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内疆,滂沱山。
昏暗的灯光下,一位大额头,两鬓白发的男人散漫地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
他叫韩峥,今年五十岁,成为碧眼之前是一位大学教授,也不知是不是过去在家里被自己老婆压迫过头了,成为碧眼的第二天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内疆爷们儿都敞亮得很,擅长酒局上打交道,这位大学教授居然聚了一帮好友喝酒,后来大家喝着喝着才发现这混蛋在酒里掺了α激素,这时候才看到韩峥摘下墨镜后那双碧色眼眸,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这样,一帮人糊里糊涂成了他的小弟,帮着他一起圆这个做山大王的美梦,说来讽刺,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教授居然成了听起来没任何文化的滂沱山匪首,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大当家,我们该怎么做?”一个碧眼发问
人到中年的韩峥居然在走到众人中央双手倒立撑地翻了个跟斗:“去,冯俊霖这小兔崽子到处声称自己才是碧眼之主,凭他妈啥,就凭他是个子能力者?我可得去见见他,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在老子头上拉屎。”
说完之后,韩峥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但似乎没有人觉得奇怪,他的声音却还是能听得真切:“谁还不是个子能力者了?”
***
杭辛市,一所华丽的水晶宫殿里,一位穿着白色拖地长裙的女人端着酒杯坐在宫殿中央。
她一头水蓝色的及腰长发,有一定束腰功效的白色长裙让本就盈盈一握的倩腰显得更加纤细,五官亦生得极美,碧色的眼睛尤其添彩,这本来就让人沉醉的五官凑在一张白皙的脸蛋上,更是让人觉得仙气缠绕。
和如此美好的场景极度违和的便是她身前的另一位女子,她身上单薄的衣服有不少的破损,露出来的皮肤也全部是猩红的血印,五官更是几乎面目全非。
蓝发女子像猎人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她,视线的末尾则是看到宫殿外一位身着女仆装的女子恭谨地跪着,蓝发的仙女轻微撇了撇嘴。
像是被人败了兴致,抓起身前女子的头发撞在凳子角上,迸发出的鲜血溅到蓝发女子的白裙上。
突然一声尖叫从宫殿的一个黑暗角落传来,蓝发女子慢慢向那里靠近,那里用锁链束着一个戴着眼镜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女性。
她吐了一口唾沫在蓝发女子的脸上,忿忿道:“柳馨月,你这杀千刀的贱人,有本事别折磨我妹妹,我随你处置。”
柳馨月魅惑地笑了笑,勾人的红唇微启,舌头把唾沫舔进嘴里,半蹲下去,用双手捧着成熟女性的脸颊说道:“姐姐,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然后她突然欠了欠身子,左手打了个响指,宫殿中央那个不省人事的女孩喉咙处突然出现一支冰棱。
成熟女子抖动着身子痛苦地喊叫,身体瘫倒在地上,想试图向自己妹妹的方向爬,却被锁链无情地拽回。
柳馨月哼着小曲儿走回宫殿中央,抓起已经死去的女孩,用手指点了点女孩的脸蛋,看向角落里的成熟女子,然后再重重地摔到在地上。
这一系列恶趣味的行为让她身心愉悦,于是摇曳着幸福的身姿向宫殿外那位穿着女仆装的女子走过去,看起来很习惯地把手上的血抹在她黑白相间的女仆装上清冷地说道:“韩峥那边的消息打探到了吗?”
并没有得到起身指令的女仆低着头瑟瑟发抖地说道:“禀仙子,据可靠消息,韩峥的决定是去,而且焚火盟现在的位置就在滂沱山附近,这两家势力很有可能会有正面交锋。”
“好啊,就让这些蠢男人先闹着吧,现在局势不明朗,那几个青字专员也不是吃素的,还是等他们死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接手吧。”
女仆视线瞥了瞥那边还在哀嚎的成熟女子说道:“仙子,这次抓到的玩具是一对兄妹,您看什么时候?”
柳馨月伸了个懒腰说道:“明天再玩吧,今天有点累了,想去洗个澡睡觉觉了。”然后便继续保持自己婀娜高贵的身姿离开宫殿。
直到完全听不清柳馨月的脚步声时,女仆才敢艰难地起身开始打扫这间满是血腥气息的水晶宫殿。
女仆熟练地对柳馨月“玩”下的惨剧进行收尾工作,向前向后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脑袋,慢慢走到已经不再哭嚎的成熟女子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用女仆袖套上没沾染上血渍的部分帮她擦了擦眼睛问道:“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待会吩咐食堂给你做出来。”
女子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泪水地哀求道:“求求你杀了我吧。”
女仆无力地摇了摇头,挤出一丝微笑:“不行的,仙子没有下命令,你是绝对不能死的。”
然后她突然跪倒在地上向成熟女子磕头:“所以可以请您好好吃饭吗,如果您因为绝食死了的话,惹仙子生气了,我可能会被她杀掉的。我……害怕。”
成熟女子有些绝望地点了点头:“随便准备点什么吧,我会吃的。”
女仆还是用只能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说:“谢谢,接下来你妹妹的后事仙子是不会过问的,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会尽量体面一些。”
成熟女子看着拖着妹妹尸体的女仆,使劲全力挤出一抹微笑,脑海中开始时回转起昔日和妹妹在一起的桩桩件件,一滴一滴泪坠落在地上,一声声抽泣在空无一人的水晶宫殿里愈来愈悲戚哀婉。
***
于景言哼着薛子宁从未听过的童谣,拉着布董事的小手漫步在紫竹山脚下,回头看了看又一次驻足的薛子宁,无奈地笑问道:“青染先生可还有什么顾虑。”
薛子宁有些尴尬,这一路上他走走停停的,着实显得幼稚,但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于景言说道:“道长,如果你在做一件不知何时能回来的任务时,你会不会去见见你特别想见的人呢?”
于景言低头思考了一阵,将眼光投向同样看着自己的布董事:“也许我是幸运的,我想见的人每天都在我身旁,不过……如果细想青染先生的问题,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去见,这样会让那个你挂记的人担惊受怕,对吧,更何况,青染先生可能想得太多了,虽然我不甚了解,但我想,在木老的帮助下,也许并没有您想象得那么困难。”
薛子宁浅笑一声:“但愿吧。”
薛子宁加快了步伐追赶上了于景言师徒俩,于景言也不禁庆幸,终于不用乌龟爬的速度慢吞吞地领路了。
布董事放低声音谨慎地问道:“师父,薛队长想见的人是谁呀,唐豆儿姐姐他不是见过了吗?”
“应该是他的家人,爱人或什么对他有特殊意义的人吧,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干嘛?”
布董事挠了挠头继续说:“那按照你说的,既然他见过了唐豆儿姐姐,就证明她不是薛队长的爱人,那么她就有可能成我的小师娘了对吧?”
于景言笑脸一黑,砸了布董事脑袋一下:“人小鬼大的,你这么喜欢你的唐豆儿姐姐,你自己长大去娶她呀,到时候你师父我给你做媒人。”
布董事眼睛里放金光,瞬间高兴了不少:“原来还可以这样,那我就不让她做我小师娘了,我要让她做我的……”
说到这,布董事小脸俏红,害羞地不敢往下说,于景言被这小鬼头逗得哈哈大笑,同时手中拂尘一挥,散去迷雾。
走在前面的薛子宁打开手机,屏保还是那个右眉尾有颗痣的女孩儿,轻声笑了笑,对着木屋的方向喊了一声:“木老,我来了,这段时间,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