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金斯躺在车后座上,因为身量太高,双腿弯曲的幅度很大,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
希尔伸了伸懒腰,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薛子宁家门口,薛子宁则是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最近的新闻。
点击率最高的莫过于碧眼刺杀陆霜蛰的事件。
底下的评论不再两极分化,几百条评论里才能找到一两条理性分析事件的评论,剩下的全都是对碧眼十八代祖宗的强烈声讨。
其实这些社交和播报时势的软件碧眼们也可以登陆,但大多都会选择静默不发声。
因为一旦替自己人说了一句话,他的私信就会被各种污秽的字眼狂轰滥炸。
薛子宁关掉手机,看到后面头发蓬乱的希尔金斯,右手浮现出了一袋热腾腾的小笼包。
包子中间还簇拥着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圆盒,里面装着浓褐色的清凉陈醋。
不得不说,薛子宁每天的生活越来越像一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少爷了,只不过他的佣人不是漂亮的女仆,而是小宁。
比起那些能力有限的妹子,小宁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
“佣人”。
此时,瀚海一位卖早点的大叔打开笼屉,发现刚刚做好的一屉小笼包不翼而飞,冒着热气的笼屉上留下一张纸条。
上面绘着一张笑脸,配上两个大字:“嘿嘿”,旁边还摆着一张五块钱的纸币。
大叔摸了摸自己危险的发际线,心里暗自感叹:
居然能遇到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太让人头秃了……
希尔金斯打开小笼包,嗅着这种刚刚做好的清香,拿着一个咀嚼起来,咬到那白嫩白嫩的薄皮,一口汁水从嘴里爆开,唇齿留香。
希尔金斯将薄薄的面皮和猪肉馅咀嚼下肚,舔了舔嘴唇上的油,刚拾起第二个准备送入口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为什么睡在车里?
她记得自己开了前半程的车,可能是她车速太快有些吓到薛子宁了,薛子宁开始打着担心她太累的名义,一直絮叨,提议让小宁开后半程。
她当时确实有些困了,便也没推脱,不过小宁接手之后,慢吞吞的速度让她有些不爽。
一点也不激情……
薛子宁倒像个她肚子里的蛔虫,看到希尔金斯吃东西的速度放缓,忙说:
“昨晚到家的时候天色太晚了,我本来想叫醒你,但看你睡得正安逸,就没去打扰。”
希尔金斯低下头,又开始吃起了包子,她也不知道薛子宁这样的做法算是暖男还是直男。
说他不暖吧,他是不愿意吵醒自己。
说他暖吧,他就没想过这汽车后座睡起来有多难受?
我的老腰呀……
已经30岁,近期又缺乏锻炼的女杀手在心里默默吐槽。
吃完早餐,又用薛子宁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嘴,对他说:
“我想上去打理一下,虽然我知道,你能把你们家浴室也搬下来,但刷牙洗脸在车里进行还是太难受了。”
薛子宁把房门钥匙递给希尔金斯,眼神很是怪异。
女人要打扮自己,那得花多长时间呀,我的老天!
“其实我待会儿这是要去做一件私事,你可以在我家里休息。”
希尔金斯听懂了薛子宁话语中埋藏的潜台词,自信地打了个响指说道:
“放心吧,我曾经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杀手,和那些化妆要化很久的女人不一样,等着我,我很快就下来。”
然后像摔出租车的门一样,重重地摔关车门。
薛子宁不免一阵心疼,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内疆行动队借给他的车,又不是他自己的。
……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雷厉风行的女杀手还是失了约,薛子宁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用二倍速看了一部评分8.1的电影,看完之后他连剧情都不知道是什么。
8.1和1.8很多时候只是因为看得人不尽相同罢了……
希尔金斯终于打开车门坐在后座,薛子宁闻到了一股洗发水的清香,他还看到希尔脸上化了没那么妖艳的淡妆。
额,应该是淡妆吧……
反正他也不懂。
薛子宁拍了拍方向盘,小宁心领神会地开始操作车身。
小宁又开始幽怨地吐槽:“真是造孽呀,一恢复好,就开始造作自己的精神力。”
薛子宁笑着说:“钱嘛,就是要花的,平常不用能力,也不可能在战斗的时候给我们带来什么裨益,该浪费就得浪费。”
“我们要去干嘛?”
坐在后座上的希尔金斯把弄着自己刚刚洗好的头发,轻声地询问。
“去找凌晏。”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劈进希尔的头腔,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那你带着我干嘛?”
希尔金斯语气中的火药味明显增加。
薛子宁则是无辜地回头看着她说:“是你让我等着你的,我说了你可以在家里休息的。”
希尔金斯气恼地咬了咬牙,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确实是她自己要求跟着的。
薛子宁又试探地问这个赌气中的女人:“那我先把你送回去?”
希尔却油然而生一股子争强好胜:“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偏不!”
希尔金斯只是后悔,为什么刚才没喷香水,而且只是随便搭了一件衣服就回来了。
薛子宁只好向小宁吐槽:“女人真是捉摸不透的生物……”
小宁赞同地回答:“确实,太可怕了……”
车子开到凌晏家门前,自从碧眼灾难爆发后,凌晏便到郊区买了一栋二层小楼房,把父母接了过来。
希尔金斯扭扭捏捏地不想下车,薛子宁也不强求,自己走上前去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
薛子宁一回头,看到希尔金斯可怜巴巴地两手扶着窗户窥望,模样有些引人发笑。
门打开,凌晏穿着一件兔子装睡衣走了出来,不安分的刘海从兔子头套里探出来,看起来也是刚起床不久。
也是,对于一个作家,尤其是还在断更状态的作家,没必要起那么早。
凌晏用手揉了揉眼睛,惺忪的睡眼突然发出一丝光亮,看着薛子宁说道:
“你回来了?我看新闻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这几天担心得很。你妈妈天天哭,我去探望她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薛子宁低着头看向凌晏素颜但依旧清丽的脸庞说道:“还记得你说过,等人类和碧眼的仗打完,希望我向你告白。”
凌晏眼睛一直半睁着,脑袋由于瞌睡一直微微点着头,两只手拽着控制兔耳朵的那两条毛线。
兔耳朵耷下来,又竖起来,循环往复。
听完薛子宁的话之后,凌晏不再打瞌睡,双手无处安放,兔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你要向我表白?现在?”
离得较远的希尔金斯一双蓝眸瞪得快要脱出眼眶了,迫切地想看清楚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薛子宁摇了摇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把凳子,坐在上面,也示意凌晏坐下。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谈谈什么是爱情。”
凌晏眨巴着眼睛,被弄得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薛子宁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
天边,许久未出场的伊芝眯着眼睛坐在槐树福地的那棵大槐树下。
梦神,缺牙老头儿戒炽和三眼女子则一人坐一朵云彩,拿着手中的爆米花听伊芝讲薛子宁现在在干什么,在说什么。
梦神则是搓了搓手说道:“什么是爱情?嘿嘿嘿,好玩好玩!”
吃瓜群众还是欢乐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