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吧,容易喝凉水都塞牙,整个气场都叫嚣着要倒霉。
眼皮打架斗殴,脑袋沉沉的往下掉,梁轻歌就放松了那么一下,脑袋就磕到桌子上了。
“梁轻歌!你在干什么?晚上偷东西去了吗?大早上的给我打瞌睡!”文安以最快的速度发现了一脸惊悚的梁轻歌。
“给我站起来,去课室外面跪着!”文安的大嗓门发号施令。
梁轻歌老实的从座位上走了出来,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整个课室里安静的不像话,连平时最牛的梁漫卿也假装认真的看着书,没有起哄。
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风平浪静,梁轻歌可不想逞一时之快,被拎起来吊打。
文安看梁轻歌低眉顺眼的,还算老实,就继续讲课了。在梁轻歌听来,不是萧长忆讲的她统统都都不喜欢听,简直都是嗡嗡的蚊子声。
梁轻歌跪着跪着就膝盖开始有些疼,她想着还有半个时辰就放堂了,再忍忍。主要是迫于文安的淫威,梁轻歌也不敢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那么久,终于放堂了,文安把书夹在腋下,背着手去休息了。
梁轻歌着急想站起来,结果双腿都没感觉了,根本就没办法动,这下可是吓坏梁轻歌了,她伸手扶着墙壁还是想站起来。
所有人都看戏一样围着她,没有人伸手拉一下。
梁轻歌干脆坐到地上,快速的用手搓着膝盖,过了好一会儿双腿才感觉到麻麻的,酸酸的。
梁轻歌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双腿一直在发抖,无力支持她瘦小的身体。
“啊......文安你个挨千刀的,我去你#¥@......%€#%*^{……”梁轻歌真的很生气,很愤怒,很暴躁。她把平时镇上那些泼妇骂人的话全都对文安骂了一遍,多难听的都骂。
文安在梁轻歌的哭骂声中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遍,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候了一遍。
梁轻歌生气得都不用考虑后果了,她一边哭一边大声的骂,一路扶着桌子凳子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到了下一堂课,还是文安来上。梁轻歌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本来准备跟文安大干一场的,结果所有人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文安居然看都没看梁轻歌一下。
梁轻歌被那么折腾了一下,瞌睡虫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是脑袋空荡荡的,整个人感觉有点神智不清。
一整天没看到萧长忆,梁轻歌心里空落落的,心里好像有只虫子爬来爬去,又失落又烦躁,什么都听不进去,胃口也很不好。
下学到家,到吃饭的时候梁轻歌随便扒了几口饭就回自己房间了。
梁轻歌不知道啥情况,梁杰就已经搬到院子里了,还住进了东厢的前面那间屋子。
梁轻歌没心情关心谁来了谁走了,她半躺在床上,各种胡思乱想,她害怕萧长忆已经离开了,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
她不敢问起他的事,不想听到糟糕的答案,梁轻歌想起来所有关于他的事,一点一滴都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梁漫漫也是吃完饭回来爬梁轻歌的床了,似乎已经养成习惯了。
“姐姐,你不开心吗?”梁漫漫缩到梁轻歌身边,伸手抱着梁轻歌,不见梁轻歌有反应,梁漫漫也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有啦,姐姐没有不开心呢”梁轻歌不想带给梁漫漫任何负面的情绪和影响,她希望她的漫漫永远都那么开心。
“姐姐,要不我唱歌给你听吧?很好听的那种”梁漫漫似乎知道梁轻歌只是不想说,想让梁轻歌开心一些。
“姐姐,今天晚上好多好多星星,我们去看星星吧,快点快点”梁漫漫执着的要让梁轻歌开心起来,半撒娇半耍赖的拉着梁轻歌就要下床。
梁轻歌架不住梁漫漫的软磨硬泡,跟她一起去了院子里。梁漫漫找了大块麻布铺到墙角的柴堆上,拉着梁轻歌坐到了上面。
夜色如水,清清凉凉的,月亮刚从山头冒出来一半,铺开一片银白世界。满天星光熠熠闪烁,像低语的情人,调皮又甜蜜。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梁漫漫轻灵的歌声在夜里轻轻的传开又远去,有治愈的声音在梁轻歌心里响起,温暖得多年以后梁轻歌才感动得泪流满面。
梁轻歌也不自觉的加入其中,梁漫云和梁漫舞也从屋里出来加入其中,四个人的歌声在山涧里隐隐有回音。惊动邻家的狗一阵狂吠,四个人笑作一团。
....................
平沙莽莽黄入天
山河易改君不变
日月星辰亘古留
霞光万里渐入夜
凉月初圆拂伊人
繁星皆化缀轻纱
暗夜沉沉无涯羁
世间皆是无妄心
吾愿为君舞不尽
翩翩氤氲飞九天
一骑红尘随君去
.........................
梁轻歌的脑子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黄昏将尽,霞光万丈,无边大漠,黄沙漫天。她一身红衣,不施粉黛,独立此处,三千青丝风中飞扬,就望着某个方向等着她期待的那个人一骑红尘飞来。
可是他始终没有来,落日余晖尽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黄沙不再肆意,归入尘土。
无声的世界,月光初上,繁星满天,夜凉如水,一丝风来,红衣青丝风中凌乱。
她轻启朱唇“平沙莽莽黄入天……”
幽幽的歌声在空旷的夜里散开直到淹没在天边。红袖起舞,脚尖亲点,腰肢旋转,一跃而起,衣袂飘飘,直上云霄。
两行清泪,落入尘土,马上被黄沙吸收,黄沙、月光、黑夜、寂静都在享受着她的悲伤。
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靠近天空,芊芊素手轻轻柔柔伸出,带出一片衣袖,向往着想要奔去月光的世界。
月光清幽,冷冷的看着她的挣扎,高高在上,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想尽情的放肆的舞,对这世间百态不闻不问,没有牵挂,没有开心,没有希望。
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像断了线一样从高处坠落,就要跌入尘埃......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屋顶一直有个人,一身黑衣斜躺着,嘴里叼着根草,认真的在听她们唱歌。
......................
楠木赫看着梁轻歌很狼狈的下山,就像后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追赶她,又好像赶着去投胎一样。
楠木赫对梁轻歌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个小姑娘,身上又是毒药又是暗器的,这根本就不正常。
也许她可能知道些什么,跟着她应该能发现些什么,楠木赫觉得先留两天,观察一下梁轻歌身边的人。
楠木赫本来正想着跟上梁轻歌,突然感觉从手背的地方就开始一阵阵的痒,接着全身都开始痒了。
“我去,什么玩意,幼不幼稚啊,居然给老子下毒,能不能下个有水平的!为什么是痒痒粉啊!!!!!”楠木赫气个半死,偏偏这种毒只能抗,这种毒本来就是用来整人的不是用来伤人的,根本没解药。
楠木赫痒的直跳脚,抓耳挠腮。
“小丫头片子,看着小白兔一样,居然会玩阴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楠木赫能感觉到梁轻歌赤裸裸的敌意,但是没想到她还会整人。
楠木赫回了山洞,又是火烤又是泡冰水的,折腾了一天才好不容易不痒了,正准备去找梁轻歌麻烦。
楠木赫快靠近梁家的时候,梁家院子里传出了一阵一阵的歌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楠木赫突然更想探探这歌声,本来也不是真的想找梁轻歌算帐,他怎么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