这样的高级管理人员要找工作是要看时机的,每天在同城网,招聘网发布的信息基本都是基础员工的招聘,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他要愿意还是去做一个基础职员,那么张楚也不会离开原来的公司。他把简历发给了很多家猎头公司,然后便在家开始等待消息。没有工作的日子依然很忙碌,他为了让妻子能多睡几十分钟,每天早上很早就起来做早饭,然后送孩子上学,回来的路上去菜场买好今天一天的食材,以前他们的三餐基本都很单调,因为中午休息时间短,家里也没人做饭,所以基本也就回来吃个晚饭,中午张楚和李芬芬都在公司点个外卖对付一口就完事了,现在张楚开始做饭了,李芬芬自然也选择中午回家吃饭,因为这也是她和丈夫独处的好时间。

张楚本以为自己休息一个月左右肯定能等来猎头公司的消息,可没想到已经两个月了,现在的他彻底沦为了家庭妇男。人果然还是不能闲着,在家空虚的张楚,只有和妻子发信息来排解寂寞,他会看食谱研究今天要做什么然后拍好发给妻子,然后就会收到妻子的一顿彩虹屁。这也是现在张楚生活唯一的乐趣了。有时候李芬芬消息回复慢了,他还生气的跟她闹一闹小情绪。女人和男人其实都一样,只是生活的处境不同罢了。

又过去了一个月,张楚也多次打电话和猎头公司有过沟通哪怕薪资低一些也没关系,可得到的答复往往是不尽人意的,其实猎头公司在帮大公司挖高薪人才时都会去这些人的原有单位了解情况,他们了解过张楚,之前工作经历都很出色,可近两年来这个完全就是不作为,而且很多大公司的老板选择高级管理人员的时候都会十分慎重。他们的选择很多,自然会把张楚排除在外。相比张楚的人生失意,李芬芬的事业就像开了挂一样的顺利,由于她姣好的外貌,好像做什么都比一般人要轻松一点。领导也看中她,不久刚入职的李芬芬也得到了升迁的机会。那天她激动的和张楚说了这个好消息,然后告诉他晚上不用等她回家吃饭,她在外面吃完了会给张楚发信息,到时候来接她就好。张楚也替自己的妻子感到开心,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失落和不平衡。

大约八九点的样子张楚收到了妻子的信息说10点可以过来接她了,可张楚在家也无聊,于是就索性早点出发,他也想看看和芬芬吃饭的同事都有哪些人,跟着定位,9点半张楚就来到了妻子聚餐的饭店。在车里等着无聊的他,就打算下来走走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可正好这时,他在玻璃橱窗内看到妻子和她的同事们,坐在李芬芬旁的是一个老男人,大约四五十岁。这个男人此时正在李芬芬的耳旁轻声的说着什么,从动作上来看十分暧昧。而此时的李芬芬也一直在捂着嘴笑,同事们都其乐融融。但这一幕看在张楚的眼中已经是让他火帽三丈了,他很爱李芬芬所以他的占有欲不允许有任何的男性接近自己的妻子,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选择默默在一旁观望着。很快饭局就结束了,张楚看了下时间和妻子说的10点也差不多,他也坐回了车里把车开到远处假装自己好像刚到一样。可接下来的一幕还是无意中给张楚看到了,只见那个老男人起来后拉着李芬芬的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好像是在嘱咐什么,其实也是趁机揩油。

当李芬芬出来时正好看到了张楚的车子迎面驶来,她和同事们互相道别后也快速向车子走去。坐上车后,张楚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可他心里又实在憋的慌,所以他选择沉默。而李芬芬呢则是一路兴奋不停的和张楚说着吃饭时的趣事。但张楚也只是微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张楚没什么兴趣,她也不愿意说了,干脆把座椅放倒,躺了下来玩手机。很快车子到家了,李芬芬也收起了手机准备下车,可张楚好像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好奇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张楚也缓过神来,他还是开不了口,索性就笑笑说:“烦工作的事呢,没事,我们回家吧。”面对同样的事,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女人会选择发泄出来,而男人更多的事选择默默承受。

可能是喝醉的缘故,李芬芬也没有看出丈夫的反常,她安慰道张楚,让他不要灰心,大不了以后她养他好了。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反而让张楚更难受了。回到家李芬芬的醉意已经很深了,澡也没洗就躺下睡着了。张楚把宝宝哄睡后独自坐在了客厅发呆,他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总之现在的他是没有睡意了。

可以说无巧不成书,此时李芬芬落在洗手间的手机响了起来,张楚也被这声惊响从发呆中拉了回来。手机上显示一条微信,从朋友圈看就是今天拉李芬芬的那个老男人发来的。

“今天酒喝多了,睡不着。”

手机显示这个人和李芬芬只有这一条信息,很明显这是被删除过的聊天记录。这个信息好像就是一根火柴,微不足道,但却引燃了张楚所有的怒火,他生怕打扰到熟睡的妻儿,于是穿上外套肚子出门去了,出门后的张楚直接拨通这个联系人的语音。几乎是秒接的速度,对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芬啊,还没睡啊。”

张楚:“是我,我是她老公。”

手机那头也是愣了一愣随后声音又变得严肃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楚听到了质问的语气也是一通的将自己的怒火通通发泄了出来:“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爆粗口爆的这么畅快。”

对方直接也是挂断了语音,而张楚再打过去已经显示被对方拉黑了。

第二天李芬芬起来的很早,发现张楚没有睡在她身边,打开房门,看到张楚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戴着耳机,李芬芬走过去帮他把毯子盖好,拿起手机,此时里正在循环播放着一首歌奶茶的《分开旅行》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再看茶几上放着自己的手机,她赶紧拿起来,翻看了一下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昨天晚上邓总竟然给自己发消息了。还看到一分多钟的语音通话以及被拉黑的消息提醒。李芬芬说道邓总是她们公司最大的股东,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事,但人脉很广,权利很大。那晚李芬芬之所以坐在邓总旁就是想拖邓总给自己丈夫介绍个工作,她知道邓总对她有意思,但她也有把握能够什么都不付出把这件事给办妥了。李芬芬的动静也一下子惊醒了熟睡的张楚。他昨晚失眠早上3点半的时候才睡下,此时也是满眼惺忪。但看到妻子在翻看手机他也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妻子别吵醒孩子。然后他穿好衣服拉着妻子出了门。

两个人下了地库坐在车里,李芬芬看环境合适了,她也忍不住开始质问丈夫:“张楚你发什么疯,为什么邓总把我拉黑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张楚冷笑了一声:“一个有钱人,一个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可怜人罢了。”

李芬芬看到张楚这个态度也是极度的不开心,她认为张楚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孩子一样。:“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人家不过就是发了一句喝醉了,你至于吗?你不要把你工作的失利的负面情绪都强加到我身上好吗?你已经失业了,难道你想让我也这样嘛?那我们一家要怎么生活!”

“一句喝醉了?一句喝醉了就可以和你说耳旁悄悄话了?一句喝醉了就可逆拉你的手了是吗?”张楚的怒火又重新被李芬芬点燃了!

“张楚!你不仅偷看我手机!你还跟踪我!”李芬芬此时是十分羞愧的。

“李芬芬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我失业了,你是不是嫌我没出息了?好啊,你跟有出息的去过吧。”说完张楚别下车甩门而去。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了。

独自在车里的李芬芬很委屈,她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很伤心,莫名的伤心。可在张楚看来,她的眼泪已经是一文不值了。

当李芬芬再来到公司时,她的上司已经告知她被辞退了。

后面的故事已经不需要讲太多了,两个互相不信任的人,最终的结局那就是分开。从最起初的冷战,到张楚的死心,这个时间可以说很长,也可以说很短。整整一年张楚都在等李芬芬和他道歉。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这个女人愿意为他再跨出一步,剩下的都可以由他来完成。可怕的默契是,李芬芬也在等这一步,而这一步一等就是一年,一年说长是长了些,可对于一辈子来说也算很短。一年后,李芬芬接到了张楚律师的电话,协议离婚。那一天李芬芬一个人哭了很久。但她任然不肯迈出那一步去低这个头,最终两个人还是走到了尽头。

后来的李芬芬就是我们见到的那样,她什么都没有要,唯独要了孩子,张楚也答应了,孩子还是和妈妈更亲一些。她成了工作狂,就像小时候的妈妈带着她一样。听完李芬芬的故事,我很好奇,张楚后来怎么样了。李芬芬说离婚后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将自己屏蔽了,所以她也再没有联系过张楚。我听后对李芬芬的遭遇表示同情,也安慰了她一番毕竟这是揭了人家的伤口。而阿松却突然站了起来,说鹿哥我们走吧,这单不接了。我很好奇,为什么不接啊!这小子又搞什么奇葩?

“因为我认识张楚,他是我师傅。”阿松的发言,让我和李芬芬都愣住了。难道世界就这么小吗?

“芬芬姐,在你说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你说的张楚应该就是我的师傅。我之所以不想接你这单是因为,我和我师傅的感情还是比较好,我不想让他再看到和你有关的任何消息。”阿松看看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晚辈,对于芬芬姐你我本是不该多言语什么道理。可有些话我还是说出来吧,你的所有不幸无关于任何人,其实都是你骨子里的自私造成的,你渴望被爱的同时你却不会爱别人,你是不是觉得后来的张楚挺窝囊的,可你却不知道,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想迁就你。还有师傅后来没有再婚,他有说起过你,没有任何的坏话。他说当时是他不够成熟,如果能再成功一点就好了。”

李芬芬听了阿松的话,瞬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情绪此时已经崩溃了。:“他在哪,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阿松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行,因为如果师傅不想见这个女人的话,他也会跟着受到牵连。但他还是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你想见的人,那么就一定会见的到。”我明白阿松这句话的意思,但不知道李芬芬有没有明白。

说完,阿松就带着我走了,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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