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都是真的?”源稚生颤抖着双手,就好似一个枯槁的病患一般,费力的翻动着一页页轻薄的纸张,“我,不,蛇岐八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地底有着如此庞大的死侍培养基地。
这么多的强力死侍,一旦逃逸出来,整个歌舞伎町,不,整个江户,都会变成人间地狱。这是比猛鬼众还要恐怖的存在。猛鬼众只想建立起新的秩序,但这些,会杀掉每一个活着的生命!”
源稚生的话音越来越战栗,面色惨白如金纸,整个人就如同抽风了一般,浑身抽搐着,要是背后没有坚实的车门支撑着他,他估计早已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人?”
“我劝你不要直接去质问橘政宗,哦对了,顺便提一句,他的本名叫做赫尔佐格,之前给你看的资料上写过了。”零一点都没有想去把源稚生扶住的念头,反而是继续平静的叙述着,“他肯定会推诿说,这些都是为了治疗上杉绘梨衣所准备的。”
“对,一定是为了绘梨衣。”源稚生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从地上抓起散落一地的纸张,疯了一般紧紧盯住每一个字符,“绘梨衣,都是为了绘梨衣。”
“要是是为了绘梨衣的话,他有必要豢养这么大的死侍军团吗?”零将一个微型蓝牙耳机放在了车的引擎盖上,“如果你想亲眼目睹的话,给我说一声,我会帮你安排的。”
源稚生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重新睁开,同时右手将耳麦塞入了耳蜗。这一次,他的眼中已经不再有迷茫,就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锐利的眼神变得坚定,如同钢铁一般不可撼动。“那就麻烦你了,越快越好。”
“那就今晚吧,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零没有等源稚生回答,就径直接通了耳麦,“芬格尔,睡得和死猪一样。给我起床,有任务了。”
“大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半夜三更的把我叫起来,还要不要人活了?”充满困意的抱怨声也从源稚生的耳机内传来,“工作也要讲人权啊。就算是黑心资本家也没有像你这样剥削的。”
“你本来就是农奴,哪来的权益?”零根本不为芬格尔的哀求所动,“快点,今晚我们的 VIP客人就要上门,需要你切断辉夜姬的监控。”
“这种事情,不需要做妥善的准备吗?”源稚生将安全带系好,“我曾经拜访过家族的信息化中心,他们发动一场网络进攻都是需要筹划很久的。我记得必要的步骤好像就有清空服务器,准备伪装网络,劫持肉鸡等等,你们不需要多点时间准备吗?”
零没有说话,只是转头默默地看着源稚生,就好似在打量一个十足的傻瓜一般。
“我是说,这事情与其风风火火的留下痕迹,不如从长计议。反正那么庞大的地下设施,也不可能在一两天的时间内就完全清空。”源稚生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扯大了嗓门,“别这么看着我,我才不是因为害怕呢!我只是想做到万无一失。”
“兄弟你这就太小看我们了。”芬格尔爽朗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显得是信心十足,“放心好了,我们当年在玩自动化电脑的时候,你们霓虹人还在吃鱼肝油锻炼视力呢。论起玩电脑,我们强大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别的不说,你以为辉夜姬失去对关西的掌控,是谁造成的呢?”
“你这完全就把我也给骂进去了,”源稚生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好吧,那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回答源氏重工。到时候就拜托了。”
“这个,可能有点小问题,”芬格尔有些扭捏的吞吞吐吐,“能不能稍微宽限一点时间?”
“没问题,有什么情况吗?”源稚生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他们的实力也还是没有自己吹嘘的那般强大,他也可以算是给霓虹人找回了一点颜面。“是需要和关西那边的超级电脑进行协调吗?还是需要对软件硬件进行紧急维护?”
“都不是。”芬格尔长舒了一口气。“刚刚我的手纸用完了,用完自动冲水马桶之后一只湿漉漉的。现在终于要风干了。放心吧,我马上就可以离开卫生间了。让我想想,大概只要”
“啪。”零面无表情的切断了通讯,转向源稚生,语气中听不出来一点尴尬的感觉,“出发吧。等你到那里在打开通讯。我相信在那时候他就应该可以解决自己的私事了。”
“好,好吧。”源稚生启动悍马,望向被雪白大灯照亮的小巷子,“那我就这么出发了。”
“嗯。”零就这么应了一声,迅速的消失在了源稚生的视线内。
“真是的,同样是秘书,怎么这个就这么不可爱,一点秘书的样子都没有,倒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般。”源稚生摇摇头,将身上的风衣给拉上。在这个晚风微微吹拂的深夜里,他第一次有点莫名怀念自己那个乖巧可爱的秘书。
“奥古斯都那个家伙,不会对樱下手了吧?不行,我得回去问问。我的英明形象可不能毁于一旦。那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他们啊!”源稚生猛地察觉到了什么莫名的危机,猛地一下踩下了油门,悍马的八缸引擎轰鸣,吵醒了草丛中沉睡的蟋蟀,“还有,那个恶心的赫尔佐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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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小姐,这应该是你第三个游戏了吧。”藤原雪纪把玩着手中金灿灿的筹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次你要是输了,极乐天都这一年的现金流都要如数上交,没错吧?”
“没错,”樱井小暮那鲜艳的下嘴唇上早已被暗红色的鲜血覆盖,眼底金色的怒火隐隐约约的闪现。“如果我输了,今年的所有收入全部交给您。但是如果我赢了,之前的所有一笔勾销。”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信心。”藤原雪纪摇摇头,径直如同丢垃圾一般将筹码随手向后丢去。这是,空挡的大厅内却是再也没有哄抢的人群。“荷官先生,开吧。我赌,是豹子,还是全部是二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